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一言为定

第二天高扬如约而至,不过他稍微晚了一点。进入丹堂便听伙计说,郑丹师没有走。进入中堂便看见师父站在院子里,高扬随手将院门关上,接下来跟师父的对话,以及炼丹的结果他不希望传出去。郑泽民在低头沉思,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高扬他们进入院子他浑然不觉。

“师父。”高扬喊了一声。

郑泽民转过头。

高扬才说:“师父,我提一个请求?”

高扬心里想,在炼丹之前把话说清楚,万一炼他出上品,师父又纠缠不休……那么可能说出伤感情的话。他不希望见到昨天那种尴尬的场面。

郑泽民像是没有听见。

“今天我为你准备的是炼金丹的材料。我做主了,其中一颗由你支配。”

“师父,用不着,我想我们之间应该先达成共识。”

“你我有什么话不能说?何必搞的这么正式?”

“希望你理解我的难处,我是有苦难言。”

“你有什么难处?”

“你知道的,因此不得不小心翼翼。”

“你说?”

已经到这一步,高扬觉得没有必要对他隐瞒。

“师父,之前对你说的话,你可能没有放在心上。明年,我将离开赤州城,甚至是离开大楚。作为师父,我希望你一起离开。至于落脚的地方,将来,可能是蓬越王朝的圣城。”

“为啥是圣城?你可知道,那里是大陆的中心?人人想去,人人向往。可是,不是人人都可以在那里立足。”

“师父,这个问题不讨论。我要对你说的是,今日炼丹,无论炼出的是什么品质,你知我知,她们俩知道……不对外说。另外不能提问题,免得尴尬!请你,允许我暂时隐瞒。到了该告诉你的时候我一定毫不保留。”

“哼,我知道,你已经隐瞒。”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知道……但人生在世,谁没有苦衷?”

郑泽民反问一句说:“你我都是炼丹师。你超越我就应该有更高的追求。你是聪明人……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师父,放心,总有一天你也可以炼出上品。”

“要等气炉,对吧?你就这么有信心一定可以还原出来?”

“道路千万条……总有一条是适合你的。”

“你是说,可以用不同的方法炼出上品?而你采用的是气炉以外的另一种方法?”

“师父,已经很明显,说出来就没有意思。”

“那么,有什么好隐瞒的?”

高扬本想对他说,等你的修为突破凝宫同样可以办到,但那样说离真相就不远了。若将这个秘密传出去,就没有他什么事!对于有形的东西,他想给谁就给谁,数量可控。

另一方面,炼出上品已经不满足他的奢望!他幻想着,在气炉里炼丹,在可见的情况下加自己意念的辅助,或许可以突破极致,炼出极品。

“暂不讨论这个问题。”

“好吧,你采用什么方法炼出上品,我不再过问。不过,你说过的话一定要牢记。她们俩见证,你要是耍赖……不要怪我说出不理智的话。”

“好!一言为定。”

“哼。”

郑泽民脸上露出笑容。

“那么,灵草。”

高扬伸手。

郑泽民取一份灵草给他。经过刚才的交谈,他用不着进去看,再进去是不信任的表现。高扬说出的话,他需要思索,需要弄清里面的含义。

高扬转身他才使唤人。

“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烧水。”

“师父,我以为你今天没有心思喝茶。”陈雨旋接了一句。

吴梦可随她去烧水。

郑泽民坐到茶桌旁,这一刻他的心情无比惬意!从高扬说的话语里他已经猜出,今天他将见证上品问世。且高扬已经承诺,有朝一日他也可以炼出上品,对一个炼丹师来说那是莫大的成就。那种被人求的滋味令人舒坦!郑家将在他手里状大。而且他将过上那种人人羡慕的日子。

……

炼丹室里,高扬按部就班的进行,当丹炉的炉盖盖上,融合后的灵液裂开,在由不规则的形态慢慢变圆。进行到这一步,离出炉的时机越来越近。高扬脑子里那种麻木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昨天炼破壁丹只需十二株灵草,但炼金丹需要二十七株,因此,每一步所需的时间都在加长。如此,意念经受丹火灸烤的时间也被拉长。他想把握出炉的时机必须保持清醒,该出炉时出炉,不能贻误时机。否则将以失败告终。

当认定的时机出现,高扬没有急于收丹,他准备再等等。昨天收回四颗中品,其中一颗,距离上品只有一步之遥。因此,今天他要更进一步,收获上品。慢慢地有一颗灵丹的表面出现微光,在丹火的映照下,另外两颗也出现反光。是否再等等!这一刻,高扬的心情无比紧张。突然,一颗灵丹燃烧,很快化为灰烬。不能等?念头一闪,高扬掀开炉盖,灵丹出炉,他一把将四颗灵丹抓在手心,顺手便放入托盘。

郑泽民听到炉盖落地声音跑进炼丹室。

“什么情况?”

