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案子刑部会协理，相信很快会查出来缘由的，你先忙其他的，酒楼那边，我会让人多注意注意。”
沈珺安慰了宋瑜两句，见蔡升夫妻俩一脸懵逼，少不得和二人又解释了一番。
芸娘听了之后瞠目结舌：“我本以为京城只是富贵人多，却原来连这匪徒都如此明目张胆的吗？”
“话不能这么说，翰州府的匪徒还不够嚣张吗，你忘了之前那些火烧衙门和楚大人府的人了？”
蔡升这么一问，芸娘也想起来了。
只能说，只要大胆，匪徒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杀人放火的都见过了，现在只是砸了酒楼，好像还算容易接受一些？
“可是这临近开业的时候弄出这么一遭，得少赚多少钱啊。”芸娘想想都替宋瑜心疼。
她可是知道宋瑜赚钱能力的，在翰州府的时候那酒楼便是日进斗金，如今京城开门红没有成，不赚钱不说，也不吉利。
宋瑜笑：“无妨，好事多磨，正好你们这会儿来了，我也闲下来，明日我带你和金宝去街上转转，京城很大，比咱们翰州府好逛多了，还有些外来的东西，天南海北都有。”
芸娘连连答应。
吃法的空档，也将他们来时那落魄的一声解释清楚了。
说是在界南水路遇上了漕匪，他们一个客船都被打劫了，他们身上带着的银子和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了。
幸好下船的时候蔡升遇见了当地的一个友人，那人此前科考曾和蔡升一起论过诗文，不算熟识但也算有一面之缘，只是后来蔡升高中，那人名落孙山。
许是想着和京官结缘，也算有个恩情，那人给了他们一些盘缠。
他们这才能平安到达京城。
只是盘缠有限，而且一路上一家人也不太敢相信被人，还带着孩子，一路走来也是艰难。
“其实说来说去还是那些匪徒，抢走银子也就算了，将我那文书也给毁了，弄得我上岸去当地府衙，都以为我是骗子。”
蔡升摇头晃脑，诉说着这一路上的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宋瑜在旁边听着，虽觉得不好意思，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些想笑。
虽然，对方真的挺惨的。
但一个进士，已经板上钉钉的官员，当地的县衙府衙都不搭理，也是够惨的。
“对了，通关文书和任职文书明日能去翰林院办理吗？”
这个才是蔡升最关心的问题。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差点儿成了黑户。
沈珺点头：“我明日陪你去吏部走一趟，不算大事儿。”
每年科举官员最新调任的时候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朝廷这边也有备份和相关文书，应对措施都是成熟的。
蔡升放下心来。
朝中有人好办事儿大概就是这样。
“那就好，找到你们可算是倒霉事儿都过了。”蔡升忽然笑说：“说起来，沈兄和郡主真是我们一家的贵人，咱们刚认识那会儿便是遇上了倒霉事儿被人偷了钱，如今一路落魄到京城，依旧是沈兄和郡主照拂我们。”
得此一友，不枉此生。
一行人都笑了起来。
确实也是缘分。蔡升一家便在郡主府住下了。
第二天，沈珺带着蔡升去当值，君玉轩现在开涨不了，宋瑜也迎来了伙伴，心思便放在了芸娘的身上。
芸娘对于京城很是好奇，但是现在囊中羞涩，原本来京城是带了家里所有的盘缠来的，也没打算日后再回去，结果这一下子钱都没了，家底便也没了。
就算和宋瑜出去逛街，花费方面都要宋瑜出钱，朋友落魄时帮一把是正常的，但是这种时候趁机讹上人家吃喝玩乐一条龙，那就是故意占便宜了。
出于这个顾虑，芸娘谢绝了宋瑜带她出去玩儿的邀约，只陪着宋瑜去西市看了两次，还是为了君玉轩的重修而去的。
两日后，蔡升的事儿办妥了，也正式开始去翰林院当差。
芸娘一家便打算搬走了。
朝廷为寒门出声的下层官员提供的有廉价租房，一家三口租了个小院子，按照蔡升如今的俸禄，还算供应的起。
宋瑜有心想要帮忙。
她名下宅院不少，都是薛婵给她置办的，在京城什么地段的都有，可这个话开不了口。
“咱们都是从小县城来的，蔡兄什么日子没过过，现在在翰林院是一时的，租在小院子里也是一时的，不用担心。”
“我知道，我这话若是开了口，反倒显得生分了，不过蔡升和你是一道从翰州府来的，你若觉得他还可行，便互相帮着些。”
沈珺眼神微扬，意味深长：“蔡兄可不见得需要咱们帮忙，说不定再过不久就得升官呢。”
“说来听听？”宋瑜来了兴趣。
沈珺抓着她的手，嘟囔了一句：“你这几日一直陪着芸娘和孩子们玩儿，晚上都不理为夫，为夫实在不知道该与你说什么。”
“起开，没个正形，我还没说你最近怎么回事儿，回来的越来越晚了，是不是在外面被哪个小妖精迷倒了？”
家里没了客人，她开始翻旧账了。
那日和人喝酒弄得满身酒味还没找他算账呢。
沈珺嗤笑一声：“我倒是想，哪儿有时间啊。”
“嗯？”对面的女人眼神危险。
沈珺忙正色：“不，我也没想。”
“哼。”
“不过，刑部有些酒肉风气，下了值总会有些人要相约去吃酒，不过去的都是干净地方，你放心。”
而且他不胜酒力，喝的不多，大多都是偷偷地倒在身上，装醉。
这一招，百试百灵。
宋瑜也知道他的这个小习惯。
“我是怕你那天着了道。”她没好气的给了他个眼神，
“夫人放心，为夫绝对会十二万分小心，绝对不会让夫人为我操心的。”
说的倒是挺好的，她总觉得沈珺有点儿飘，可能会出事儿呢。
当然，这话不是随便说说，是真的有心里预感的。
半个月后，何相联名几个手下的大臣给皇上上书，揭沈珺谋害皇子，其罪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