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个好日头。
老道士昨日依托着林水倒影设下幻境,盯着那水中倒影看了一整天。
看的痴了,竟是忘记吃喝。
仔细想来,水倒也好解决,河里舀便是。
吃的却不好找,干粮也已用尽。
林中野兽虽也不缺,可……道士乏了,懒得去抓。
多吃这一天两天的也无趣的很。
再次来到林水河岸,道士又盯着水面发呆。
“整日盯着这假物又有何意义?”
出声的是林水神。
身上神性比之昨日又少一分。
也不知他与老道哪个会先撑不住。
今早道士又将他从自身泥像中解除封印,带来岸边,一人一神谁也没搭理谁。
最后还是林水神先憋不住开了这口。
“就连那庙位置都不对,应该是在林水乡西边郊外灌溉河道对面。
更没这般辉煌宏大,道士你记岔了。”
“原来的庙宇太小,位置又太偏。每日来供奉的人也不多,早想将它改改。”
……
道士言语将林水神像堵得难受。
着实是任性的很!无论是道士的行为,还是那水中的倒影都如劣童所为一般。
“咦!”
昨日光顾着生气,却没发现如此有趣的事。
“哈哈哈哈,扮作道士你的居然是一条实力微弱的犬妖。”
“是人是犬又如何呢?人有时候还不如这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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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又沉寂下来。
骂道士,道士不恼,笑道士,道士不怒。
反倒是林水神心里憋焖的更难受。
好一会儿,道士开了口。
“这头犬妖名叫来财,是我人生第一个遇到的妖物。”
“来财?不会是普通农家养的吧。”
“却是!”
人老了就爱和人讲讲过去的事,道士也不能免俗。
只是这故事却不属于道士,乃是这扮做道士的犬妖来财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征平二年的五庄县,离着林水乡不远,约莫半天路程。
五庄县有个泼皮名叫张燕(第三声),平日里游手好闲,不干正事。
早些年还有个老母管着,虽是招人恨却也还有所收敛。
去岁老母撒手后,没束缚,行事也更加招人不待见。
因有两把子力气,平日里虽说不算上欺男霸女。
可偷鸡摸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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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也没少干,若是给撞了个正着?那便耍赖,赖不掉就动手。
张燕心里有个谱,偷东西事小,打架也事小,关不得多久。
耍耍横,威胁出狱必讨回场子,苦主也就自认倒霉。
反倒是这臭名声传开了平日里敲诈些钱财都方便些。
张燕现在的院子还是占着隔壁邻居家的。
那家有个三个女眷,一母两女。
主人家没儿子。
平日里张燕老去隔壁家院子里尿尿,这不知羞耻的泼皮故意着在翻院子内脱裤子。
为此男主人多次与张燕争吵,甚至是有次急眼了拿着菜刀便要出来拼命。
只张燕脖子一伸脑袋一偏便嚷嚷“王雄,且看你是不是真雄!看准了,往这砍。砍的轻了可要不了某的命。回头没死透可就不是尿你家院子里,得尿你闺女房里的床上了。”
只是这挨千刀的腌臜货,王雄家闺女大的也不过五岁,小的也才三岁。
天天去人家院子里脱裤子着实可恨。
气的王雄这廋弱汉子直发抖,他那妻子直摸眼泪。
老实巴交得汉子哪有那胆子真砍?只得认了怂搬了家。
张燕也没敢占人家的房。
只将临自家的那面墙砸了,这院子当自己家的用。
若是王雄报官衙门追究?
不管是跑人家院子尿尿还是砸了人家的墙,总归事小。
占了房子这罪名就大了。
这便是张燕的存世之道。
这日张燕就难得没出去溜达,在邻居院子里和自个儿的酒肉兄弟涂大一起磨刀烧水。
昨晚两人一起半夜从县外农户家偷的一只黄狗,正绑在院子内的槐树下。
张燕在井边上磨刀,而涂大正在院子内架着的一口大锅前忙活着加柴。
“汪,汪,汪”
突兀的一阵犬吠响起。
却不是院子里的,而是在院外门口。
却也引得院内的黄狗跟着吠叫了起来。
“哟呵!怎的?还有同伴找上门了?”
涂大嘟囔着就准备起身。
“你烧你的水,烧旺些,待会刮毛也容易些。”
张燕叫住了准备起身涂大,手里磨着的刀也不放下提着就往院门口走去。
院门口却是一个男人,一个一看就不好惹的汉子。
牵着一根绳子,绳子另一端绑着一只白狗。
只是这狗身上脏兮兮的,能瞧出是只大约是条大白狗,这污渍染的不彻底。
汉子一边拽着绳子,一边低声喝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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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畜生别叫,再开声,回去老子剥了你的皮。”
神色间有些慌张,时不时的还抬头看向四周。
而白犬则牙咬着门边的转轴木,双爪扒拉着门口的石头阶。
身子不算太大的一头土犬却让这汉子有些投鼠忌器。
一方面怕动静大了引来人,一方面也却是这畜生力气大咬的死,真个儿拽不动它。
“吱嘎”
木头门轴转动发出难听的声儿。
张燕从门后露出身子。
正看着外门儿这对。
随着木门打开,那白犬也松了嘴。
被汉子拽到身边,一脚踹下。
白犬只呜咽着拿那乌溜溜的眼睛看向张燕。
“对不住了小哥,我家这狗也不知怎么的。
路过您这院门口突然就发了狂。
您莫怪!莫怪!”
说着便打算将狗给拽走,离开此处。
张燕拿眼一瞪,开了口。
“作甚?弄坏了某家的门,也没个交代?”
“小哥说笑了,这门还好好的怎么就坏了。”
“某家说坏了,便是坏了,想赖了,可不成。”
汉子恼了。
“我好声好气的说话,你怎得还耍起了浑?”
说着还挺了挺健壮的胸膛。
“嘿!怎得?想欺负某?”
汉子不好惹,张燕也不是好相与。
就这说话间,手上拿着的刀还跟着比划,就这么指着那汉子。
张燕有经验,与人拼架拼的不是身高体型,是那胆魄。
失了胆魄再壮实的身子也无用,老黄牛壮实!可还不是被人挂上爬犁抽着鞭子。
院子内烧水的涂大听着动静,便抓了根柴火棍冲出来。
“怎得了,燕哥儿?”
也如那张燕一般用柴火棍指向汉子。
此情此景,有些吓人。
汉子有些慌了神。
“既然你说坏了,便坏了,你就说多少吧,我认栽便是。”
瞧这口气却还是有些不服气。
“将这只白狗赔给某,这事便了了。”
张燕说的这话将汉子惊了一跳。
“门坏赔门便是了,关这畜生什么事?”
涂大垫着脚尖便从半边门缝内往外挤,边挤还边挥舞着棍子。
“某家燕哥儿说赔狗,便是赔狗。”
却好悬没砸着张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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