塞尔维萨·马斯·达利亚匆匆跑下天塔繁忙的石殿。刚刚下课，大厅里挤满了穿着朴素灰色长袍的学生，偶尔也有穿着蓝色长袍的老师。他们激动的声音和欢乐的欢呼声在周围响起。
此时仍然是早晨，阳光从外墙上排列的大窗户倾泻进来，照亮了一切。这意味着夜间照亮公会走廊的法师灯都熄灭了。
塞尔维萨慌乱的挤过廊道上的人，无视任何抱怨或要求她放慢速度的喊声。通常她会认为这种轻率的行为对自己来说太不体面，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了。她迟到了，无尽天堂公会的至尊大法师拉斯蒂利奥·费尔·格雷玛正在等着她。
强压着心中的恐慌，她镇静且礼貌的走进了办公室。像她这样的初级研究员，让那样的男人等着着实有些过分。作为无尽天堂公会的法师和弟子，大魔法师几乎可以掌控她的生活，更重要的是她的研究经费。
当塞尔维萨走到通往尖塔顶端的楼梯和大法师办公室的门口时，她把笔记本紧紧抱在胸前。不得不提起蓝色长袍，以免在她跳上楼梯时绊倒，而且楼梯很多。尖塔耸立在周围，是哈尔加隆最高的建筑之一。
大法师不需要爬看似无穷无尽的螺旋楼梯。只乘坐由水晶装置巧妙组合驱动的机械升降机，但这里不是塞尔维萨的部门，所以她对此几乎一无所知。然而，她真的希望现在就可以使用它，而不必爬这么长的楼梯。
终于，塞尔维萨气喘吁吁的到达了山顶。还在恐慌的边缘，她只给了自己一秒钟的时间，让自己镇静下来，整理好自己，然后推开门，走进了另一边的接待室。
大魔法师的中年秘书从办公桌上抬起头来，已然皱起了眉头。塞尔维萨尴尬地红了脸，她礼貌地向秘书点头致意。房间很小，但看起来很舒服，里面有毛皮家具供来客歇息。
一侧的窗户可以看到哈尔加隆市的壮丽景色，但塞尔维萨之前已经看过很多次了。在秘书开口之前，她站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接进去。他一直在等你。”她说，这句话里带着惊人的轻蔑。
“好的，谢谢你。”塞尔维萨回答，然后紧张地穿过房间。
大法师办公室的门就在秘书办公桌旁边的墙上。一股恐惧让塞尔维萨心跳加速，她将门推开，准备面见公会主人，以及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进入房间，大法师拉斯蒂利奥·费尔·格雷玛转过身来，给了她一个欢迎的微笑。看到他平静开朗的眼神和友善的举止，塞尔维萨感到自己放松了。看到他似乎没有生气，她就放心了。也许她最终会通过一些研究资金摆脱这种困境。
大魔法师一直站在窗户旁，欣赏着比等候室里更漂亮的景色。他是一个中等身高的老人，脸上刮得很干净。
一身白袍并没有完全掩饰他微胖的身材，而且已经到了秃顶的后期。大多数这个级别的男人都会隐藏他们的秃头，或者至少掩盖起来，但他没有这样做。塞尔维萨想知道为什么。
金项链和护身符挂在他的脖子上，他那华丽无比的法杖斜靠在一堵墙上。护身符上镶嵌着几颗不同颜色和大小的水晶。塞尔维萨从未在其他任何地方见过他们这种水晶，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不过，她听到了几个疯狂的谣言，每一个都听起来匪夷所思。
“啊，塞尔维萨·马斯·达利亚再次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真遗憾，你是我们最年轻的研究人员之一，我相信你父亲是达利亚家族的负责人。”他笑着说。
“是的，我父亲确实是一家之主，不过这与我在这里无关。”她不确定地回答。
“当然有关。你来这里是为了申请开始你的论文工作，按照传统你必须得到我的批准。我倒是对此很期待啊，坐下说吧。”他边走边坐在办公桌后面告诉她。
令人感到很欣慰的是，他并没有因为多等了几分钟而生气，塞尔维萨回应了大魔法师的微笑，并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在谈正事之前，我倒是想听听，自从你被提升为初级研究员以来，你觉得这里怎么样？”他问她。
“哦，太棒了，能满足我的一切要求。炼金术是一门精密而昂贵的科学，但这里的设备非常适合我的需求。”她热情地喊道。
“很高兴你能这么说。不得不承认，我和公会的小辈有点脱节。大法师通常有很多事情要做，有很多事我都没时间去做。”他说。
