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就这? “孤比你想的,还要贪心。””……

浅尝辄止,一触即分。

曲凝兮愣愣的,视线凝聚在裴应霄那色泽浅淡的薄唇上,因为太过突然,她完全没来得及体会任何。

脑袋中只充斥着一个事实:殿下轻薄了她。

——他亲吻她!

曲凝兮后知后觉地抬手,捂住双唇,身子往后撤。

她一动,才发现自己的腰肢不知何时落入对方之手,被掌握着,哪也去不了。

“殿下……”

曲凝兮难掩惊慌,完了,她真的要去东宫做妾了……

“怎么是这个表情?”裴应霄半眯着狭长的眼眸,轻笑道:“小晚瑜说心悦于孤,莫不是一个谎言?”

曲凝兮为着无意识展露的破绽心头一跳,连忙摇头否认:“没有,不是……”

他俯身望着她,柔声细语的:“孤睚眦必报,若有人存心哄骗,怕不是要记一辈子。”

“……”曲凝兮抿着下唇,细白指头轻轻揪住了他腰侧的衣角,小声道:“没有这种人……”

裴应霄见她不躲了,一手托起她莹润小巧的下巴,道:“二皇子的事,你不该隐瞒孤。”

“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曲凝兮如实回答。

她没有跟家里人哭闹,因为清楚知道,闹了也没用,闹不动。

她更加不能豁出自己去与裴靖礼抗衡,冲动行事的代价太大了。

“那你知道现在要怎么做了么?”

两人四目相对。

怎么做?这一瞬,曲凝兮心领神会,恍然大悟。

又故意让她求他了,这人真的是好可恶!

正这么想着,裴应霄低下他矜贵的头颅,啄吻她的唇角。

“唔……”曲凝兮细声哼哼,头皮发麻。

方才没来得及感受,这会儿……

温热,湿软,对方身上的伽蓝香扑面而来,缠绕着裹挟了她。

裴应霄的大掌扣在她后脑勺上,迫使她仰着小脸被动承受。

他没有亲多久,很快直起身来,敛着眼皮:“你是要憋死自己么?”

曲凝兮不敢呼吸,不止脸蛋憋得通红,就连那玉白的脖子都染上了粉霞。

艳如桃李,含娇细语。

裴应霄弯起唇角,他从不会后悔做下的决定,此刻更觉适如其分。

这小姑娘自己撞进来的,满口谎言——当然不能放过她。

*******

从宫里出来,曲凝兮一路心事重重。

原先还觉得与太子私底下见面像是幽会,如今彻底坐实了。

他们做出这等逾越的举止,可不就是幽会?

跟那些私定终身的小情人一般,区别是他们没有两情相悦。

……那些人也会偷偷亲嘴么?

曲凝兮碰了碰自己的唇,明明时间很短暂,裴应霄也没有很用力,她却感觉仿佛红肿了,火辣辣的。

马车里,胡老太太看到她的动作,不由问道:“晚瑜,嘴巴怎么了?”

曲凝兮回过神,放下手,道:“我没事,吃错东西了,不大舒服。”

老太太闻言,从小格子里拿出一碟蜜饯,道:“甜甜嘴就好了。”

“多谢祖母。”曲凝兮顺从接过。

胡老夫人接着道:“我与皇后好生谈过了,想必会收敛许多。你的婚事也别着急,须得我点头了才能成事。”

她不能保证皇后不插手,不过她在一旁盯着,总不会寻个太差的。

“……晚瑜知道了。”

曲凝兮无法预测往后会如何,她就跟河流中的一片树叶没两样,打着旋儿,难以自主,只能顺流而下。

回到茴清苑,曲凝兮落了闲,开始琢磨怎么感谢王锦意和裴应霄。

后者也就罢了,前者是特意从庄子里赶来替她作证。

要专心备考的时节,劳人费心,着实过意不去。

这谢礼却是不好弄,放榜后曲凝兮就会跟王锦意讲明,她不便送那些香包帕子,过于亲昵。

而且她的女红也不怎么拿得出手。

曲凝兮想了想,决定挑一本书相蹭。

这样的礼物平平无奇,绝不越界。

只是,给一个自幼拥有神童之名的读书人送书,需得谨慎挑选,或许对方博览群文,已经看过了这本。

曲凝兮正准备着,便收到了王锦意递来的帖子,邀她外出一见。

他又要见她?可是见面说些什么呢?

