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张助理倒没有往常唯唯诺诺的样子，反倒直愣愣地看着她，那眼神甚至还有点犀利。
沈彤让她看得发毛，有些色厉内荏道:“你看我干什么！我问你话呢。”
张助理低下头去，有些麻木:“我有些怕她，你也知道当年我们是一个导师，算同门师姐妹…”
沈彤忍不住笑，直接讥讽道:“师姐妹又怎么样了，就算是亲姐妹，当年你也可能随时出卖她吧。”
“张晓睿，你可别告诉我，现在你要打退堂鼓了。她都被我们弄走这么多年，当年一桩桩一件件你可都参与了，真要有事你也别想得好！”
张助理已经习惯了沈彤这种两面派的作风，对她的坏脾气也非常习以为常，很顺从:“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突然见到她有点心虚。”
“你心虚什么，当年拷贝她作品给我的可是你啊。现在怎么又心虚了？”沈彤冷冷地笑，一句一句地讥讽着。
张助理一直不出声，沉默非但没有平息她的怒火，反而有些越演越烈的趋势，她今天吃了这么大的亏，简直是一肚子火！
沈彤一拍轮椅扶手，怒意满满:“这个该死的景若，当年不是很有骨气吗，今天在那么多人面前又鞠躬又陪笑脸，装的楚楚可怜的，把我架在那里，上不来下不去的！”
“这个死狐狸精，倒是一点没有变，还是那副该死的勾人样子。”tiqi.org 草莓小说网
她骂得厉害，却没有看到张助理在听到“鞠躬”“陪笑脸”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内疚和痛苦。
张助理敷衍地安慰:“大概是因为她也吃了不少苦，一身傲骨都磨没了吧。”
“哼，我看她苦头还是吃的少，敢跟我争，我就要踩的她永远爬不起来，当年傅哥就护着她，就护着这个贱人。现在她又回来了，她想干嘛，又想施展她一身的骚媚功夫是吧。”
她骂了许久，眼看电梯就快到十九楼，才讪讪地住口，就算如此，她也不忘道:“你去给我发些通稿，就说我是违心发布的消息，暗示景若已经有大靠山，大金主，频频向我施压，我没办法才发的。”
“快点，多发一点，这次多花点钱也没事。但是要快，要在她洗清自己的脏水以前再狠狠给她泼上一盆。”
张助理看着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忍不住发抖，心里想劝她放弃的话也自动咽了回去，实在是没必要说了。
张晓睿换了个迂回的切入点，委婉地劝说:“但是这样的话事情就闹大了，傅总一定会知道景若回来的消息，这样不是更不利吗。”
沈彤的神色已经有些动容了，这话确实说到她心里去了。
张晓睿继续劝:“您想想啊，她现在还在到处打设计比赛，看来是没什么公司签她的。”
“废话，她的履历上有那么一笔，哪个瞎眼的公司肯要她！”沈彤洋洋得意地说。
张晓睿的眼神不留意地沉了一下，语气却丝毫未改:“但是人逼急了也不好，万一她没没地方可去，重新去求助傅总可怎么好，还不如就稍微给她一条路，让她走的难一点，反正她在山底，想爬到半山都得废上不知道多少劲呢，何况是山顶的傅总和您了，她一辈子也赶不上啊。”
沈彤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很明显眼神中既有喜悦又有得意。
张晓睿也有些无奈，这个沈彤啊表面是温婉有礼又大方得体的闺秀，实际上呢最喜欢别人拍她的马屁，对着有用的人譬如傅母、傅炽，那是柔的恨不得滴出水来，但是对着下面的人就是一味地揉搓打压了。
这个两面派啊！
但是路是自己选的，张晓睿也知道是不怎么能回头了，但是最起码她得为学姐做一件有用的事，不能再让沈彤对她下手了。
当年的沈彤做事情还有破绽，还有顾忌，但是这两年已经是驾轻就熟，放肆的很厉害，下手也更是狠戾。
她不能让沈彤再对景若出手了，便继续哄道:“其实现在很多人也不是都相信的，也就是个半信半疑，或者根本不相信，咱们又何必去费这个劲。”
“再者，当年她确实是出尽风头，可是如今时过境迁，她已经不是优秀毕业生，甚至连应届生都不是，还是个疑似抄袭的设计师，这条路她不会走的很容易的。想再接触到傅总，也是难上加难了。”
沈彤勾勾嘴角，示意她推着自己出电梯，有些不经意地:“你说的很好，但是今天为她说了不少的好话，怎么心疼她，后悔当年跟我一起算计冤枉她抄袭了？”
张晓睿脸色发白，一时失神差点被轮子压到脚趾，她努力平复情绪，让自己听上去毫不在乎:“不是有那么句老话么，人总是喜欢照顾比自己过的差一些的人。”
沈彤兴奋的接话，笑容在酒窝里跳起:“也是，这种施舍她的快感跟把她踩在脚下差不多，一样都是碾压了这个女人。呵，你也不错了，跟着我混了几年，已经能施舍当初高高在上的学姐了。”
沈彤甚至生怕不够痛快，还回过头继续刺激道:“当年你们导师很喜欢她，你特别嫉妒吧，要不然也不会出卖她。呵，风水轮流转，现在你们俩掉个了，你是不是该好好感谢我。”
张晓睿白着脸，一字一句:“是啊，我该好好谢谢您。”
沈彤转了转脖颈，神色慵懒:“谢就不必了，但是你给我记住，当年设计稿子是你亲自从景若的电脑里拷出来的，你回不了头了，如果给傅哥或是那女人知道，都不会有你的好果子吃。”
“所以你能做的就是好好待在我身边，乖乖听话，要不然你的明天比她现在还要凄惨。”
“我知道了，沈姐。”张晓睿乖巧地答话。
“那就好，就让她一辈子背着抄袭这个黑锅算了，别想什么翻盘，今天已经是让她将了一军了。”
张晓睿乖乖点头，不留痕迹的把手机的录音关掉了，这段音频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