“我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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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像你这样重要的人无论如何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礼貌地回答。
塞尔维萨想象着大魔法师必须花大量时间处理政治和行政事务。公会必须不断地与国王、领主、商人和其他法师公会之间打交道。她想知道大法师是否真的有时间进行自己的研究，或者像谣传的那样。
“咱们还是说点科学吧？不打算向我介绍一下你的论文吗？”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热情，问道。
“是的，大法师。我选择的主题是：研究天然形成的亲水性重要晶体的颜色变化，以及它们与宿主矿床的矿物组成之间的关系。”她回答道。
“哦，有意思。色彩变化当然是一个高度研究领域，因为法师一直在寻找新型的重要水晶。如果我们了解晶体在生长过程中吸收的矿物质如何影响其颜色，那么我们就可以更好地逆向研究克隆现有样本的工程。”他沉思道。
“甚至可以帮助我们了解如何使用那些重要的晶体，以及如何调整它们以产生不同的受控效果。”她热情地补充道。
“嗯，但为什么是亲水晶体？它们已经是我们公会非常了解的一种水晶。我刚刚收到国王派人送来的报告，说我们在德维舒尔前线的战斗法师非常有用。在紧要关头，甚至可以用作近距离武器。”他问她。
“我不知道。但我选择了亲水晶体，因为我最近在该领域取得了突破。”她回答道。
“突破？”他在桌子对面兴奋地问她，感兴趣地眯起眼睛。
“嗯，我在实验室里对热晶体营养液的化学成分做了一些细微的改变。纯粹是出于好奇开展的一个项目。我刚把玻璃培养烧杯装满，并从燃烧器中加热以加速生长，这时便有了这个想法。”她告诉他。
“我偶尔也会有一些想法。”大法师开玩笑地插嘴。
塞尔维萨紧张地思考了一秒钟后决定忽略这句玩笑。解释她的研究时，她甚至激动的颤抖。
“我的想法是，在法力水晶中存在许多相反效果的例子，例如吸热和散热晶体。如果其中存在可利用的模式呢？”她继续说。
“哦，非常有趣。”她的听众沉思道。
“所以，我去了档案馆，开始研究这些对立晶体之间的化学差异。不幸的是，我没有找到具体的研究内容作为参照，但我确实做了一些实验。相反效应对之间的区别是存在较高浓度的硫和较低量的氮。在对几种不同的魔法石进行了一系列相当详尽的试验后，我的想法取得了成果。我设法扭转了亲水性晶体的作用，生出了疏水性晶体。”她自豪地说道。
大魔法师沉默了几秒，用一种难以理解的表情盯着塞尔维萨。小学生开始紧张起来，等着他说些什么。她是不是说了些蠢话？
“的确是一种令人震撼的炼金术，年轻的女士。我很少会说这种话，但你刚刚做到了。你是我们订单的功臣。”白袍男子自豪地看着她说道。
“多谢会长，得到你的夸奖，我深感荣幸。”她开心的应道，也稍稍松了口气。
“你不仅发现了一个新的水晶子类别，而且可能还偶然发现了一个新的基本原理。这真是令人震惊。不过我必须承认，我目前对疏水性晶体的实际用途感到茫然。”他说。
塞尔维萨的笑容微微黯淡，她尴尬地畏缩了一下。
“我敢肯定以后会有用的。或许可以用作防雨罩。”她犹豫地告诉他。
大法师的唇间逸出一抹轻笑，幸福的笑容变成了好笑的笑容。
“你想制作一把奇术伞？”他毫不掩饰地好笑地问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塞尔维萨的脸因尴尬而变得通红。大法师在嘲笑她。她想爬到椅子底下躲起来。要是有隐形石就好了！
“哦，对不起，亲爱的，我不是故意让你难堪的。你真是一个天才的炼金术士。我觉得这个想法很有趣。”他告诉她，
“谢谢，大法师。”受辱的女人说道。
“你的研究有可能对我们大有裨益。其他一些法师公会对我们的评价并不高，因为我们专注于辅助魔法，但魔法不仅仅是浮华的表演或炸毁东西。有你们这样的年轻法师，笑到最后的会是我们无尽天堂公会。”他得意地告诉她。
“是的，大法师。”年轻的研究员再次回答。
他的夸奖让塞尔维萨尴尬得脸红了。她不能接受这样一位伟人如此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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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价。大魔法师似乎意识到了她的尴尬，给了她理解的眼神。