曲凝兮想了想,回帖婉拒,让王公子安心念书,放榜后再见。并把挑好的书籍一道奉上,聊表谢意。

按理说遭到回绝,王锦意该暂时放下此事,谁知他再次送帖子,执意见她一面。

如此锲而不舍多次约见,曲凝兮不禁叹息,可能她有话直言,早些终止这场没有结果的相看,会更好些?

人特意从庄子回到尚京,虽然路程不是多远,但冲着这份心……

曲凝兮不好推拒,动身赴约,听听他有何事,再当面道谢。

这回相约之地没往城外跑,而是就近选择了长宁坊怀安街的一个茶楼里。

怀安街非常热闹,即便大热天的,茶楼依然坐着一大群人,摇着扇子听先生说书。

先生嗓音嘹亮,语调抑扬顿挫,故事曲折离奇,扣人心弦。

曲凝兮提步上楼,二楼是中空的回形栏杆布局,以短帘分隔遮掩。

王锦意已经坐在那儿了。

他今天,换下了惯常的书生装扮,鲜亮的宝蓝色锦衣着身,束鹕首黄玉腰带,一派富贵闲人之姿。

不过王锦意依旧是王锦意,他身上没有其他高门子弟的那种散漫。

哪怕锦衣华服,也板板正正的。

曲凝兮上前,在他对面落座。

映楚和随从一道退了出去,这种用短帘阻隔的半封闭雅间,从外边能看到一截腰,无需近身跟随,也不会被指摘什么共处一室。

赶在曲凝兮道谢之前,王锦意先开了口:“你无需致谢,或者,王某该解释一下,丁姑娘做伪证可能与我有关。”

他瞥她一眼,“但是你送我之物,不会还你。”

曲凝兮抬头与他对视,问道:“这又是从何说起?”

“此前,王某拒绝过与丁四姑娘相看的提议。”王锦意冷声道:“其后在宴会撞见,她心怀不甘。”

“原来是这么回事。”所以他见了人直接视若无睹?

丁云馥是气不过,还是因其他缘故懊恼呢?

曲凝兮没有追问任何,这些都不是她该好奇刺探之事。

茶香袅袅,楼下的故事正说到关键处,群情涌动。

曲凝兮颇有几分欲言又止,拿不准此刻对王锦意坦白直言,是否会影响他的心情。

她希望能雁过无痕,把波动降到最低。

谁知,王锦意非常聪明,也极为直率,他道:“王某是收到太子指示才回京的,为何是他?他是为了你么?”

曲凝兮闻言一惊:“什么?为何这样问?”

“因为他未曾打算掩饰,否则不会以太子的名义直接给我递信。”王锦意一脸严肃:“他想叫我知难而退。”

她微微睁大了眼睛,还有这个意思?

她摇头想要否认,但不知如何作答。

很怕被人知晓她与太子的关系,她一直觉得两人好似偷偷摸摸见不得人。

可是,面对王锦意的询问,她无法用谎言去搪塞。

最终,半低着头道:“王公子,我们的相看无法进行下去了,抱歉。”

王锦意紧紧盯着她,“你仰慕太子殿下?”

他并不认为曲家姑娘就不能爱慕太子,尚京中有那么多女子心仪他,如流星赶月,源源不竭。

“我不知道。”曲凝兮不想细说,她和裴应霄是怎么牵扯上的,三言两语解释不清。

“太子才德兼备,某亦钦慕敬仰。”王锦意道:“只是,你们不合适。”

是啊,不合适,她也知道。

曲凝兮动手添了一杯茶,“王公子,秋闱在即,小女预祝你金榜题名,拔得魁首,往后婚姻顺遂,举案齐眉。”

“王某想与曲姑娘举案齐眉,”王锦意倒是配合,举起了茶杯,道:“便是太子殿下,我决定之事也不会轻易退让。”

啊?此话何意?

