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效果适用中
没有尽头的苍穹，无边无际的海洋。
这便是佐佐木、琲世、金木如今能在精神识海中所看到的全部景象。
由于超乎想象的空旷，白云之中飘零的三个人型看起来更是既可怜又无助。
甚至连声音都显得孤独寂寞。
“安静。”
黑发青年面目表情，说完后低头将手中的书本继续翻向下一页——丝毫没有把琲世的垂头丧气放在眼里。
后者气得双颊都鼓了起来，本来就大的眼睛瞪得更圆。
“难道你就没有对现状感到非常不满吗！”
如今想好好站在地上都没办法！
更别说是坐在木椅上悠闲地品味咖啡了！
现在的他们就像什么！
对！就是那个！
那群没有下半身的死神巡游者！！
只能一点实体感都没有地在空气里飘来飘去！
“……好歹给个位置落地啊……”
到最后，他说出了心中最难受的一角。
金木心下不忍，安慰道。
“也没办法，现在地面全是水。”
虽然简短却也让琲世感动地热泪盈眶。
毕竟他可是自言自语老半天才终于在这里得到回应啊！
还是金木有良心！
这么想着不禁生出拥抱的心思。
结果这一转身……
“金、金木……？！”
直愣愣地看着刚刚还和自己说话的白发少年像是一片光点组成的虚影般被风吹散。
琲世本能地伸手去抓，却只能在那片空气里挥舞几下，什么都没留住。
不、不见了？！
金木不见了？！
消失了？！！
“安静。”
安什么静啊见识到这种奇怪的发展还这么淡定真的合适吗！！
意识到眼前这个喜欢依赖别人的家伙已经懒得动脑子了，佐佐木总算是舍得移开扎在书本里的视线，与白衣搜查官双目对视。
无奈出声。
“看看你旁边扭曲成影像的空间，再说其他可好？”
经佐佐木提醒，琲世这才发现。
半空中的影像屏幕居然有两个之多？！
精神识海中的影像，其本质是心灵之窗。
有两个，就意味着同时有两双眼睛在现实世界里凝望。
而因为互相凝望所以出现在两个屏幕中的，宛若是镜像存在的双生少年分别是谁自然是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
不过相较于佐佐木与琲世的沉稳，作为第一个出现在现实并与研正式面对面的金木就稍微有些沉不住气了。
没办法啊。
纵使他已经在捕猎喰种的餐厅活动里，对被成千上万双视野汇聚的氛围产生习惯。
但此时专注盯着自己的人，是另一个自己。
是身为人类时候的自己。
那无疑是最完整最美好的金木研。
像是触及不到的昔日旧梦重现在人间。
令被迫曝光在白日下如今残酷扭曲的他，自惭形秽到只想消失。
“真棒啊！简直不能更帅！！”
然而就在金木干涩地启唇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发出音响的时候，仿佛是连BGM都瞬间切换，来自天外的欢快语调便横空出世硬生生地将他此刻充满着的悲伤、绝望、惊慌、恐惧的心态摧枯拉朽地驱逐得干干净净。
我都没有从震撼里脱离出来，你怎么先兴奋上了。
破裤短袖还带着手铐的白发金木还在原地承受着身后仿佛要把他吞掉的亮晶晶瞳光呢，正儿八经地穿着普通衣服的黑发研已经是身不由己地开口吐槽。
对着十代他早就没有最开始的那份拘束。
——大概是因为这次决斗堪称是公报私仇的孩子气做派，已经把那份可能是想象中的成熟稳重给彻底撕碎，他再也没法将其当成是长辈的缘故。
就是啊就是啊。
明明心思活泛得不行干嘛总是死气沉沉。
虽然并没有那份意思在里面，但看到战战兢兢拘谨到不行的少年出现了些符合年龄的活泼气息，游城十代还是蛮开心的。
那么这样的研，究竟是经历了哪些才会而变成左边那位仿佛所有颜色都无限褪尽的黑白剪影呢？
继续决斗吧。
将会有更多的碎片出现帮助他组成一副完整的拼图。
“进入战斗阶段。”
“等等！攻击力区区2500就想攻过来？！”
凯丝特大吃一惊。
她场上的「水精鳞-利兹深渊鱼」的攻击力可是高达2700！
这场战斗如果成立不仅对方白白损失一个战力不说还会倒扣200的生命值！
“那又怎么样？攻击力可是会变的哦？”
「独眼蜈蚣-金木研」
自己的战斗阶段才能发动，从卡组把最多自己场上「金木研」数量的「Rc细胞」送去墓地，每有1张攻击力上升200。
场上有1体，所以送入1张「RC细胞」攻击力上升。
并且由于喰种本身就能依靠Rc细胞增强力量，所以攻击力额外再上升300。
2500加200再加300。
最后显示出的攻击力是——3000。
对上2700，结局自不用多说。
不仅生命值被销掉了，唯一攻击表示的怪兽也被那条突如其来的红色触手轻而易举地鞭打成一片尘埃。
但是没有关系，自己场上还有一只守备表……
诶？！