高扬正往手心吹气,他的细皮嫩肉被烫起水泡。

“哈哈,痛就对了。不然不知道锅儿是铁铸的,多收几次就不知道痛了。”

郑泽民终于找到机会,取笑高扬。

“师父,怪你,知道烫为何不传授经验?”

陈雨旋和吴梦可跟进来。

见陈雨旋嘟着嘴,郑泽民拿她开玩笑。

“心疼人也不是这么心疼,你给他吹吹就不痛了。”

“真是过分哦!”

“谁叫他握那么紧?收丹只是轻轻握在手心。”

“怪他不动脑。”

吴梦可也觉得好笑。

“可可姐,你不心痛吗?”

陈雨旋眨巴着眼,盯着吴梦可看。

“他标榜聪明,这次正好给他教训。”

“咯咯咯,好像有道理。”

“你才不怀好意。”

郑泽民借机说陈雨旋。

“师父……”

“不说了。”

郑泽民拿起一颗金丹匆匆走出门去。

吴梦可过去拉高扬手,看一眼以教训的口吻说:“明知道烫,还握那么紧,活该!”

高扬的手心鼓起三个泡。

“第一次……难免。”

“用水激一下可能好受些。”

“不用。”

陈雨旋拿起一颗金丹,看一眼递到高扬面前。

“你看这一颗,应该达到上品的品级。”

对此,高扬毫不意外。

“高兴不?”

“还用说吗?”

“可惜,有一颗焚毁。”

“没什么大不了的,炼出上品已经是天大的功劳了!突破炼丹术的同时,你超越所有的炼丹师。准确说,从今天起,你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大师,莫说一颗,一颗不剩都无所谓。”

陈雨旋露出一副笑模样。

“你不明白。”

“你告诉我们就明白。”

“说不清。”

按照高扬的猜测,焚毁的那颗金丹可能超越上品,可碍于丹炉的限制,他不能很好的把握,收丹的时机。于是他脑子里想,通过意念传导还是有局限性……要是肉眼可见,就可以清晰地看见每颗灵丹的变化。

如此,他就能很好地把握收丹的时机。因此对气炉的期待更加强烈。

陈雨旋想了一下问:“你猜焚毁的那颗有没有可能超越上品?”

“不知道。”

“既然不知就不要纠结,我们该出去了。”

陈雨旋提醒一声,三个人一起出去。

院子里,郑泽民拿着那颗金丹翻来覆去的看,时而举起,时而又拿在眼前,通过阳光的照射,查看金丹的不足。他天天炼丹,凭手感就可以区分出是中品或下品,下品是不规则的圆,色泽暗沉,中品是圆形,表面粗糙,并且毫无光泽可言。而手里的这颗金丹像是打磨过的玉石,表面圆润,跟传说中上品的描述一模一样,给人一种晶莹的感觉,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淡淡的光泽。

由此他不由多想,上品之后会出现极品吗?

“师父。”

郑泽民转身,目光灼灼,两眼定定的看着高扬,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今日起我同意你出师。不过艺无止境,凭你的天赋,我有更高的期待!”

“我一定尽力。”

“好,我相信你,今天炼丹的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起。至于陈家的长辈,你应该对他们有个交代。怎么说?你自己去好好的斟酌。这份灵草跟陈家无关……我自己有处置的权利。”

郑泽民用心良苦!

高扬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灵草是他的,损失是他的,无需向陈家交代。若自己否认这次炼丹,也可以隐瞒下来,外人不知,就当没有发生过。

于是,高扬将余下的金丹递给郑泽民。

“师父,这一炉炼出四颗。”

“另一颗呢?”

“焚毁。”

“可能的原因?”

“丹炉导致。”

“好,既然是丹炉导致就赶紧还原气炉。”

“我也想啊!但……”高扬话锋一转摇头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

“有没有头绪?”

“没有。”

“那你慢慢琢磨,我走了。”

“师父,慢走哦。”

三人中最高兴的是陈雨旋。

高扬炼出上品!这一下看他父亲和两个叔叔还有什么话说?想当初,他们三个不仅不看好高扬还横加干涉。而今可以在他们面前扬眉吐气!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是他们看错人。

于是,陈雨旋跟吴梦可商量。

“可可姐,我想将今天炼丹的事告诉父亲,你同不同意?”

“不同意。”

吴梦可一口回绝。

“你没听师父说吗?他自掏腰包是替高扬隐瞒,你这么做不是为难高扬吗?”

“想当初……是他们为难我!”

“为啥?”

“因为高扬。”

“那……由高扬决定。”

高扬了解其中的原因,一方面是自己刚到陈家。另一方面与陈雨旋有关。现在想一想,他可以理解长辈的做法。陈学明提出条件,高扬也清楚知道。既如此,没有必要隐瞒,成全陈雨旋,她想说什么就由她去说,与他无关。当他们知道这件事,他们心里应该作出相应的安排。

“高扬,你同不同意?”

于是高扬回答说:“你自己想清楚怎么说……”

“好。”

于是陈雨旋心里开始琢磨,当她面对自己的父亲,需不需要委婉的说出?不伤父亲的颜面又可扬眉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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