王锦意不多做解释,板着脸站起身,冲她一抬下巴:“待我考完再说。”

他率先离席了,撇下约见的小娘子先行一步。

还丢下一句不愿放弃的话语,听上去颇有几分执着自我,甚至都不听曲凝兮的回应。

怎么会这样?

曲凝兮半是不解半是头疼。

无人可与她探讨这些,只能跟身边的映楚说说看,局面隐隐奇怪了起来,她有点不安。

映楚听了,也认为王锦意是不想放弃的意思。

摸着下巴道:“王公子初见小姐就说出那种话,不止意味他眼高于顶,心中还有清醒的认知,明确的追求。”

他说娶妻娶贤,哪怕对方花容月貌,也一口回绝。

太过有想法的人,改变主意后,只怕不会轻易退让。

映楚微一摇头:“主子未必容得下他。”

竟然敢跟殿下抢人?

“罢了,回去吧。”曲凝兮语气幽幽:“活着已是不易。”

其他就不要想太多了。

她每天,只想好好活着。

********

每一年,陆家人的祭日被归拢在同一天,于白马寺设立法事道场,连做七个日夜。

父子两代死了好几人,当年那场战役太过沉重,但打得敌国俯首称臣。

才有大桓今日的太平。

除了陛下与大臣们去上香,还有民间的许多人,自发缅怀悼念。

白马寺脚下车水马龙,竟是跟节日一般热闹。

曲凝兮跟着曲辕成一块来的,往年她并未到场。

毕竟陆家的不幸已过去多年,若说众人多么真心也不见得,各家去一个人聊表态度便够了。

今年皇后弄了不小的排场,许是想挽救一下她的名声。

明婳暂时被勒令不准出宫,一应宴会都回绝了,等着风头过去。

百姓们议论公主和蒙世子的兴味,正随着时间降低。

落水被救后两人愣是不定亲,旁人说再多也没用。

进入白马寺,曲氏父女俩跟随众人的步伐去上香。

曲凝兮看到了陆焰花,她一人穿着白裙,坐在蒲团上,面无表情。

还有些陆家的旁系子女,瞧着与她极为生分。

上了香,他们被引入茶室中。

曲辕成想早点回去,但也不能刚来就走,耐着性子坐下。

没什么人搭理他们,曲凝兮忍不住问道:“爹爹,当年姑母与陆家关系如何?”

“还能如何,自然是不相往来。”曲辕成哼声道:“陆家人眼高于顶,哪会把你姑母放在眼里。”

觉得他曲家女以色侍人,谁知,最终是曲家坐上后位,往后,还会成为太后。

曲辕成这么想着,又隐隐有些得意。

曲凝兮没留意他的情绪,若有所思。

不相往来,好过深仇大怨。

只有姑母别做得太过火,也不是不能化解。

在茶室饮了一杯茶,曲凝兮带上映楚,到白马寺后山转一转。

远远的,她们看到了鸣恩,陆家是太子外祖,东宫自然要来帮忙。

还有丁雪葵,见着曲凝兮立即走了过来。

“晚瑜是从茶室出来的么?”她笑着看向曲凝兮的身后。

曲凝兮一点头:“正打算四下转转,你要不与我一同前往。”

丁雪葵摇头拒绝了,她右手拿一柄团扇,左手捏着锦帕,“说是入秋了,可还是跟夏日一样炎热,我想去屋里待着。”

说完,她上下打量对方,忽道:“都说美人冰肌玉骨,清凉无汗,今日瞧着晚瑜便是如此呢!”

