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内。
芮小丹在审讯室门口深呼吸了一下。
她在丁元英的提示下，做足了三天的准备。
精心制作了一套审讯方案。
今天就是由她担任王明阳的审讯员。
王明阳被带到了审讯室，在专用的审讯椅上坐下。
他的表情和之前一模一样！
他甚至都没有看芮小丹一眼！
芮小丹问：“王明阳，怎么样？考没考虑好交代你们集团所有的犯罪经过？”
王明阳还是老样子，一句话不说。
芮小丹冷笑道：“你我枪口对着对方脑袋的时候都没害怕过，怎么现在你就害怕了？”
王明阳这才淡淡开口：“不是害怕，是说了多余。”
芮小丹：“什么叫做多余？你能解释一下吗？”
王明阳慢条斯理的说：“我说不说都是杀头的罪。”
“杀一次头，和杀十次头，有什么分别？”
“但是有一点，我不说，你们就会很无奈。”
“我就能从中获得不出卖他人的道义感，仅此而已。”
...
弹幕区。
“麻了，这台词好现实啊，丝毫不做作。”
“我紧张起来了，话说到这份上了，还怎么往下说！”
“静静看着吧......”
......
芮晓丹笑了笑：“很好，这说明你还有自我认同的需要。”
“这是人性的特征。”
“如果你连这个起码的需要都没有。”
“我就有理由对你作为人的属性提出质疑。”
芮小丹这些话，是丁元英教她说的。
因此她说起来，总是少了点什么味道。
就像是在传达一般。
不过也也足够让正在看监控的同事们，听得摸不着头脑了！
王明阳冷冷哼了声：“激将法？”
“我还以为你有多高明！”
芮小丹沉住气说：“我也更正一下，不是激将。”
“是说你是在被捕的这些人中，是还值得拿来对话的一位。”
“杀一次头和杀十次头确实没有分别。”
“但同理，法律的操作对一次以上的死刑也是忽略不计的。”
“我们也并非必须要听你说点什么。”
“所以，决定你那点满足与失落的权利，还在你的手里。”
王明阳不屑的一笑。
芮小丹接着说：“我不否认你的口供对本案的侦破有参考价值。”
“但法律机器的运转，不以口供为条件。”
“尤其具体到本案。”
“你的口供对量刑和侦破已经没有实质意义！”
王明阳反问：“那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芮小丹再次轻微的深吸了一口气。
说：“法律对程序和内容的要求，严谨程度可以说是极限。”
“但对一次以上的死刑却是忽略不计的。”
“我坐在这里，是法律和人道对我的工作要求。”
“一是量化极限，二是给你的灵魂找一块净土。”
“让你死后，你的精神还能站着。”
王明阳露出轻蔑的一笑：“女士，说话不要太狂了。”
“执法是你的职业，你尽可以执法谋生。”
“但是与我王明阳谈经论道，你还不够资格。”
“别拿你的职业去拔高你个人的规格。”
“那会让人看轻。”
芮小丹：“这里不是擂台，你我既不是斗智也不是比学问，而是讲理。”
王明阳：“讲谁的理？”
芮小丹：“讲你的理，讲强盗的逻辑，如何？”
“你如果连强盗逻辑都讲不出来，那么法律要求的严谨极限。”
“对于你就只能到此了。”
王明阳：“强盗的逻辑。就是直接获取，冒险，刺激。”
芮小丹针锋相对的说：“这么说，似乎你还算得上是个好汉。”
“但是我以为，强盗的本质是破格获取。”
“破格获取与直接获取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你们没有自信与强者在同一个规则下公平竞争。”
“这就只能说明你是弱者。”
“因为弱势文化所追求的最高价值就是破格获取。”
“所以，强盗的逻辑从本质上讲，是最懦弱的生存哲学。”
“因此，你不是好汉。”
王明阳心里一惊！
......
惊的不只是王明阳，观看现场直播的观众们也惊了。
“我头皮发麻了！！！我擦，从来没见过这种台词！”
“我越看越心惊啊，这是怎么写出来的！”
“看来谈话谈的就是境界，这话是有道理的！”
“看大神的作品，就是爽啊......”
不单是观众，现场的四位评委投资人，也坐直了身子，凝神看着直播间中的姜南，接着往下写。
......
王明阳一惊，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漂亮的女警官。
他的语言一针见血就指到了事物的本质。
这些话，没有丰富的学识和敏锐的思辨能力是讲不出来的！
这不是一般的女人所能具备的能力。
王明阳挪动了一下身子：“我同意你的观点。”
“那么，我想问。”
“你给我找的那块净土，在哪？”
“拯救灵魂是‘圣经’的买卖。”
“但是‘圣经’不能让我臣服。”
“你是否想让我觉得，你比圣经还要神圣？”
芮小丹暗松了一口气，这和丁元英估计的没有错。
王明阳这个人，在外留过学，因此对圣经有一定的研究。
而丁元英在这种问题上，居然也能有他独到的见解。
芮小丹忍不住想要知道，丁元英对道，佛，又会做出何种解释！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对王明阳说：“既然你讲到了‘圣经’。”
“那我们就从圣经谈起。”
“以你现在的状态，我得知了一件事。”
“你没有读懂圣经，所以你没有资格谈论圣经。”
王明阳的态度不在轻慢了。
此刻他的心中已经认定，眼前这位女警官跟他在学识上是同一级别的对手。
是值得谈话的人。
于是他的态度，认真了起来，表情变的极为严肃。
......
姜南写到这里，再次停下。
他的头上渗出一些肉眼可见的汗珠。
观众们第一次见到他出现一丝疲惫的样子。
何老师见了，关心的问：“小姜编剧你还好吗？”
“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我让工作人员过来。”
姜南微笑着对着摄像头摆摆手。
表示自己很好。
接着又点点头。
表示谢谢何老师的关心。
四位评委投资人，眼中都都流露出了一副赞许的表情。
休息了片刻，姜南再次回到了电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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