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1个充满女人味的地方

凤凰镇,盆地里最被人津津乐道的地方,它被许多座富裕的葡萄庄园环绕,并且依山傍水适合居住,霍姆加德先生的马肯定是盆地里跑得最快的,跋山涉水几乎永不停歇,因此他们刚在日落之前就已经到达了凤凰镇。

与其说凤凰镇是一座大镇,倒不如说它是一座繁华的中型城市,凤凰镇里的人口约为20万,镇口有一座难以分辨的城墙,城墙高约30米,断垣残壁在阳光下显出一些令人伤感的昔日辉煌。凤凰镇的主干道附近都以巴西利卡式建筑为主,外侧有一圈柱廊,主入口在长边,短边有耳室,采用条形拱劵作为屋顶,其建筑材料为色彩丰富的大理石,墙面绘有壁画和马赛克拼贴图,地面用有色的石头砌成几何图案,它们都是公共建筑,适于公众聚会和礼仪活动。

由于住在这座镇子里的居民几乎都不是穷人,所以走在大街上的人都穿着时髦的衣服,富商的太太喜欢用坚硬的紧身胸衣和庞大裙撑组成自身的曲线美,男性则喜欢用上重下轻的倒三角服饰将自己的两条下肢表现得淋漓尽致。而贵族夫人大多喜欢用珍珠宝石和精致的羽毛缎带点缀高耸向上的发型,她们的裙撑几乎可以无视人体,也要比富商太太夸张很多,贵族男性则喜欢穿很高的高跟鞋,花边大领子外衣和绣工繁琐的针织内衬几乎成为他们的标配。

在这座大镇里,富人和贵族的宅邸在分布上有着明显不同,富人的宅邸分散在东南西北四个主广场附近,贵族的宅邸则集中在可以鸟瞰全镇风貌的山上。按照当地的说法,谁建的房子视野越开阔就越有势力,门窗代表财产,仆人数量不得超过门柱数量,草坪和花坛的面积代表建筑历史,有的贵族还喜欢把独有的家徽雕刻在高高的檐口供人欣赏。

霍姆加德先生的宅邸是一座堆积艺术的堡垒,不仅“美貌如花”而且“内外兼修”,它建造在可以眺望雄伟大地的山岗上,坐落在玫瑰林与八音湖之间,巨大的拱门内是一片开阔的碧绿草坪和一方无限高远的湛蓝色天空,中间一条宽阔整洁的甬道通向前面金碧辉煌的宅邸,宅邸内部有一条长达50米的艺术画廊,霍姆加德将他的收藏物保存在画廊内,其中包括这屋子前主人那僵硬而严谨的画像,与家族和时代相关的图案,百年战争时代的英雄人物按照顺序展开,其中有第十一人国王的雕塑,雕塑上饰有当时比较流行的盾徽。

据霍姆加德介绍,这幢宅邸原本是属于十一任国王的老情人孟菲斯夫人的遗产,霍姆加德和他的部分收藏品只不过是后来搬进来住而已,不过霍姆加德十分欣赏这里,因为宅邸同凤凰镇的历史一样悠久,可以追溯到帝国全面战争爆发之前,那个时期的人类主要生活在气候宜人的平原,只有少部分与王室不和或者不便往来的贵族移居到盆地,孟菲斯夫人就是其中之一,而在孟菲斯夫人离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宅邸都沉浸在宁静中,直到它的新主人霍姆加德的出现,宅邸又重新唤醒了欢声笑语。

霍姆加德将孟菲斯夫人的遗产改名为少女庄园,一方面是他热衷于在家中接待各种女宾,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只雇佣女仆和女管家为他服务,这在外人看来是玩世不恭的表现,不过霍姆加德早就习惯流言蜚语了,他酷爱女人身上的味道,而且他认为多数男人在看到他的相貌后只能成为敌人。

少女庄园分为主宅和副宅,它们相隔一座大花园,霍姆加德喜欢住在副宅,这是他和别的贵族完全不一样的地方,他把主宅设计成为供人欣赏的博物馆,并且让给仆人和管家住,平日里他就住在副宅里,睡觉的时候也完全不需要仆人照顾,更不希望有人打扰他,因为他带着别人家的女人从副宅里进进出出是常有的事情。