“那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一些细节呢？你对营养液做了哪些具体的改变。”他问她。
塞尔维萨立刻觉得舒服多了，在座位上挺直了身子。她渴望讨论自己工作的技术细节。
两人又讨论了几分钟，随后公会会长不得不提前结束谈话，因为还有其他客人要见。令塞尔维萨欣慰的是，她不仅轻松地保留了之前的研究经费，而且还获得了更多！
经过接待员并走下尖顶楼梯时，塞尔维萨几乎兴奋地跳了起来。她居然被大魔法师夸奖了！
她走出楼梯间，回到二楼大厅。
之前的学生大多已经回家了，或者正在忙别的课，所以面前的走廊几乎是空的，她可以畅通无阻地沿着走廊下去。只有偶尔漫步的讲师或工作人员......还有法师守卫。
平时塞尔维萨无视法师守卫。像往常一样，两个人守卫着大厅的正门。两人都是高个子，穿着独有的白色和蓝色兜帽和外套。腰间挂着剑，但真正的武器是他们手中的长法杖和胸前的魔法护符。
作为一名研究人员，塞尔维萨认出了这些物品中嵌入的石头，并且知道它们可以召唤出什么样的力量。它们有能力保护使用者并摧毁敌人。不过，这些石头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们是战斗法师中的精英，但身体素质依旧很强，因此比公会为国王训练的步兵差不了多少。他们出身于普通法师，不过塞尔维萨认为他们至少凭借一些关系才加入了法师守卫，而不是军队。法师守卫无疑是必要的，但他们不算是真正的法师。
就算他们有法师天赋，可以燃烧法师石施法，但也无法理解魔法运作的机制。如果没有像她这样的真正法师的指导，他们将一无是处。
塞尔维萨走过门口，没有多看他们一眼。守卫们对她的出现根本没有反应，依旧一动不动。至少他们是专业的。
出了大楼，进入了天塔的主庭院。塞尔维萨微微一笑，深吸了口凉气，望着身边的美景。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振奋过。
在她面前，是几十座观赏花园，里面开满了无数五颜六色的花朵，在首都的温暖气候中茁壮成长。花园中央矗立着精美的大理石雕像，其中不乏各路著名法师的雕像。
灰砖小路遍布整个地区，修剪整齐的树木为在下面草坪上闲逛的人们提供了阴凉处。在庭院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大理石喷泉。纯净的水从中心流出，上升到空中，然后再次以优美的半球状下降。整个院子比许多村庄都大。
院落四周，是几座典雅的多层石砌建筑。在后面，可以看到一小段高墙和护栏，将校园围起来，使其与外界隔绝。
天塔几乎是城中城。有人可以住在这里，永远不必离开，塞尔维萨知道很多人就是这样做的。其中的大多数人在这件事上别无选择。
塞尔维萨走到最近的花坛时叹了口气。她不后悔成为法师和研究员。她热爱这里的生活，但也并非没有缺点。她看到散落在院子里的法师守卫，确实比自己有一大优势。他们被允许离开天塔。
一旦进入无尽天堂公会学习，便要将秘密交托给公会，未经许可和法师卫队护送的情况下不能离开公会要塞。他们所拥有的秘密，实在是太值钱了。
不乏绑架、折磨甚至谋杀来获得一切秘密。十有八九她再也不会离开天塔了，除非在重重的护送下前往首都更安全的地区。
塞尔维萨从来没有想过环游世界或外出旅行，但失去自由有时仍然让她感到沮丧。她明白为什么有必要，甚至在逻辑上也同意，但心并不总是听从理性。
她在花园边上坐下。一尊年轻漂亮的女法师微笑的雕像若隐若现。塞尔维萨对雕像所穿的不切实际且暴露的衣服微笑起来。她从没见过公会里的女人穿过这样的衣服。
周围的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她俯下身去闻着身边花香。深吸一口气，蜂蜜般的香味扑面而来。这让她想起了家，想起了在母亲阅览室度过的时光。毫无疑问，她再也回不去了。
塞尔维萨叹了口气站起来，开始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她有很多工作要做，没有时间浪费在忧郁的情绪上。她的突破就是这样，一个深入挖掘、努力工作的机会。
走到教学楼前，最后看了一眼花园和身后快乐的人们。至少塞尔维萨为自己的生活选择的笼子很漂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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