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婆婆也重生了

“岑澜!”

岑澜前一秒还鼓足气势埋怨妈埋怨哥,但一看见大哥红着眼睛向自己扑来,立刻就被吓得双腿直哆嗦,还险些一个没站稳当场跪了下来。他下意识用空出的手去捂自己的脸,生怕一个动作迟缓就害得他英俊的面孔被揍到毁容。

长久积攒的愤怒都随着这一声怒喊爆发,哪怕最后一丝理智试图阻止他的冲动,岑瑛起身的那一瞬间还是用力握紧了拳头。

可一看见小猫惊恐的样子,心中火气又在瞬间就变回了心疼,就连那只拳头也在它面前默默松开。

岑瑛看了眼猫,那只平日里只知道睡觉和吃奶的猫也突然抬头看了眼他。一人一猫四目相对在这样的气氛中略显诡异,却也让岑瑛做出了选择。

不能让它待在岑澜身边。

这是他心中唯一的想法。

现在的他一只手打着石膏,只有不常用的左手能照常活动。这样的自己想出气就没有办法夺回猫,如果想保护小猫就必须停手。

岑瑛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它从岑澜手中夺回,生怕一个用力就让惊吓过度的它再一次被吓到。这期间已经被吓哭的岑澜还哼唧着不想松手,然后直接被他一个眼刀给瞪了回去。

长兄如父,以前的岑澜听到这句话的反应不是冷哼嘲讽,就是当场翻出个大大的白眼。可现在岑瑛只用一个眼神,就让他瞬间想起小时候被父亲揍得嗷嗷直哭的场景。

刘慧英本来只是装装样子,一看见自己儿子可能真要被揍,立刻就被气得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

“你疯了吧!那是你弟弟!”

她也不再继续装温柔后妈,对着岑瑛的脸就是用力一巴掌。抱着猫的岑瑛下意识一躲,却反被她随之而来的那一脚踢到个正着。这一下又快又猛,一脚就把还没来得及站稳的岑瑛踢得撞翻了一旁的桌子。

“哗啦!”

“啪嚓!”

那桌子上本来放着岑瑛用一只手忙活半天才做好的晚饭,还有一壶暖壶刚烧开的白开水,被撞翻后一个接一个的往下摔。

岑瑛听到第一个盘子摔碎后就下意识想扶住桌子,可只剩下一只手还抱着猫的他根本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变成眼前地上的一堆垃圾,还被那壶滚烫的开水烫到了小腿和脚。

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再一次回想起自己的处境。现在自己不过是寄人篱下的一只狗,能混到口饭吃已经算是后妈好心。

更何况如果不是刘慧英好心借钱帮他付医药费,可能他这条胳膊早就废了。如今的他没钱也没工作,就算救下它又能怎么样?

做人应该知恩图报,身为大哥的自己更是应该让着的弟弟。只是一只猫而已,哪怕它是自己一口牛奶一口米汤喂大的,还是妈妈留下的最后一只猫,也不应该和兄弟情深、家庭和谐相提并论。

这样的话岑瑛无时无刻都在对自己说,可刚才看见那只毛团子瑟瑟发抖的样子,还是被岑澜的任性气到忘记了一切顾虑。现在的他冷静了下来,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后悔。

岑瑛望向气急败坏的后妈。刘慧英身材瘦小,可此时在他眼里就跟个九尺多高的怒火阎王似的,仿佛她随便一个眼神就能把他给掐死。

眼前的景象从小到大他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哪怕现在的他已经长到足以让老去的继母害怕的个子,可幼时起就存在的胆怯还是让他下意识选择认错。

“对...嘶!”

