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对于宫中的谣言, 各方反应不一,,有人不想此事成功。

向宠着, 说不定清晏贵妃吹点枕头风, 孩子直接记在她的名下, 乌雅氏大腿没抱到, , 啥也没有。

即使不是亲生的, ,就是别人的孩子了。

清晏贵妃本身受宠,如果膝下有了孩子, 肯定是争者。

因为这样,这些天去坤宁宫的嫔妃多了不少。

如果佟安宁有了孩子, 最先威胁到的是皇后。

对于此事,皇上多半要和皇后商议,所以大家都旁敲侧击地询问皇后, 皇上到底定没有定。

富丽堂皇的暖阁中, 皇后坐在上首,膝上搭着一张金色绒毯, 斜靠在宝座榻上,怀里捧着一个掐丝珐琅暖手炉。

下方坐着荣嫔、惠嫔、咸福功的布贵人、通贵人, 还有张贵人,

皇后笑容和煦,“此事恐怕多是谣传, 皇上并未和本宫说过。如果清晏贵妃有心,这事也是合适的。”

众人一听,互相对视, 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她也赞同此事?

皇后端起茶碗,低头饮了一杯,看出众人的疑惑,嘴角闪过一丝嗤笑。

后宫之事明面上说这是她做主,其实都越不过皇上,如果皇上决定了,她就是反对,也没办法。

现在乌雅氏还未生产,是格格还是阿哥还不知道,现下讨论这些无非是太心急了。

若她是佟安宁,只会对这些谣言嗤之以鼻,比起乌雅氏,宫中的通贵人所生的万黼阿哥比乌雅氏的孩子身份高,为什么不选择通贵人。

皇上对于此事一向谨慎,咸福功的布贵人、通贵人同样都生了孩子,两人都没资格抚养孩子,皇上只将生了格格的布贵人安排了去处,而通贵人的万黼阿哥就一直没有去处。

荣嫔眼珠子转了转,掩唇笑道,“其实此事还有另外一种方法,清晏贵妃娘娘的承乾宫一直只有她一个人,这么长时间,也是孤独,如果让乌雅常在搬进去,也能给承乾宫添点人气,清晏贵妃也省心。”

皇后听到这话,惊奇地看了看荣嫔一眼,心中有些好笑,“荣嫔既然觉得主意好,可以和清晏贵妃说说。”

她要看看,荣嫔能将佟安宁惹到什么地步。

荣嫔面色一滞,干笑两声。

她又不傻,自己只是想给佟安宁添堵,但是不代表她想和佟安宁撞上。

惠嫔见荣嫔吃瘪,垂首暗笑。

对于佟安宁想要抚养乌雅氏孩子这件事,一些人深信不疑。

在他们心里,佟安宁家世不俗,既有宠又有地位,但是有两项不足之处,第一就是她的体弱多病,第二就是她进宫四年始终未有身孕,身为一个女人肯定在乎。

没看到同样是贵妃的昭贵妃也经不住压力,将自己的亲妹妹接进宫。

佟贵妃不想家里送人,自己生不了,想要有孩子,就只能抱养宫中其他人的。

……

快到午时时,众人离开坤宁宫。

惠嫔才刚出来,就被人告知,五阿哥将教学师傅的辫子剪了一半,现下人已经被带到乾清宫了。

荣嫔停了一耳朵,幸灾乐祸道:“惠嫔姐姐,五阿哥的担子可真大,学了快一年,五阿哥居然还没有学会尊师重道?”

“五阿哥孩童天性,喜欢调皮捣蛋,荣嫔你犯不着这样说他,等到他长到和四阿哥一样懂事的年纪,也就不用本宫操心了。本宫听说,最近裕亲王福晋西鲁克氏身体不适,三格格听说后,求着皇上,出宫去裕亲王府看了西鲁克氏,现下还没有回来吧,唉!荣嫔妹妹生的孩子果然不错,四阿哥乖巧懂事,三格格孝顺惹人爱。我家那个混头小子一心想着回绰尔济府做他的孩子王,比起四阿哥、三格格,他真是让本宫头疼。”惠嫔唇边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荣嫔的脸色骤然黑了下来,刚才的得意仿若光一般消失,再也找不到一丝喜意。