“哪有人不会出汗的?”曲凝兮不由失笑。

丁雪葵跟着笑起来,道:“你未与我生分,就再好不过啦。”

她都怕因为那个四姐影响了她们,幸好她娘下定决心,暂时把四姐姐送走了。

曲凝兮知道她在说什么,不想提那些不愉快的,赶着她去茶室纳凉,“进去吧,里头有冰盆呢。”

丁雪葵没急着走,说要预约她和曲婵茵中秋节一块夜游,“你可得空出时间来,切莫被旁人约走了。”

算了算,中秋节确实不远的,正好在秋闱放榜之后。

若是不顾忌裴应霄,她或许会在那天与王锦意相约,现在嘛……

“无人约我,你别叫旁人约走才对,”曲凝兮道:“大长公主不是想安排你相看了么?”

丁雪葵摇着扇子的手一顿:“……这可不好说。”

她到了相看的年纪,但前头有个十九岁的四姐姐待嫁闺中呢。

万一中秋节把人喊回来团圆,估计什么相看都别想了。

丁雪葵暗暗努嘴,没有细说,与曲凝兮道别。

她走后,映楚在一旁低声道:“小姐别答应太快,万一那天主子约你呢。”

“他?”曲凝兮一抿唇角,“宫中有家宴,如何脱得开身?”

而且,她才不要跟太子私会……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把白马寺的后山转了大半。

许是因为日晒充足的缘故,大部分躲着纳凉去了,遇到的行人不多,还挺清静。

曲凝兮去看了白马寺有名的枫树,百年老木,树干粗圆,郁郁葱葱。

这会儿季节未到,还不是橙红色,而是呈现出一种‘青黄不接’的混合色泽。

看过大枫树,拾阶而上,转到一棵香樟木旁。

远远的,瞧见树下站着两个人。

映楚眼神好,道:“是雅平郡主和陆姑娘。”

她们身边居然没有侍女跟随,不过,印象中陆姑娘好像不爱带丫鬟出门。

曲凝兮走上前去,才靠近了几步,就听见了雅平颇为不客气的话语。

“本郡主的话很难理解么?让你尽快找个人嫁了,别惦记自己不该惦记的!”

雅平所言‘不该惦记的’自然是太子,她龇着小虎牙,道:“好好做你的表妹!”

此前,曲凝兮听丁雪葵提过,这位郡主在针对陆焰花和郑思君,这会儿看着,确有其事。

这两人是当下呼声最高的太子妃人选。

可是雅平应该没机会了才是,她竟然还未放弃。

若是她兄长迎娶公主,她就不可能嫁给太子。

陆焰花冷眼斜睨雅平,视线说不上和善,她生得高挑,即便未置一词,也隐隐压她一头。

不过雅平可不是尚京姑娘,她在西北长大,岂是吃素的。

当下两手一叉腰,瞪圆了双目:“怎么,你不服气?”

“陆姑娘。”

曲凝兮刻意出声,打断了雅平郡主。

两人齐齐望来,一个面色平和,一个翘着下巴。

曲凝兮看着雅平,笑道:“郡主,我有话与陆姑娘说。”

“你能有什么话跟她说?”雅平的眼珠子乌溜溜打量她。

二皇子的亲戚和太子的亲戚成为朋友了?

曲凝兮不做解释,陆焰花淡淡道:“郡主再不走,我就跟表哥告状去。”

雅平一下乐了:“本郡主又没做什么,何惧你这种小人!”

“郡主不妨试试,表哥信我还是信你。”陆焰花面无表情。

雅平惊了:“你威胁我?还想诬陷我?”

她什么都没做!

但显然,太子当然会相信这个姓陆的。

雅平瞪她一眼,恨恨退场。

曲凝兮在一旁看着,这位郡主脾气直率,似乎还有点缺心眼,看上去任性,但与明婳不同。

明婳的任性,骨子里是狠辣冷血的,会做出偏激之举。

“曲姑娘是特意帮我的么?”

陆焰花看她一眼,提起裙角,席地而坐。

树荫下,纤瘦的白裙女子不拘小节,坐姿随意,瞧着就很舒服。

曲凝兮知道为何陆姑娘让人感觉放松了,因为她不在意旁人怎么看,她也不看旁人一眼。

“也不算是帮你,”曲凝兮跟着坐下来,轻咳一声,问道:“我想送东西给太子殿下……陆姑娘可有指教?”

