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旧事

司徒谦的生母乃皇帝还是太子时的太子妃,他出生时就被立为皇太孙,皇帝登基后,他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当朝太子。

而其生母在皇帝登基的前一年便病逝了,后娶了左相之女齐妃羽,也就是当今皇后。

此后,司徒谦便养在了齐妃羽名下,齐妃羽对他也视如己出,当今皇帝刚登基,身为皇后的齐妃羽便有孕在身,没多久便产下了三皇子司徒信。

自那之后,司徒谦在皇后面前一落千丈,虽面上还是母慈子孝,但背地里皇后眼里只看得见自己的儿子,渐渐疏远了太子,甚至一度想让皇帝废太子立自己儿子为太子。

虽然皇后对司徒谦逐渐冷淡,但她的儿子司徒信却格外黏着自己的太子哥哥,从小两人感情甚笃。

司徒信读书识字、骑马射箭等都是司徒谦亲自教导,直至司徒信进了云宗。

司徒信天资卓绝,不论学什么都又快又精,很快便样样都超越了太子哥哥,但司徒谦从不因此而妄自菲薄,两人的兄弟情依旧不减。

司徒谦十六岁那年,楚离殇十岁,那几年正是琩国频频作乱之际,甚至猖獗到公然到皇宫里绑架太子。

那一日,十六岁的司徒谦正在东莱宫里做策论,一阵扑面迷香让他眼前一黑昏倒在桌案上。

几个黑衣穿着的琩国刺客偷偷潜进东莱宫,将司徒谦装进袋子里混进推车的麻袋中,他们伪装成出宫办事的太监准备潜逃。

正路过宫门查看令牌之际,与带着女儿进宫的楚国公擦肩而过,十岁的楚离殇不知怎么,一眼便看出推车上的端倪,扯着父亲的袖子哭个不停。

这一哭让刺客们手脚大乱,司徒谦也在她感天动地的哭声中苏醒过来,在袋中挣扎,宫门口的侍卫这才警惕起来,把袋子划破后发现是太子,侍卫们将刺客围了个水泄不通。

被迷得头昏脑涨的司徒谦却清楚的记得,缩在楚国公怀里那个粉嘟嘟的小姑娘,梨花带雨的小脸在那一刻便深深烙印在他心里。

尤其是那双泪眼涟涟的碧瞳和啜泣不止的问候,“爹爹,哥哥是不是不会被坏人带走了?”

自那之后皇宫守备森严,尤其是东莱宫的侍卫比平时多了两倍。

楚离殇每次进宫都会给他带京中时兴的新奇玩意,久而久之他们也就成了玩伴,可成为玩伴的时间并不长,楚离殇便为了救一个落水的人而落下了病根,从此一病不起,再也没有进过宫。

再次得知她消息的时候,便是楚国公进宫请旨赐婚,让她嫁给司徒信。

他多想能代替司徒信成为她的冲喜对象,可惜命运使然,他不是!

司徒谦将自己的心思深埋,直至夜宴那次再见楚离殇,他深埋在心底的那颗种子悄悄的萌了芽。

楚离殇听完他说的旧事,微微一笑道:“太子殿下说的这些,我早就不记得了,那时还小又重病在床,那几年的记忆除了在病床上的痛苦呻吟,也不剩下什么了。”

“阿离……”

司徒谦的手突然扣在了楚离殇的手背上,紧紧攥着她不松手。

楚离殇戒备的反击,却一一被他化解,她没想到看似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竟也是个灵师,况且等级比自己高出了不知多少。

最后楚离殇的双手被他交叉控制在身前,整个人依偎在他怀里,不论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出来。

楚离殇低吼一声:“太子殿下自重,这是做什么!”

司徒谦隐忍道:“阿离,我想照顾你!”

楚离殇不敢相信的睁大了双眼,道:“我看太子殿下是癔症了,放开我!”

司徒谦手上用力,脚下一转,两人倾倒在石桌上,楚离殇被他压在身下。

“阿离……”司徒谦深情低声呼唤着她。

楚离殇一口咬在了司徒谦禁锢她的手上,司徒谦不敢置信的盯着她的眼睛,那双愤怒的碧瞳中满是警告和狠厉,与曾经记忆中的天差地别。

那一刻恍若晴天霹雳,司徒谦猛得松开了手,踉跄的退了几步,口中喃喃道:“你不是……不是她,怎么可能?”

楚离殇也是这一刻才知道,司徒谦用情至深的是曾经那个她。

她堪堪起身,对司徒谦坦白道:“曾经与你有救命之恩的那个楚离殇已经不在了,我不过是一缕借着她身子还阳的冤魂,以后别再纠缠我了!”

言尽于此,楚离殇坦白的同时,既不想让司徒谦再有纠缠,也不想让一个有情人对一个不可能再对你产生任何回应的人抱有希望。

“那你是谁?”这次该轮到司徒谦失魂落魄了。

“我是谁并不重要,也不想在此作乱,只想安安静静,平平稳稳的过完这一生。如若太子觉得我是妖物,大可处置了我,原本就是捡来的命,再丢了也无妨!”

楚离殇匆忙离开了凉亭,殊不知他们在凉亭中的一举一动都被藏匿在远处的暗探记录在册。

虽然听不见两人的对话,可探子却将一幕幕都速画了下来,回府呈报给了司徒钊。

“可听见他们都说了什么?”司徒钊问话。

探子回禀:“回主子话,速画无法距离太近,他们说了什么属下并未听到。”

司徒钊嘴角倾斜,阴鸷笑道:“无妨,有这些也足够了,我们的战神王爷不是在凤鸣殿么,将这些匿名送去给他看看!”

“是!”

探子领命下去,将速画折起,秘密送进凤鸣殿。

费嬷嬷在寝殿的地上发现这些纸张立即上报给皇后,皇后则将这些悉数扔进火盆里焚尽。

“不安分的女人,被信儿冷落了就转投了太子,不论这画出自哪,楚离殇怕是留不得了!”皇后的眼中闪过一瞬的萧杀之气。

齐雪茹暗自得意,皇后亲自出手,她可省去了不少力气,只是如今司徒信人在何处,太后寿诞能不能及时现身,是她最担心的。

“母后,您说王爷能去哪呢?”齐雪茹幽怨道。

“不管他去哪,太后寿诞也一定会回来,放心吧!在他现身之前你就做好该做的戏,到时风风光光的跟信儿一起回府就好。”皇后闭目养神道。

“你还是我的侄女么?居然能让信儿在凤鸣殿跑了,本宫这样助你还是失败,你可真是让本宫失望!”

齐雪茹嘀咕道:“侄女是亲侄女,儿子更是亲儿子,轮起计谋我还差得远呢!”

皇后恨铁不成钢的拧了她胳膊一下,疼得她龇牙咧嘴。

“错了错了,母后别拧了,茹儿日后定当有所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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