攻击结束之后那条触手本应该收回的！
怎么会？！！
“我的效果正在适用中。”
这对金木而言是相当新鲜的感受。
就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启示，他在这个仪式中所诞生的效果宛如一盏明灯般出现在本能里——尽管让他具体描述的话应该是什么都说不上来。
还是作为原住民的游城十代见状立刻明白了金木的窘境，连忙把决斗盘凑到跟前仔细阅读：“那个……我看下……嗯嗯，是多次攻击的效果，刚刚是送了1张陷阱入了墓地，所以可以再攻击1次。”
完了竖起大拇指。
“你真棒!”忽又觉得这样不好，立马改口，“是你们真棒！”
“……谢谢夸奖。”
再次从墓地里复活的研，已经完全不想说话了。
金木只得生硬地代替。
其实他也不想表现地像是迫不得已才起反应。
但是怎么说呢。
一直以来身边的称赞也是听的不少。
来自敌人的也好，伙伴的也好，甚至是旁人的传说视角。
都是无一例外地极尽华丽与辉煌，恨不得把所有象征强大的辞藻堆砌在一块儿——这里点名批评某个美食家。
或许是那些人里或者是语言中总觉得藏着点什么，听罢之后其实没有任何感觉。
没想到现如今一句不经意地，简直是直白到粗鲁的语言。
反而是触动到他升起一股心怯。
或者说，害羞。
“那么最后一击了研！该你上场了！”
“我？！”旁边暗中观察着的黑发金木研，冷不伶仃地听见呼唤的声音，不可思议指着自己：“我不行的啊！”
“诶……”
十代懵懵懂懂地在两个金木研左看右看，万分不解。
“那赫子不是你们共同的东西吗？”
“可我的确没有……”
他刚刚试过。
别说是赫子连眼睛都没法变色。
现在的身体仿佛是回到了那晚之前的时间点。
如今状态下是个普通人？
“不过也没关系啦，你还有240的攻击力来着。”
对面也只剩240的生命值。
要结束这场游戏正好合适。
十代双手合十。
“麻烦嘛，用单肩包轻轻敲一下就可以。”
都被拜托到这个份上，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也该有所动容了。
何况是一个温柔到不行的人。
不过本来就并非什么大事。
打牌嘛。
死不了人的。
耳边是十代的肚子饿了想赶紧回去吃炸虾，研轻轻把身上的单肩包稍稍抬起。
就在这时，女性失魂落魄地呢喃声传入耳中。
“还剩最后一次……”
“如果这场决斗输掉的话我会死……！！”
死？！
他的动作瞬间停滞。
迟疑的信号没有任何对于生存抱有极端渴望的求生者会就此忽视。
凯丝特抓紧机会，啜泣地越发可怜。
“请……请不要杀我！”
“那个……”
对……
对啊！！
这个决斗之仪是会死人的啊！
大约是连续输才会失去生命的设定让他之前从未把这条相关放在心上。
这会儿骤然意识到，顿时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当然是没可能擅自要求十代认输，可现在让他给予这小小的240伤害就相当于扣动最后的扳机。
更是做不到。
但既然作为决斗怪兽站在决斗场上，“控制者”的命令就无法抵抗。
……会一意孤行吗。
经历过一系列遭遇的白发金木可不像研那样天真。
虽然看起来很容易满足，但他隐隐感觉到身后的人对胜利的追求并不像外在表现那样的漫不经心。
喰种的直觉相当准确。
如果说金木研是为了某种目的不得不胜利，那么游城十代就是单纯地为了胜利而去获取胜利。
本质是个战斗狂人。
但就是这样一个绝不放弃任何取胜机会的游城十代沉默片刻后，出声的第一句是：“放弃攻击。”
顿了顿，又补充上一句。
“研，可以回来了。”
声音温柔至极。
使得本就内疚不已的黑发少年越发惭愧。
“用不着那么介意啦。”
十代无所谓地摊手。
本来他就是期待着能够完成两个「金木研」首战接棒的美妙场景才让研进行最后的收割。
其实不劳烦也没关系。
说实话看见白发的金木研一个赫子甩出去，潇洒自如；轮到黑发的金木研就是身体力行地慢慢跑，好累啊。
心里稍微有点后悔。
至于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看对方来势汹汹的架势根本没有想到是一碰就死的类型，怎么看都是一个乖乖学生的研下不了手也正常。
“嘛，反正我还有「元素英雄·烈焰侠」没有攻击。”
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
如果那张盖牌没有发动的话——“陷阱卡-「反击之门」！”
好吧。
还真就发动了。
卡的效果是直接攻击无效，发动者可以抽一张卡。
“抽到的是「水精鳞-深渊鲟鱼兵」，因为是4星怪兽因此从手卡特殊召唤。”
