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10章

说会好好写的林郗清在写第二遍时开始了昏昏欲睡。

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往下沉,又强撑着抬起来,双眼眯成一条缝,手却脱离本子,一条直线写到桌面上去了。

林言清手指叩响桌面,眼眸深处藏着冷意。

“认真写。”

林郗清被她的声音惊醒,小脑袋瓜摇了摇,伸手揉着眸子,嘟囔着:“姐姐,我没有不认真。”

他擦掉过长的直线,重写了起来。

结果没写几字,脑袋又沉了下去。

双眸完全阖上,手还保持着握笔的姿势。

“清清,郗郗,吃饭了。”

林母的喊声从餐厅传来。

也喊醒了刚才打瞌睡的林郗清,林郗清放下笔起身,开心道:“姐姐,吃饭了。”

林郗清跑的飞快,一屁股坐在餐厅椅子上,生怕被后面的林言清抓住,拉回去继续写。

饭桌上,一家子其乐融融,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找话,林父负责问起林言清学习生活,林母负责在旁辅助,林郗清则当背景板。

林言清配合度极高,林父问什么她答什么,甚至在林父想不出话题时,适时开口提供话题,让林父能继续说下去。

对于林言清主动的反常,林父与林母对视了一眼,都按捺下来。

一顿饭结束,双方都很满意。

林父林母借着洗碗,二人钻进了厨房,林郗清回到沙发处写着他没写完的作业。

厨房内,借着水流声,林父林母小声的交谈,林母率先开口:“你有没有觉得她过于主动了?”

“是有点。”林父说。按照平日,林言清能应他们就算好的了,可今日竟然破天荒主动找话题。

林父看了看窗外,“今天也没开太阳。”

林母瞪了林父一眼。

林父讪笑:“说不准是我们用爱感动了她,让她更亲近父母了。”

“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林母问。

林父仔细想了想这几日发生的事,“都很普通,除了郗郗住院和你喜欢的花被风吹折了。”

难道因为这两点,林言情开始主动接近他们了?她其实是一个含蓄内敛的人…?

林母想不明白,她望向客厅里辅导林郗清写作业的林言清,少女眸光柔和,耐心的指导犯困的孩童。

林郗清又开始犯困了,他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往下沉,在磕到桌面之前被一只柔软温暖的素手托住了脑门。

林言清抬起那颗迷糊的脑袋,让他端正坐好:“坐好,没写完作业不准睡觉。”

林郗清也不想犯困,可他就是想睡觉。

“姐姐,我会好好写的。”

他保证的信誓旦旦,可没过几秒便困的抬不起头,林言清光是叫醒他就叫了三回,还不算上用手抬他脑门的,手指叩桌面的。

半小时后,林郗清终于将第二遍写完,字迹明显进步很大,比第一遍写的方正许多。

林郗清开心的丢下笔想走,被林言清勒令收拾好书包才让走。

乖乖收好书包等林言清看过后,林郗清上了楼,内心嘀咕:

他困死了,从医院回来,他感觉自己总会时不时犯困,尤其是晚上的时候,方才写字他靠意志力撑着也抗不住犯困。意识薄弱时,也不知道崩了人设没有。

林郗清下意识的点了左手腕处一下,纯属带着看一看的念头。

数字6变成了数字7,林郗清喜得压不住嘴角的笑意,想着刚才也没做什么,就一直犯困写作业,他不禁猜测起来,难道林言清喜欢看他写作业?

他回到房间关上门。

楼下的林言清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抬眸望了一眼墙上的时钟,静静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去了卫生间。

早上,用过早饭的一家四口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往日都是坐林父车的林郗清被林言清拉了下来。

林郗清的学校与林言清的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而林父的公司与林郗清的学校是同一路,为了不让他们有一方迟到,林父安排了司机特地接送林言清上下学。

林郗清一脸茫然的抬头:“怎么了,姐姐。”

林言清:“以后你跟我坐一辆车。”

“好呀好呀,我早就想跟姐姐一起上下学了。”林郗清白嫩的小脸上很是高兴。

旁边的林父林母也没说什么,儿子女儿都愿意的事,他们插手管太多不好。

但考虑到时间,林母还是委婉开口:“清清,郗郗与你学校距离太远,一来一回路上要耽误不少时间,今天也迟了,不然明天再开始让郗郗跟你坐一辆车。”

