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里开大会。
全厂的职工都到场了。
大家在会场里有些窃窃私语,不知道厂里又有什么新举措,毕竟他们这种全厂开大会的情况可不多。
每一个车间其实每天的工作都排的满满的。
要想真的停下所有车间的工人一起到这里开会也不容易。
高峰坐在自己叔叔旁边吊儿郎当的和旁边的女工嬉戏着。
他和厂里的女工在谈恋爱。
厂长,副厂长走了进来。
立刻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高峰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看到跟在厂长身后的居然是苏哲和米小小。
苏哲不是被开除了吗?
怎么厂长还带着他进会议室,这是要干嘛?
底下看到他们两个的工人也都在窃窃私语,猜测到底要发生什么事情,难不成苏哲干了什么天大的错事,给厂里造成了损失?
厂长走到台上做了个请的姿势,苏哲就走到了他的身边。
这个态度更是让底下的所有人嗡的一声。
一般都是这都是表示尊敬的意思。
厂长对苏哲表示尊敬。
这也太让人掉眼球了。
“大家安静,大家安静,今天开这个大会是因为有一项重要的人事任命向大家宣布一下。这是总公司下达的命令。”
厂长话让大家立刻安静下来。
“这位苏哲想必大家都认识,不需要我介绍了,从今天开始苏哲成为咱们厂的新任厂长。以后厂里的所有事务由新厂长全权负责。”
厂长这话说的大家都蒙了。
苏哲是新任厂子?
“怎么会?苏哲怎么会当厂长啦?”
“就是总公司的人怎么这么不开眼,苏哲好吃懒做,每一个工作都干不了三个月,居然让这样的人当厂长,要是这样的人当厂长,我们不服气。”
高峰第一个不服啦!
“就是要是这样人当厂长,我也能当厂长。”
“就是总公司为什么这样决定呢?”
“我们也不服气。”
底下所有的工人都有点儿义愤填膺,在他们心目中苏哲肯定是走了什么路子,而且绝对不是什么正当的路子。
苏哲站上去,拍拍手。
“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两句话。我的确每一份工作都没有干够三个月,可是扪心自问,大家可以仔细的回忆想一下,我每一份工作是不是做的最好?
在每一份工作上我都努力的认真的去工作了,从来没有说迟到早退,或者真的像大家认为的好吃懒做,游手好闲?”
包括高峰在内的所有人都回想一下,的确苏哲虽然三个月就换一份工作,可是每一份工作都做的挺好。
起码现在每一个车间主任都不由得点点头,这个是他们认可的。
高峰一看急了,要是苏哲真的当上了厂长,那自己还不完蛋了。
自己那么羞辱苏哲,给人家使绊子,现在人家出头了,恐怕第一个要开除的就是他。
“可是你凭什么当厂长?咱们厂长是多好的人对待大家,对待工作那是兢兢业业,凭什么你上来就把厂长给挤下去。你仗着你自己有后台呗。有后台就理有理啊!也得看我们这些工人同不同意。
你们大家说一说。这个人要是走后门儿进来就当厂长,把咱们厂长挤下去。我们是不是要总公司给我们一个说法?”
高峰的话的确煽动了不少人,有些小年轻也不同意走后门儿这个说法空降下来也得他们认不认。
当然很多人其实都是盲从,在他们心目中也许给新厂长一个下马威。
新厂长就不敢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烧的他们身上可就不好了。
“那你们想怎么样?”
苏哲笑眯眯的,态度一贯那么温和。
“我们想怎么样?当然我们不需要新厂长,我们希望我们的老厂长还是我们的厂长,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高峰得意了,他煽动这么多人,当然就是为了保全自己。
其他人立刻附和道。
“对,我们希望老厂长还是我们的厂长。”
“老厂长,我们大家支持您。”
厂长笑得差一点断气。
“停停停,大家还是听我先说一句,然后再这么说,我是真的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不过更新换代这是必然的,再说了咱们的苏哲,你们要说是空降下来的走后门儿进去的,这一点我真的承认。
咱们的新厂长后台可是硬着呢。你们难道都不想听一听?苏厂长的后台是谁吗?万一要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后悔可来不及。
而且不客气的告诉你们一句,苏哲才是我的后台。”
厂长打趣道。
高峰昂起头,挽起袖子,就差站在桌子上高喊。
“谁的后台也不行。”
“对!谁的后台也不行。”
“那么公司老总的后台也不行吗?”
厂长一句话让底下鸦雀无声。
“公司老总怎么可能?”
就算他们再义愤填膺,也知道公司老总那就是公司老板,他们和老板硬扛怎么可能扛得过去呀?
他们不过就是小工人,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像他们这种人随时随地就可以在劳务市场大量的招到。
虽然说给别人下马威可以,可是那也是鉴于和他们都差不多的打工族,要是真的是老板的亲戚,那可就不一样了。
许多人的气势立刻一下就蔫儿了。
高峰一转眼珠子,看苏哲也不像是一个有老总做后台的人呢。
“老厂长,你就别在那里吓唬我们啦,这苏哲一看哪儿像是老总的家的亲戚啊。你们大家说说和我们穷打工的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一样吗?住宿舍,吃食堂,穿的还没我们好,看看他那个邋遢的样子。
他要是老总的亲戚,那我还是老总的儿子呢。”
他自己都被自己的逗乐了,哈哈大笑起来。
可是周围所有人都没有笑。
老厂长没有笑,苏哲没有笑,米小小没有笑,副厂长也没有笑。
高峰讪讪收住了笑声。
“那么我就告诉你们大家,眼前的这位苏哲和你们大家吃在一起住在一起,甚至邋遢的和你们挤在澡堂里一起洗澡的这个人,他是咱们老总何总的儿子苏哲。
用流行的一句话说,就是咱们的太子爷。他来咱们厂里工作就是为了从基层做起,认真的学习管理工厂,所以从来没有暴露过自己的身份,在这里吃苦耐劳,一份一份的工作做过啦。
你们大家说这样用心对待自家生意的老板,来做咱们的厂长应不应该?可不可以?行不行?”
“行!”
震耳欲聋的声音让高峰脚下一软,整个人瘫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