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抱歉，一大早就叫你进来。”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坐下，布莱恩显得有些非常不舒服。
“没关系。”王云点点头：“你看起来很憔悴，发生什么事了？”
“不要紧不要紧，就是最近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你也知道的，在利普顿先生家里的事情。”
“嗯，我知道，这件事情不会对公司里收购事情造成影响吧？”王云问道。
“很遗憾，我们还不知道，我们去联系了‘传信鸟’公司的人，他们的回信里面没有说什么。”布莱恩叹了一口气，随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很遗憾，我现在找你来也是因为利普顿先生家里的事情。”
“好的，有什么事吗？”王云点点头，布莱恩这种不舒服的姿态让他感觉有一点奇怪。
“是这样的。”布莱恩再次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然后坐直了身体：“在发生了那件……事情以后，公司里有很多人都立刻提出了休假申请，很多人都打算休一周甚至有些人要休两周的假。并且……我该怎么说呢，还有许多人对我们提出了一些……问题。”
“提出了问题？什么问题？”
“那就是……”布莱恩挠了挠自己的胡子，有些尴尬地说：“首先，我想要申明的是，我们对你都十分感激，尤其是我，可能你不知道，当时我可是带了我的妻子和孩子到了那里去，我真的是不敢想象如果你还有那些特工不在那里会发生什么事情……”
“嗯……其实主要是联邦特工的功劳。”
“……但是，我希望再次重申，这不是我个人的意见。”布莱恩更尴尬了：“但是因为有不少的员工提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并且提出了他们的不适，因此无论是公司运营策略，职业道德还是在加州和旧金山的就业法律层面，我们都不得不对此表示关注。”
“有人对我用枪表达不适了。”王云点了点头，算是猜到了布莱恩话里指的意思。
“是的。”布莱恩点头承认下来，整个人似乎有些如释重负。
“但是我那是在救人啊。”王云皱起了眉头。
“我知道。”布莱恩摆摆手，“我知道你的不满，我也知道，你当时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们脱离危险，我也知道，你并不是有意要……要在所有的同事面前开枪的。”
“等等……我想说的是，如果再给我选一次，我也还是会开枪的。”王云皱眉说道：“当时那些恐怖分子他们已经和那些联邦特工交火了，我手里有枪，我枪法也可以，所以我宁愿在交火中活下来的是那些联邦特工而不是那些拿你们当人质的恐怖分子。”
“我知道，这我也很清楚。”布莱恩说：“但是，你要知道，我们是在加州，在湾区，在旧金山，我想你也很清楚，枪支……是一个很让人不适的话题。所以，正是因为你看起来会用枪，所以才引起了一些人的不适……”
“所以呢？所以这些不知道感恩的货色，明明是我救的他们，连声谢谢都不说就算了，现在反过来觉得我让他们感觉不适？”王云感觉自己额头上的血管都要暴突了起来：“我不用枪来对付他们我用什么？我去餐厅里拿个法棍打他们吗？”
“冷静一点，云。”布莱恩连连摆手。
“这些话是谁说的？”王云长呼一口气让心情稍微平复下来，然后问道。
“抱歉，云，这一点我不能告诉你。”布莱恩叹了口气摇摇头：“加州的职场防报复法规定。”
“我又不是他们的上司，我有什么能力报复？”
“如果你的工作职权范围会涉及到任何员工的工作环境舒适感，那你就可能可以进行职场报复。所以，真的很抱歉。”
“……这不是扯淡吗？我连直面我的指控者的机会都没有？”
“这就是规定，很抱歉，云。”
“……好吧。”王云压制住了出手打人的冲动，然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所以，经过我们高层管理的商讨以后，我们做出了这个决定，我们希望你能够接受。”布莱恩将一份纸质合同推到了王云的面前：“我们决定从今天开始，我们公司不再需要你的服务了。但是考虑到你之前给我们公司提供的服务，还有你在那一次行动之中救出来的人，我们将会给你支付三个月的薪水，等公司收购之后完全按照收购价回购你最初的聘用通知上所有的许诺给你的股权，并且维持你的医疗保险一年的时间。”
“所以，我帮着联邦探员救人的回报就是你们要炒我鱿鱼？”
“抱歉，出现这样的事情我很遗憾，但是我也无能为力。”布莱恩轻轻地指了指桌面上的合同：“因此，还请你签署这一份保密协议，我们也好完善手续好聚好散。”
“保密协议？”王云拿起那一份合同看了一眼，随后直接把合同扔了回去：“抱歉，做不到。”与此同时，他心里也吩咐小歪，开启录音和录像模式。
“主人，加州法律严禁任何人私录对话的，你确定吗？”
“确定，先录了再说吧。”
“云，拜托了，这是公司的管理层经过好不容易的商讨才得出来的结果。如果你不接受的话，我们就只能提供给你最基础的离职待遇了。”布莱恩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很不满，但是站在公司的层面和角度，有了这么一些对你的……个人特长有所保留和关切的员工，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要知道我们虽然要被收购了，但是依然是一个小公司，我们不能失去hr和那么多市场营销……”布莱恩说道这里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立刻闭口不言。
“也就是说，说这种混账话的是hr和市场营销的人对吗？”王云气笑了，随后立刻站起身：“行吧，我知道是什么人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不过这份保密协议，我不会签的——我救了人，你们却要开除我，这么一点可怜的离职待遇也不过是让整件事情更加可笑罢了。我现在就收拾东西走人，不过抱歉，闭嘴我是不会闭嘴的。”
没等布莱恩说话，王云便已经开门离去，门外的布丽吉特装作是正好路过一般对王云看也不看，并且还有一个看起来似乎是办公楼保安一样的人跟在了王云后面，似乎是防止他闹事。
等他走到自己座位的时候，他发现负责接替他的玛莉亚已经在收拾他的桌子，将他的一些个人物品收进了一个纸盒子里，但是不知道是因为玛莉亚动作拖沓还是王云出来的早，他的桌子显然没有收拾完毕。
“不用了。”王云过去将纸盒子抱起来然后将自己的背包拿起来，没说二话地朝着电梯走去。
“嘿，云……”在经过厨房门口的时候，布雷刚好在厨房里拿咖啡喝：“你总算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王云耸耸肩不说话，还是走向电梯口。
更在王云身边的大楼保安面无表情地和王云一起等电梯，直到王云坐上电梯下楼了才转头离开。
带着自己的东西，王云连车也不叫，直接开始朝着现在的住处飞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