霍姆加德还有一个习惯,他不管客人喜不喜欢艺术走廊,也总是要带他们到处看看,如果客人说好他就会显得很高兴,若是说不好也没有关系,如果一直说不看那就不太妙了,霍姆加德准会叫人赶走那几个一直说不好看的客人,有几次还亲自动手,差点打断客人的腿,而那些倒霉的客人知道他是领主身边的红人,因此总是拿他没有办法。

我们的冒险家皮特是属于那类先天缺失欣赏能力的人,好在克丽丝是个察言观色的聪明女人,只要是霍姆加德停下来指给她看的,她都能编出个故事来赞美种种艺术品,即使是那件艺术品真的不怎么样,霍姆加德先生非常高兴,那副高兴样简直是人们无法想象的,就像孩子一般天真活泼。

正当他介绍到百年战争中最重要且最致命的那场战役时,一位集漂亮与优雅为一身的女人迎面走来,那个女人比克丽丝高出一个头,身材比她丰满,岁数也比她大,大约是30岁,而且身边还跟着一个和那女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小女孩穿着短短的上衣,长得微胖,脸上有一对迷人的小酒窝,金黄色的辫子垂在背上,她天真烂漫地管那女人叫妈妈:“妈妈,我看到霍姆加德叔叔回来了,他回来得怎么这么晚?”

霍姆加德很机警,他迅速果断且一本正经地向那女人介绍说:“这位是我的新朋友,克丽丝女士,我和她在赞美与祝福之殿相识,她欣赏我的才华,我也欣赏她的为人。”

那女人干净的脸庞上闪耀着冷冷的智慧的光芒,她走前一步朝克丽丝鞠躬,说:“我叫克桑太太,是这座庄园的管家之一,主要负责霍姆加德先生的外出住行,但是这一次我没能管住他,他总是活得像个孩子,即使他生得英俊,个子也高,可他总缺少男人应有的责任感,这几乎是……是贵族的通病,不过既然你和他已经认识了,那么我忠心祝愿你们能在短时间里愉快相处。”

“也许要相处很长的一段日子呢。”霍姆加德在后面挤眉弄眼。

可是克桑太太似乎还是一位十分严厉的女管家,她可以不顾面子明确指出主人的缺点,在这关键时刻本该是要讨好他的,她却当着克丽丝的面对霍姆加德说:“你的旧情妇西瓦拉小姐刚走,她说你让他等待太久了,而且没和她说个理由就走,一走就是好几天,她总不能也让她的丈夫在家中等他好几个星期吧。”

霍姆加德刚要开口辩解,克桑太太又说:“在一个礼拜前,伯杰也来找过你,他说你把他的太太藏在了院子里,我替你辩护并且把事由颠倒过来对他说了至少三遍,好在他是个笨蛋,悲伤的伯杰太太怎么会看上那种人呢?”

霍姆加德一时间哑口无言,这个时候,克桑太太带来的那个孩子忽然抱住霍姆加德的大腿并且往上爬,她在霍姆加德的头上使劲玩耍,还把他的头发弄得乱蓬蓬。

霍姆加德非但没有生气,还把那孩子抱下来,一会儿亲她的脸,一会儿亲她的手,很客气地说:“我下次一定记住给你带条帝国品种的猎犬回来。”

孩子顽皮地笑道:“我还需要等待半年吗?”

“也许是半个月,我会托人去买的。”霍姆加德又亲了亲女孩的头发。

女孩乐呵呵地跑了,可是当她路过皮特身边的时候忽然看了客人一眼,又回头对霍姆加德说:“你平日不是只带女人回来吗?”

霍姆加德朝那女孩扮了个吓人的鬼脸:“你怎么能这么顽皮呢?”

“可是你对我妈妈说过你从来不会去主动欣赏男人。”

“好吧,也许这次得破个例。”

“是吗?可是第六感告诉我,或许是这位姐姐长得太漂亮了,她离不开这几位朋友,所以你不得不把她的朋友全带来。”

“怎么,你不想要猎犬了吗?”

“比起猎犬,我……更……想……要……看……你……出……丑!”那孩子故意把声音拉得老长。

不过她嘟嘴的模样太可爱了,霍姆加德先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生气的。

正如那女孩所言,这天晚上,皮特和另外两个倒霉的男人受到了次要客人的待遇,而克丽丝理所当然就是主要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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