“怪兽效果发动！这张卡特殊召唤成功时，我从手卡丢弃「水精鳞-深渊鲲德」，并将「水精鳞-深渊海仙女」从墓地加入手卡。”
“接着因为「水精鳞-深渊鲲德」从手卡丢弃入墓地的效果，我将墓地的「水精鳞-深渊水仙女」特殊召唤。”
一顿操作下来，原本空无一物的场上赫然就出现两只水精鳞。
上身为男拥有鲟鱼尾巴的「水精鳞-深渊鲟鱼兵」呈攻击表示，攻击力1700。
上身是女拥有一头金色卷发的「水精鳞-深渊水仙女」是防守状态，守备力1900。
都不是烈焰侠1200攻击力能够击破的对象。
虽然战斗次数已经用光就是。
不过他的手里还有一张瞬间融合。
可以将场上的烈焰英雄与其中一个金木研再次融合，召唤出新的英雄出场追加攻击。
但这样结束的话显然不符合最初的意图。
那么，就把最棒的享受留到后面。
于是十代开开心心地盖上一张后场，宣布回合结束。
将接下来的表演让给对面。
不过美人鱼并不领情。
她哪里还有方才呜咽啼哭的柔弱，抬起头的眉宇间尽是计谋得逞的庆幸与得意。
见状，研瞬间呆滞。
被、被骗了？！
“求饶的话应该是真的。”
“…………”
这让他更不好受啊！！
再加上安慰自己的人还是另一个金木研。
总是有种自我辩解的嫌疑。
就像是要印证他的这份心理般，如珍珠敲音的清冷嗓调也在不久后堪堪响起。
言辞间充满着嘲讽的意味。
而且一句就算了。
两句还没停。
接着三句四句。
听得游城十代眉头紧皱。
而后又注意到黑发学生装的金木研有一瞬间的眼神灰暗心情更是糟糕到极点——好在隔壁怪兽区有个白发金木研可以在旁边安慰，这让神色稍微舒缓。
“……差不多可以闭嘴吧。”
在最爱的决斗面前，他是真的不喜欢提起多余的口角。
然而这份相对而言堪称是苍白无力的信号，只能是理所当然地被当成是怯弱的求饶。
于是，矛头转移。
“呵呵呵，你也觉得如今的自己很可悲吗？”
“一体同心的卡组里竟然藏有这么一个会因为同情对手而拒绝攻击的懦弱蠢货？”
“真的是……多么遗憾啊…”她把尾音拖得阴阳怪气，笑意狡黠，“明明就在这回合还差一击就能彻底打倒我……”
“不要搞错了，我并没有想要打倒你的意思。”高声中断，扭曲的嘴角挂起宛如地狱恶鬼索命的狞笑，游城十代阳光爽朗的声音以清晰可闻的速度变得低沉喑哑，“相对的，我会把你烧得干干净净。”
“一、点、渣、滓、都、不、剩。”
呼吸停滞间，瑰丽的火焰在她的视网膜上绽开了。
那是白发少年单薄的衬衫下形同一柄柄刚刚锻烧而成正冒着燃气的锋利铡刀，高高竖起好似下一秒就会如同火山那般爆发出滚滚热浪将自身与怀中黑发少年之外的全部——统统拖入炼狱。
不。
是已经拖入炼狱。
整个灵魂都在这双重的凌厉压迫下宛如雷击般剧烈颤抖，凯丝特毫不怀疑若是换作场外自己会在一刹那被瞬杀的可能性。
但是，决斗仪式正是为此而存在！
抛去战力、地位、钱财、权势的加持，将凌驾于弱者之上的强者们拉下高坛。
若是只能凭借自身的决心与背负，他们与其眼中的渺小虫豸又能有多少差别？
尽管依实际见闻所得，就算是没有明面的帮助光是依赖于长期处于高位所锻就的精神意志，也足以与大部分人群拉开如鸿沟一样深厚的心境差距：这些都昭示着即使是决斗之仪也并不存在绝对的公平，上位者依然坐拥不匪的优势。
可至少，决斗之仪给予了弱者向强者反击的同等力量。
因此自己才能站在这里。
站在那家伙面前！
所以卑鄙也好，无耻也罢。
当决定为「守护者巴奥」复仇的那一刻，「守护者凯丝特」就已经做好了把准则生命灵魂全部舍弃的准备！
复仇？
不是因为打劫钱财才找上的他？
游城十代愕然。
已经准备好的——<请做好觉悟>这个台词也忘了一并说出口。
无法置信地望着场里一模一样的两个少年，心里只剩下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你们才来这么短的时间就结下这么深的渊源？”
“始乱终弃最差劲了！”
“不是他们，我是指你！！”
而且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情债！！
“我？”
“我这模样一看就是人畜无害啊？”手机\端 一秒記住《www.》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意思是他(们)看起来更有恶人脸吗！！
一直还算冷静的金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研第一次不由自主地失态成那样了。
就连他自己，都感觉到刚刚已经酝酿好的肃杀寒意出现一丝丝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