今年裕亲王的嫡福晋西鲁克氏的长子昌全夭折,西鲁克氏悲痛欲绝,仿佛失去了全部的精神气。

裕亲王的精神也不好,他成亲十余年,府中那么多福晋侧妃,现下居然留不住一个孩子。

三格格听说后,今年出宫好几次了,也在裕亲王府上住过一段时间,都快把裕亲王府当家了。

现下她每天求神拜佛,让佛祖菩萨给裕亲王一个孩子,不要将注意力放到三格格身上。

再让三格格和裕亲王府来往下去,她担心这个闺女彻底没了。

“惠嫔姐姐真是说笑了,三格格和裕亲王夫妻关系好,那是她的造化,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呢,再说现在本宫还要照顾小阿哥,分不开身,三格格在裕亲王府,本宫也轻松。”荣嫔嘴角扯出笑容,强压心中的怒火。

惠嫔闻言,眉梢轻轻一挑,“荣嫔妹妹这样想,本宫就放心了,说实话,现下裕亲王府的孩子都夭折了,三格格去安慰,也算是全了那三年的抚养之恩,荣嫔妹妹要想开一点。”

“本宫自然想开,三格格是我的闺女,大清尊贵的公主,难道还不要本宫这个额娘,去当郡主!”荣嫔就知道惠嫔没好话,压住翻白眼的冲动,娇声劝道:“惠嫔姐姐,你快去救五阿哥吧,如果他在皇上面前在出了岔子,那就不得了。”

惠嫔神色淡定:“保清皮糙肉厚,皇上也有分寸,妹妹多虑了。”

荣嫔见状,暗自磨了磨牙,眸光四转,“既然这样,本宫就不打扰惠嫔姐姐了,本宫先回去了。”

惠嫔让开了一步,目送荣嫔等人离开。

流萤低声问道:“主子,咱们真不管五阿哥了吗?”

“那个倔脾气,早就该被打一顿了。再说虎毒不食子,本宫需要担心什么。”惠嫔平静道,“比起五阿哥,将荣嫔今天的话宣传一下,让承乾宫知道她的善心。”

有时候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作壁上观,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流萤:“奴婢遵命!”

……

乾清宫中,康熙坐在御桌前写写画画。

下方坐跪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儿,内里穿着靛蓝色小袍,外套赤金色短褂,头上戴着如意帽,刻着双喜灯笼纹样,看着十分鲜艳。

五阿哥见康熙不管他,悄咪咪地往前爬了一段距离,然后抬头看了看四周,见周围的太监和宫女都是垂首敛目,压根不看他,又仰着脖子看了看伏案处理宫务的康熙,眼珠子转了转,再次鬼鬼祟祟行动起来。

梁九功看着他的动作,嘴角微抽,小心地给五阿哥使眼色,示意他不要乱动。

奈何五阿哥压根没看到。

康熙写完折子后,长舒一口气,感觉脖子有些僵硬,大手按住脖子转了转,目光下意识往地毯上一扫,神色一愣。

人呢!

他那么大一个儿子呢?

康熙很快反应过来,这么多人在殿内,五阿哥不可能跑出去,想到此,墨色的双眸扫视一圈。

梁九功在一旁冲着康熙挤眉弄眼,手指悄悄地指了一个地方。

康熙:……

康熙眼睛微眯,后退一步,犀利的眼神锁定面前的桌子。

他撩起袍子,半蹲下去,侧耳贴在桌布旁听着里面的动静。

……

御桌下面,五阿哥竖起耳朵,同样听着外面的动静。

康熙:“五阿哥呢?”

梁九功:“皇上……奴才没看到!”

五阿哥满意地点了点头,皇阿玛身边的这个太监是个好人。

……

康熙沉声道:“殿内这么多人,居然没看住一个小孩,朕要你们有何用,来人,一人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说完,眼神瞥着桌角,瞅着他的动作。

梁九功给殿中其他人使了眼色。

能在乾清宫伺候的宫侍都是人精,听到康熙的斥责,连忙跪到下方,高声求饶。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二十板子打下去奴才的小命会没了!”

“皇上恕罪,求皇上绕奴才一命!”

“五阿哥,你快出来啊!皇上真生气了!”

“求皇上饶命!”

……

几名侍卫配合进殿,将配合叫喊的太监拉了出来。

门口的板凳和板子也都准备好了。

当值的隆科多抱着大刀看着这一幕,捅了捅旁边的同僚,“这是怎么了?”

