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胜雪的父亲冷冷地说:“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这时,白胜雪跟一个男子手挽着手走了进来。那个男的三十多岁的样子,个子不高,小眼睛,酒糟鼻,长了一脸横肉。
他笑嘻嘻地对白胜雪的父母说:“小婿见过岳父、岳母大人。”
白胜雪的母亲顿时满脸堆笑,“女婿,一路辛苦,赶紧坐下歇歇吧。”
白胜雪的父亲对如涛说:“这个就是胜雪的女婿,他爹是县长,他伯父是军长。你家能跟他们家比吗?你赶紧走吧。”
如涛用哀求的目光看着白胜雪,“胜雪,你不是说海枯石烂永不变心,要跟我白头偕老的吗?你咋又跟他在一块了?这一定不是你的本意,是你爹娘逼你的!”
说着,他上前几步拉住了白胜雪的手,白胜雪一下子就把他甩开了,“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我跟你说的那些话都是说着玩的。你赶紧走吧,我们家不欢迎你!”
那个酒糟鼻恶狠狠地看着如涛,“你小子听见没有啊?识相的话,现在就赶紧滚,也免得老子动手赶你!”
如涛的心一横,拉起白胜雪就往大门外跑去,那三个人紧紧地在后面追。很快,他们来到一个水塘边,白胜雪对如涛说:“你放手,我是不会跟你一起走的。”
如涛说:“胜雪,你都忘了以前跟我说过的那些话了吗?”
白胜雪不耐烦地说:“刚才没有跟你说嘛,我那些话都是说着玩的!”
这时,对面跑过来十多个男的,他们都手持棍棒,一个男的还嚷道:“小赤佬,放开你的手,要不然小心你的狗命!”
东方如涛那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他慌忙松开了手,白胜雪一脚把他踢进了水塘里,“你这个乡巴佬,还想占本小姐我的便宜,你到水里清醒清醒吧。”
那个酒糟鼻冲了过来,抡起大棒朝如涛的头上砸了下来,如涛疼得大叫了一声。
如涛醒了,这才知道刚才做了一个噩梦。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出来,他辗转反侧,再也不能入睡。
黎明时分,东方如涛又睡着了。
“如涛,如涛,你咋还在这儿睡大觉啊?”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如涛急忙睁开了眼睛,“胜雪,真的是你吗?你咋来的啊?”
“我去修文哥那儿问了你的地址,我就跑来了。我在路上整整走了八天,可把我累坏了。”
东方如涛从床上坐了起来,把她拉到身边,又用双手紧紧搂住了她,“胜雪,我想死你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白胜雪为他轻轻地擦去眼泪,“我跟你说过,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谁也不能把咱俩分开。”
“你来的时候,那个酒糟鼻子他不知道吗?”
“他不知道,我跟他说我回娘家,从他家里出来,我就去洋行找修文哥了。”
突然,季氏走了进来,她指着白胜雪问:“涛儿,这个女的是谁啊,她咋在你的屋里啊?”东方自强笑着说:“娘,这是你儿媳妇啊,她走了几千里路找我来了!”
“就是那个回家跟人成亲的那个女的吗?”季氏沉着脸问。
“娘,就是她。”
“你既然成了别人家的媳妇了,咋还来俺家缠着涛儿不放啊?”季氏怒冲冲地问白胜雪。
白胜雪低着头说:“婆婆,我虽然跟别人成了亲,但我的心还是跟如涛在一块啊!”
季氏一把拉开了白胜雪,“你是嫁过一回的人了,你就是说得再好,涛儿也不能要你。你赶紧走吧,俺涛儿得娶一个黄花大闺女!”
白胜雪说:“我既然从那个家跑出来了,就绝对不会再回去。婆婆,你就让我跟如涛在一块吧。”
“不中,你就是说得小坷垃会蹦也不中!”季氏嚷了起来,“你赶紧走,现在就走,俺家不会收留你这样的人!”
说完,她把白胜雪往门外推。
白胜雪回头看着如涛,哭着说:“如涛,如涛,你咋不管我啊?你要是不管我,我就只能投河!”
“你想咋着咋着,反正你就不能在俺家!”季氏把她推出了门外。
如涛从床上跳了下来,“娘,你不能赶她走啊。胜雪,你别走啊,你等着我啊!”
如涛冲出门去,季氏一把拽住了他。“你哪儿都不能去,你就老老实实在屋里待着。”
如涛挣扎着,“娘,我不能没有她啊,你把她赶走,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二哥,你昨儿个睡那么早,到现在还没有睡够吗?”
如涛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如峰正笑嘻嘻地站在他的床前,他明白刚才又做了一个梦。
“二哥,你快点起床吧,咱爹让我过来喊你吃饭,一家人都在那儿等着你呢。”
“中,你先去客厅吧,我马上就起床了。你们几个吃了饭还得去上学,你们先吃吧,别等我了。”
“中啊。”如峰走了几步又停住了,他转身笑着问:“二哥,你刚才嘴里喊‘娘,我不能没有她啊!’,她是谁啊?”
如涛笑了笑,“谁都不是,你赶紧吃饭去吧。”
如峰回到客厅,笑着把如涛刚才说梦话的事讲了,东方自强明白如涛还在想着那个姑娘,心里很是不安。
过了一会儿,如涛来到客厅吃饭。如涛坐下后,季氏急忙拿了一个馒头递给他,“你昨儿晚上就没有吃饭,今儿个就多吃一些吧。”
如涛吃着早饭,还想着刚才做的那个梦,心里很是难过。看着如涛闷闷不乐的样子,东方自强就说:“涛儿,你慢慢吃吧,我先去药铺。等你吃了饭也去药铺里,我跟你说几句话。”
如涛低着头说:“中啊。”
东方自强走出客厅,如锦他们几个也随着走了出来,他们回屋背上书包就去北边的渡口乘船去上学。何氏也走了出去,如玉跑出去找茉莉,季氏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如涛吃饭。
如涛吃完饭就去了永春堂。
当他走进诊室,看见东方自强正坐在桌子旁研墨。“爹,我来了。”如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