“妈妈,我今天就要跟姐姐坐一起。”林郗清的小手牵着林言清,没等她开口,他先拒绝起来。

林言清:“没事,先送郗郗去学校,不会迟。”

林郗清兴奋的爬上了后座,他伸出手嚷嚷着:“姐姐快来,姐姐快来。”

车上,林言清瞧着兴奋不已的林郗清,眸光沉沉,晦暗不明。

“姐姐,放学见。”林郗清背着小书包冲着车上的林言清挥手,小跑进了学校。

……

林言清下了车,从裤兜摸出纸巾一点一点的擦拭手心,从掌根到指尖不放过一处,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林言清坐在位置上,打铃声正好响起。

今日考的科目是外语。

她细细的答题,遇到特别难的就空在那里,估摸着分数。

考试时间很快,试卷收了上去。

林言清想起昨天的事,眼底浮上一抹狐疑,他到底是谁?

贺骆趴在桌上,面朝她,帅气的面容一半藏在臂弯一半露在外面,唇色淡红,少年的精气神瞧着比昨日好多了。

今日贺骆是在写完外语试卷趴桌上睡觉的。

林言清起身,趁贺骆还睡着,手轻轻搭在他的左手腕处。

贺骆皮肤很凉,没有凸起,跟昨天一样的结果。

回到座位上的林言清并没有注意到贺骆浅浅颤动了一下睫羽。

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不应再与贺骆牵扯下去,是时候再见了。

分了班之后,二人全当不认识。

林言清戴上了耳机,除了考试时摘下,其余时间都戴着,杜绝贺骆会向她搭话的可能。

傍晚,月考最后一门结束,贺骆趴在桌上睡着,林言清摘下耳机,拎起双肩包离开教室。

她出教室有点晚,与她同时间放学的学生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校门口只有她和两个学生。

停着自家轿车的位置是空的,林郗清的小学放学比她早,司机先去接他了。

林言清安静站在路边等着,马路对面一中年女人的身影闯进视线,她渡过斑马线笔直的快步走来。

周母周秋兰面带憔悴,眼底泛青的跑到林言清跟前,一把攥住了她,“带我去找那个女人!”

“你老师!”周秋兰又补充一句。

林言清看着她:“我不知道她在哪。”

“你是她学生,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在哪!”周秋兰攥紧了力道,语气很是激动。

“因为放学了。”

周秋兰听到这句,神情都变了,从单手攥着林郗清变成了双手,“你胡说,我儿子每天都晚自习,今天才周二怎么可能现在放学!”

“你也在A班,你一定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我不相信学校和那女人说的,你来告诉我,告诉我是不是他们说的这样。”

林言清有一种后知后觉,周想和她竟在一个学校。

A班与E班隔着两层楼,两班截然不同,E班是混毕业证的,而A班是高考冲刺班,里面都是参加各种竞赛学习成绩很好的学霸。

“你说,你说!”周秋兰染着血丝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她,双手不停地晃着她的胳膊。

眼前这张陷入癫狂的脸,与脑海里的记忆重叠。

“你连畜生都不如!”

“林言清,你不得好死!”

“我会日日诅咒你亲缘断绝!”

……

“放开她!”

贺骆低沉的嗓音传来,他一把扯开攥着林言清的双手。大老远的他就看见一个妇女欺负她。

贺兰单手插兜,挡在林言清面前,“阿姨,你是谁啊?缠着我同桌干什么?”

“你也是A班的?”周秋兰盯着他。

A班?

不,他是E班,但很快就是D班的了。

贺骆挑了挑眉梢,脸上挂着笑:“是的。”

他要保护好隐私。

周秋兰攥上了贺骆胳膊,口中嘟囔着:“那你也知道那晚发生的事,你告诉我是不是他们说的这样。”

贺路:?

周秋兰双手抓向了贺骆的胳膊,抓着他摇晃起来:“你说,你说,你说!”

贺骆:说什么?

他掰开了周秋兰的双手。

林言清转身叫来了校门口的门卫,两个门卫在了解一番后将周秋兰请了进去。

“我要见你们学校领导。”周秋兰一手攥着一个门卫的胳膊,“还有A班的那个女老师!”

门卫的胳膊被掐的有点痛:“周女士,你的手劲轻一点,我们不会跑。”

周秋兰换了个位置攥着。

两个路人学生在目睹这戏剧性一幕,纷纷惊的张大了嘴巴。

她们二人凑在一起,小声的讨论起来:

“A班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家长要找学校领导?”

“不知道,我D班的。”

“我C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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