传胪大典后,他就成了亲,顺便得了一个御前三等带刀侍卫的官职,一下子成了正五品,要知道成为状元后,才得到从六品翰林院修撰的职位,就是比他名次靠前,才名远扬的纳兰性德现在也在翰林院老实编纂《通志堂经解》。

他能得这个职位,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沾了佟安宁的光,还是那日雅的光,总之肯定不是阿玛的功劳。

康熙授予他御前三等带刀侍卫后,经常御前传召他,旁人虽然眼红,当面也不敢说什么,毕竟隆科多要家世有家世、要能力有能力,人家还是正儿八经的科举出身,比其他贵族子弟出身的侍卫腰板直多了,外人顶多啐他一口“纨绔子弟”,却不能说他是草包。

如果“草包”都考上了科举,不如草包的人算什么,废物吗?

而且看康熙的态度,明显要栽培隆科多。

隆科多现下又成了科尔沁的女婿,两个姐姐,一个是贵妃,一个是太后义女,皇上封的和硕公主,两个姐夫更不用说了,现在隆科多可以说是大清背景最硬的小舅子了。

所以他的人缘也不错,旁人即使不喜欢他,大多不和他交恶,当然格尔芬那种情况也不在少数。

其中一个双眼皮大眼侍卫道:“五阿哥捣乱,剪了师傅的半截辫子,皇上在教训他呢,现下躲着不出来,皇上在治他,大家一起演戏呢。”

隆科多看着空地上放置的板凳,说道:“别光打雷,不下雨,小孩子精着呢,如果是我小时候,这种动静压根骗不了我。”

旁边的侍卫道:“总不能真打吧!”

隆科多耸了耸肩,“皇上的目的是吓唬五阿哥,再说挨了打又不是没有补偿,惠嫔娘娘不会让大家白遭罪的。”

再说,如果时候真让五阿哥长了教训,皇上也会赏赐东西。

被押出来的几个太监一听,互相看了看,咬了咬牙,不用别人劝,直接趴在了椅子上,轻声道:“小点劲!”

行刑的太监道:“放心,几位哥哥,我们都是熟手,想要几分疼,就能有几分疼,保证让几位哥哥满意。”

“砰!砰!砰……”

板子打在人身上,发出沉闷的声音,间或还夹杂着太监们的求饶声。

……

殿内的康熙听到动静,眉心微蹙,很快平复下来,目光盯着桌子底下。

他倒要看看这小子能忍多久。

五阿哥倒吸一口气凉气,下意识摸了摸屁股,光是听到,他就感觉屁股已经疼了。

如果自己出去,会不会也被皇阿玛打板子。

……

康熙见桌子下面没动静,扬了扬眉梢,抬手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哼!看护阿哥不利,打这些都是轻的,如果再不出来,干脆拉出去砍头算了!”

梁九功在一旁继续配合的吊高嗓子,求饶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请皇上恕罪!”

同时余光不断瞅着御桌垂下的桌布,见桌布晃动,面色一喜,连忙给康熙使眼色。

康熙:“哼,连孩子都看不住,朕岂能饶你们!打过板子后,朕就让太医院给你们开苦苦的药,御膳房做苦苦的饭,每天还要写一百个大字。”

梁九功忍笑, “奴才知罪了!求皇上恕罪!”

桌子下的五阿哥一听,怎么越来越惨了,而且梁九功还有乾清宫的太监、宫女都是因为他才连累的,他可是大清未来的巴图鲁,一人做事一人当。

“皇阿玛!我在这里!”五阿哥一边开口,一边撩起桌布,手脚并用地爬出来。

小孩儿一把抱住康熙的腿,仰着小脑袋,眼巴巴地看着他,“皇阿玛,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让外面的人别打了!”

康熙负手而立,垂眸看着他,“保清,你知道错了吗?”

“我知道错了!你别让他们打了,好不好!”五阿哥连连点头。

康熙给梁九功使了一个眼色,梁九功顿时笑道:“奴才这就让他们不要打了。”

康熙大手罩住五阿哥的小脑袋瓜,“现在,朕要好好和你算账了!”