她是故意的,在这位太子妃候选人面前问这种事情,会不会叫对方介意?

陆焰花会怎么做?插手让她离开?

如果有得选,曲凝兮还是不想去东宫。

以后她要是陷在后宫里,那么多嫁妆都没地花,甚至,她可能遇到容不下她的人,挑刺找茬乃至陷害?或许没命花了。

如果陆焰花不介意,那……那她就参考一下对方的意见,给裴应霄准备谢礼。

走一步看一步。

“曲姑娘在我面前都不遮掩了么?”陆焰花抱膝而坐,把脑袋轻搭着,扭头看她。

“你、你不是知道么……”曲凝兮揪着小指头,期待她接下来的话。

如果陆焰花愿意帮忙打消太子的念头,或许她们能双赢也未可知?

陆焰花却没有表现出介意的样子,也不告诉她送什么合适。

他轻声道:“我今日心情不好。”

曲凝兮回过神,不禁懊悔自己糊涂,为什么要挑今天,感觉太过分了……

陆焰花把脸埋了起来,她见状愧疚更甚,“陆姑娘,我给你道歉。”

陆焰花不应声。

曲凝兮蹙眉,搭上她的手背,“陆姑娘,对不起……”

“有糖么?”他问。

曲凝兮一摸腰间,遗憾摇头:“没有。”

“孤这里有。”

冷不防一道清澈的嗓音插了进来。

曲凝兮惊讶回头,发现裴应霄笑意盈盈地从身后冒出来。

出其不意。

“殿下?”

他怎会在此,走路都不带声响。

陆焰花跟着抬起头,语气恹恹的:“表哥。”

曲凝兮心想,她对陆姑娘说了过分的话,害她低落,殿下是否会因此苛责……

下一瞬,她被裴应霄伸手拉了起来。

他吩咐身后的鸣恩:“给表小姐一颗糖,别给多了。”

此处可能会有人路过,裴应霄松了手,示意曲凝兮跟上来。

后者迟疑不肯挪步,只带她走嘛?

难道太子和陆家当真不会亲上加亲?

那么,太子妃更大可能性落在郑思君身上。

如果是郑姑娘,这招试探就没用了。

曲凝兮即便与她不曾相交,也知她性情纯良,实在不太像是会出手剪断太子其他桃花的模样。

裴应霄朝身后瞥了一眼:“过来。”

曲凝兮不好继续磨蹭,硬着头皮跟上他的步伐。

两人进了一间茶室,鸣恩映楚守在门外。

掩上门,又是孤男寡女。

曲凝兮有点紧张,离着他三步远,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没有吩咐,”裴应霄回身看她,“小晚瑜与孤的表妹,相谈甚欢?”

那也算相谈甚欢?曲凝兮乖乖回道:“陆姑娘心情不好,我陪陪她。”

“陪他?”裴应霄笑了,弯下腰来凑近她,挺直的琼鼻几乎戳上她的:“孤也心情不好,比他更需要安慰。”

曲凝兮的心蹦了起来,忍住往后缩的冲动,呐呐道:“殿下……请放宽心。”

裴应霄不语,只用那双狭长的黑眸望着她。

好似一种无声的催促,曲凝兮不敢直视,怕被他眼下那粒泪痣给晃花眼。

室内太过安静,安静到心跳声都被放大了一般。

曲凝兮头皮发麻,她必须有所表示。

她……大着胆子伸出小手,轻轻握住了对方的掌心。

这么一触碰,才察觉出,看上去修长的指节,其实比她的粗不少,但因为他手掌太大了,丝毫不显短促。

裴应霄垂下睫羽:“就这?”

“……”曲凝兮瞅着近在眼前的俊颜,手心冒汗,他还想要怎样?

裴应霄翘起唇角,轻笑道:“小晚瑜,孤比你想的,还要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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