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茎长老掌心现出一团白色雾气,雾气散开将宁心的身子包裹其中,一茎长老不禁拧眉,挥手散了白雾。
众人满眼期待的盯着他,一茎长老长叹一声道:“夫人所中诅咒我解不了。”
希望破灭,屋内陷入一片深沉的阴霾中。
“但夫人也并非不能救,只要找到夫人是如何中咒,并找到施咒之人寻得解咒之法即可。”
灰烬中,他们看了一捏未燃尽的火星。
楚离殇问楚瑜:“我娘病倒前府中可来过什么人?”
经过一番折腾,楚瑜给宁心整理好仪容,轻轻掩好被子,淡淡道:“自从我战场负伤后便淡出朝堂无心政事,家里极少有访客,自你出嫁后从未有外来人进过府。”
他曾经是威名赫赫的楚国公,而现在居然没落到门可罗雀,司徒信不禁唏嘘。
“那母亲可曾出过府,跟什么人有过接触?”
楚瑜仔细回想,对这些已经记不清了,虽然出门次数不多,但也没办法次次都记得住。
刚刚勇气可嘉的丫鬟突然开口道:“夫人最后一次出门是在一个月前,自那之后夫人病了就再没出去过。”
楚离殇来到丫鬟面前问道:“那次出门夫人跟什么人有过接触,发生过什么?”
丫鬟摇头道:“夫人只带了当时的贴身丫鬟晓雯,其他的奴婢就不知了。”
楚离殇又问:“晓雯何在?”
丫鬟努力回想,“夫人病倒后不久,她说家里人病重便请辞了。”
这么巧?楚离殇可从不相信巧合,只相信有人有意而为!
司徒信一声令下:“焰一,火速寻找这个晓雯的下落,有提供线索者重赏!”
不知怎么楚离殇心中流淌过一阵暖流,抿起嘴角对他莞尔一笑。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楚瑜突然按住宁心大叫。
只见宁心身子抽搐不止,脸色越来越黑青,已经呈现死相,楚离殇肉眼可见一丝模糊不清薄雾从宁心体内抽离。
她在魂识中问洛神:“那是什么?”
洛神道:“糟了,咒发了,国公夫人的魂气正在消散,等魂气散尽就回天乏术了!”
一茎长老镇定道:“楚国公请让开些,我来。”
楚瑜难为了半天,还是放了手退到一边。
“这位大夫可有带金针?”
一茎长老向旁边的高仁借针,高仁一字未吐,从药箱里取出金针递给他。
只见一茎长老将金针全部取出,以白巫的治愈之术注入金针后悉数打入宁心体内,金针入体魂气簌簌的窜回宁心体内。
魂气虽已保住,可咒力一发不可收拾,宁心的身子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关节发出咯吱的响声,仿佛要将她折断掰碎。
一茎长老道:“为保夫人魂气不散,我用锁魂针法将魂气封锁在她体内,可我无法平息咒力。”
“主人,唤我,弹净化之音可镇压诅咒!”
楚离殇没敢多想,心念洛神,洛神便现于怀中。
净化之音是初匙中最基础的,中稔中更是将净化之音完美升华,指尖的音弦轻拢慢捻,净化之音从初匙弹到中稔,宁心的身子渐渐恢复平静,死气也从脸上渐渐消散。
弦音止,楚离殇便瘫在司徒信怀里,她从司徒信拧曲着的眉心中读出了他的不悦,她勾起唇食指点着他的眉心,柔声道:“你这样很容易长皱纹的,你要提前变成老头子,以后别人见了还以为我们是父女俩呢!”
司徒信现在哪里有心情跟她开玩笑,他可不管躺在床上那个人是不是他的丈母娘,如果要用楚离殇的安危全换她的命,司徒信是万万不许的,即使遭了楚离殇的恨不也许!
余光瞥见宁心安稳下来,楚离殇也放心了,缓缓的闭上眼,昏睡过去。
司徒信抱起她放在塌上,高呼一声:“高仁!快来看看她!”
高仁看完虚惊一场,“没大碍,虚耗过度而已,安胎药外我再开一副别的混着和,调理几日即可,但不宜多操劳,目前胎相还不是太稳。”
楚瑜安顿好宁心,听到高仁这一番话,不禁发问:“离殇有孕了?”
司徒信不想回答他,原本是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一同开心的,如今恨不得远离国公府,别人的死活哪有他的妻儿重要。
无奈高仁只好回道:“六夫人有孕两月余,恭喜楚国公就要当外祖父了。”
心中的喜悦难以言喻,可遗憾自然也涌上心头,如若宁心此刻也能一同沉浸在拥有新生命的喜悦中那该多好!
“本王先带她回府歇息,剩下的事交给你们了。”
司徒信抱走了楚离殇,将焰一和高仁留在了国公府,一茎长老也被奉为上宾,楚瑜本想开口挽留他们在国公府休息,但司徒信这一副别惹老子的警告脸,让他没敢开口。
零一被司徒信留在门口警戒,见司徒信抱着楚离殇出来,刚准备张嘴问问啥情况,便被司徒信四个字怼了回来。
“闭嘴!回府!”
零一乖乖闭上嘴,茫然的上车驾车。
马车驶离国公府不久忽然停了车,司徒信刚要发作便听到马车外一阵刀磕剑碰之声,马车虽是铜墙铁壁,但他不能冒险将楚离殇一个人留在马车里自己出去奋战,他更相信自己身边没有废物。
司徒信闭上眼,聚精会神于听力,不难判断刺客并不多,而且基本已经被制服,不消片刻零一便来报:“王爷刺客已经全部拿下,但……”
司徒信睁眼,眼眸中的墨色暗淡,阴沉道:“全都自尽了?”
“是……”
根据以往经验这刺客多半是均王派来的,零一心知肚明,只有均王派出的死侍从不掩饰自己的出处,且被擒后都会在第一时间自尽,不给均王留任何麻烦。
联想到下朝时司徒钊对自己的提点,此次刺杀绝对是他无疑,刺杀却不招招致命,不杀人却膈应人,这就是均王这次想要达到的目的。
他是明摆着想要告诉司徒信,你的软肋被我捏在手上了!
司徒信冷眼微合,仿佛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是什么惹了眼的垃圾,沉声道:“火速回府,一会儿殇儿醒来该饿了!”
零一领命,马车继续踏上回信王府的路。
那些死侍被信王府的侍卫拖到偏僻处,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仿佛他们从未存在过一样。
京中某间茶楼,一名暗靛色劲装的男子窜进了二楼厢房。
“都死了?”
司徒钊饮了一口茶似乎觉得这茶不可口,仅抿了一口便放下。
“无一活口!”
“目的达到就好,本王倒要看看司徒信能怎么护住他的人!”
司徒钊眼底的狠戾和阴鸷越来越沉,暗靛色劲装男默默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