五阿哥神情一呆,感受到脑袋上的压力,心生不妙,两腿想要撒腿跑,但是脑子告诉他,这次若是跑了,恐怕皇阿玛会将他扔出去打板子。

……

梁九功走到外面,轻咳了一声,大声道:“五阿哥自己出来了,这板子不用再打了!”

行刑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趴在椅子上的太监们也松了口气,一瘸一拐地从椅子上爬起来。

行刑的人有分寸,实际上没有那么痛,不过做戏要做全套。

梁九功看到隆科多,笑道:“佟三爷今儿值班来了?”

隆科多指着外面,“是啊!也幸好来了,否则看不到热闹。”

就在两人说话时,忽然一个小太监凑到梁九功跟前,小声道:“梁总管,清晏贵妃过来了。”

梁九功有些诧异,顿时有些纠结,佟主子来的不是时候啊!皇上在里面教训五阿哥呢。

隆科多听到话,立马张望。

果然在日精门的方向看到佟安宁的仪仗队伍过来。

……

佟安宁从轿子里出来,被乾清宫门口的冷风吹的脸皮一绷,感觉扑了一层冰粉,脸皮都要冻住了,叹了口气,果然小冰河期的威力不容小觑。

梁九功迎上来,“佟主子,今天什么风将你吹来了?”

“西伯利亚的冷风……”佟安宁随口道。

冬天的冷空气大多是从西伯利亚刮来的。

“啊?”梁九功傻眼。

佟主子说的什么话。

佟安宁:“是西北风!”

“……佟主子!”梁九功真是无奈了。

隆科多在一旁忍笑。

佟安宁顿时斜了他一眼,隆科多立马绷紧下颚,冲着她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梁公公,皇上表哥现下有空吗?我有事和他说一下!”佟安宁问道。

“奴才早就通报了,皇上请您进去,就是现下五阿哥也在里面,还请佟主子您见谅!”梁九功讨好道。

“五阿哥?他又干什么了?”佟安宁有些好奇道。

自从五阿哥去上书房后,经常听到他捣乱,上书房的师傅听说头发都愁掉了一大把,还好四阿哥比较乖,让师傅们有点安慰。

隆科多插嘴道:“我听说,五阿哥将其中一位授业师傅的辫子剪了一半。”

“哦!”佟安宁明了。

……

佟安宁才迈进乾清宫,就听见五阿哥满不在乎说道:“大不了本阿哥还他一半辫子,如果师傅不乐意,我给他全部。”

佟安宁停住脚步,感觉这话有些熟悉。

康熙一开始也被五阿哥这无赖的话愣住了,目光落到佟安宁身上时。

一下子反应过来!

这不是隆科多那小子小时候干的事情。

当年他也是小小年纪剪了舒勒等人的辫子,然后事后剪了自己的辫子赔付。

当时他只觉得可乐,现下自己的儿子给他弄这招,这么觉得头疼呢。

佟安宁看到康熙略带埋怨的眼神,一下子猜出了他的意思,眼皮微跳。

站在门口有些迟疑,看来今日对她有些不利,要不要先回去呢。

“贵妃来了!”康熙看出她想跑,率先喊出声,嘴角勾起弧度,“怎么站在门口,你身子弱,若是吹病了怎么办?”

佟安宁嘴角微抽,走到康熙跟前行了行礼,“参见皇上表哥!”

五阿哥也行了礼,“保清给清晏贵妃娘娘请安!”

“嗯,五阿哥今天看着又高了,大概再过十年就能超过本宫了,本宫看好你哦!”佟安宁笑盈盈道。

五阿哥立马雄心壮志道:“不用十年,五年我就能超过你了!”

佟安宁微笑不语,还是不要打击小孩子的梦想了。

康熙吩咐梁九功,“去外面将隆科多喊进来,让他看看自己做的孽!”

梁九功憋笑道:“奴才这就去!”

此时五阿哥扬起小脑袋瓜,疑惑道:“皇阿玛,什么做的孽?有人干坏事了吗?”

康熙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佟安宁,示意她解释。

佟安宁故作不知地低头研究自己袖子上的刺绣。

嗯,袖子上的图案繁丽风雅,她这辈子是达不到这个高度了。

“哼!”康熙见她不说,轻嗤一声,摸了摸五阿哥的脑袋瓜,轻声道:“马上你会见到一个人,刚才你说割辫子的事情,他也做过!”