但还没等他把“对不起”中的“不”字说出口,手背上传来一股尖利的疼痛就打断了他的道歉。岑瑛低头一看,发现竟然是那只猫在用力啃他的手。

从他被踢到的时候,乔云夕就猜到会是这样的发展。前世的他都已经混成本地一霸了,随便动动手指就能让竞争对手卷铺盖走人,可一回到家还跟个窝囊废似的,事事都以弟弟为主。

以前她只觉得奇怪,现在一看才明白这竟然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

如果是以前,自身都难保的她可能会对此视而不见,可如今成为矛盾中心的她肯定不会让岑瑛轻易服软。现在唯一能护住她的就是岑瑛,如果连他也低头道歉,那她的死期估计就是重生后的半小时。

没断奶的小猫嘴里长的只有带尖的乳牙。用力咬下去虽然会让人感觉到疼,可一旦意识到咬自己的只是一只小猫,岑瑛感觉到的不是手疼,而是心疼。

这还是他头一次被它咬。这样的反常让他以为这是小猫被吓坏了,把谁都当成了敌人,包括身为主人的自己。

岑瑛轻轻抚摸那个在咬人时还在止不住地颤抖的瘦小身体,同时抬头望向了继母刘慧英。他这一望看似镇定自若,实则是更像是放弃挣扎的犯人再等待法官的发落。

往常的他习惯于对方生气后立刻道歉,如今这短短一分钟的停顿反而让他不知道应该去做些什么。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无论如何都要留住这只猫。

可他今晚过于反常,先是为了一只猫要揍弟弟,后来又是为了猫差点揍到弟弟,反而让刘慧英有点不敢轻举妄动。

她用眼睛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岑瑛,越看越觉得这小子今天就跟被人夺舍了似的。明明之前他只知道跟头老黄牛似的干活,今天怎么突然有了脾气?

但她也没把这些当回事,毕竟岑瑛今年也该十六了,正是小男孩叛逆的年龄。再说了,他再叛逆还能叛逆几天?

刘慧英一想到今天陈小梅跟她提得那件事,心中的火气和不爽也就找到了发泄口。

如果是在平时,已经气到动手的刘慧英就该拿起扫帚,边指着岑瑛破口大骂说他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边挥起手中的家伙用力揍上几下。最后在岑瑛的沉默和岑澜的幸灾乐祸中,又一次结束一场家庭争端。

无论是抱着猫的岑瑛,还是跪在地上擦着眼睛假哭的岑澜都是这样认为的。

他俩一个等待着继母的责罚,一个则在期待母亲替自己报仇,而刘慧英本人的确如他们猜想的那样拿起了门后的扫帚,但她没打人也没骂人,只是把扫帚扔给岑瑛,让他快点打扫干净。

“赶快把这些都收拾了。乱糟糟的像什么样子,日子不想过了是吧?”

“这一天天的没一个让我省心。我看你们就是吃饱了闲的,就该饿你们两顿!”

这种和稀泥一般的做法在外人眼里可能有失公平,但和她平日里单方面的偏心比起来,反而更像是她心中的那杆子秤开始往岑瑛那边偏。

这一举动把岑家兄弟外加岑瑛怀里的猫都看愣了,谁都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这么简单就翻了篇。

岑瑛自然希望是这样的结果。虽然他也奇怪继母的反常,但掌心里传来的体温每一秒都在提醒他快点带着猫离开这里。刘慧英的话刚一落,他就夹起扫帚带着猫跑了。

一肚子气等待发泄的岑澜自然不愿意就这样目送着岑瑛离开。他试图把岑瑛喊住,可话到嘴边却没有胆子喊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开,直至他的身影从门口消失。

“妈!”

这一晚上就等待亲妈脾气一上来替自己出口恶气,结果等到的竟然是连他在内一起被埋怨了一顿。此时屋子里就剩下他们母子二人。岑澜立刻掏出他熟悉的那一套边撒娇边埋怨他妈帮着外人欺负自己。

“我才是你亲儿子,你向着他干嘛?”

为了让自己显得委屈,他还特意挤出两滴眼泪。

从小到大他无论想要什么,只要用这招就好使。

他虽然天天喜欢装成熟,可实际上升入初中到现在也不过一年,在刘慧英眼里就是个毛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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