“真的?”五阿哥震惊。

原来是前辈啊!

……

隆科多躲在檐下避风呢,就被梁九功喊了进去。

进殿的时候,他一直都在思索,皇上为什么叫他,难道是姐姐的缘故。

进到乾清宫,隆科多恭敬地向殿内众人行了礼。

康熙屈指轻轻敲了敲五阿哥的如意帽,“隆科多,五阿哥割了授业师傅的辫子,刚才他给朕说了自己的解决方法,说要赔师傅半截辫子,你觉得呢?”

隆科多:……

原来是这样啊!

果然应了姐姐那句话,“出来混的,终究都要还的。”

谁曾想,幼年的一次嚣张行事,长大了还被惦记。

“启禀皇上,我觉得还是割辫子吧,目前五阿哥除了这方法,其他方式也没办法做,这事还能让五阿哥长个教训。”隆科多笑呵呵道。

这下轮到康熙愣住了。

佟安宁忍俊不禁,这下康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梁九功也瞪大了眼睛,果然隆科多和佟主子都是一样的大胆。

“哈哈……朕就喜欢你敢于直言的性格。”康熙轻笑道,低头看向五阿哥,故作凶相,“保 清,你听见了吗?朕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要剪辫子,辫子剪了可就没法续上,如同泼出去的水,说出去的话,都无法后悔。”

五阿哥听到这里,小脸挤成一团,明显看到犹豫了。

梁九功就看到佟安宁和隆科多如出一辙的看戏表情,一时无语,一时又觉得敬佩。

如果是其他妃嫔和大臣,恐怕现在已经在替五阿哥说话,表现自己的善良贴心、忠诚可靠。

五阿哥歪了歪身子,注意到隆科多背后乌黑的大粗辫子,心里松了一口气,顿时挺起小肚子,“剪,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半截辫子,本阿哥赔的起。”

康熙见状,吩咐梁九功拿了金剪,临动手前,再次问了他一遍,五阿哥继续坚定想法。

就这样,等到五阿哥从乾清宫出来,原先的小长辫变成了半截麻花辫,五阿哥单手甩着辫子,欢呼道:“我要将这辫子赔给师傅!”

……

康熙听到外面五阿哥的欢呼声,太阳穴微跳,他以为五阿哥会长点教训,听这口吻,是一点伤害都没有。

为了防止吓到授业师傅,康熙连忙使唤一个太监跟上,给授业师傅解释一下。

否则授业师傅看到五阿哥手中的辫子,还以为是五阿哥自己剪的,恐怕要把他吓死。

……

隆科多轻啧道:“我是不如五阿哥,当年我被剪的时候,还哭了好几滴眼泪呢!”

康熙:……

这小子是不是忘了自己身处何处了!

梁九功:……

果然不愧是佟主子的弟弟,居然敢在皇上跟前说胡话,光明正大的欺君。

呃……这似乎不算是欺君,因为皇上知道当年的情况,还是他为庄亲王、敏亲王等人主持的“公道”。

这样的话,这算是当着皇上的面胡说八道。

佟安宁当时不不在场,不知道当年的状况,看到康熙和梁九功微妙的眼神,哪能不知道隆科多压根不是话里说的这样。

佟安宁挑了挑眉,抬脚踹了他一脚。

“哎哟!”隆科多踉跄了两步,直接跪趴在地上,单手撑地,委屈巴巴地看着佟安宁,“姐姐,你踢我干什么?”

佟安宁环臂走到他跟前,冷笑道:“刚才你说,你被剪辫子的时候,哭了好几声?来,给我学学!”

“呃……”隆科多歪身向康熙求救。

康熙勾起薄唇,上前扶住佟安宁,温声道:“就让隆科多在这里跪着吧,都是成了亲的人了,居然还这样不知分寸。”

他将佟安宁扶到一旁的椅子上,然后示意梁九功上茶。

隆科多傻眼,跪在原地,也不敢动,只能可怜巴巴地瞅着佟安宁和康熙,“姐夫,姐姐,咱们不能这样啊,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我今年都成亲了,这旧账是不是可以免了?”

康熙翘着腿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着茶,一边道,“让你跪下,是让你明白,在朕面前,欺君是大罪!”

隆科多撇了撇嘴,长叹一口气,早知道刚才就不乱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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