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小玉把长头发剪去了，留了齐耳短发。
穿着黑色的职业套装，走到吴宇轩面前坐下。
吴宇轩还没开口，艾小玉说：“我知道吴哥想要问什么，让我们先安静的坐一会儿，什么也不要说。”
“为什么？”
“我怕这次谈完以后，你再也不是我的吴哥，我也再也不是你的小艾，让时光走的慢一点吧。”
“我们认识有十几年了，时间弹指一挥，过得好快呀！”吴宇轩感叹道。
“是啊，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真想回到从前，我一直做吴哥的小助教，就在一个教室的角落里面听着吴哥讲课。”
“可是你还是选择了另外一条路，不是吗？”
“是的，人生没有回头路的，既然选择了，只能一直走下去，这个没办法。”艾小玉眼睛中满是忧郁。
“可是你为什么要选择现在的这条路？”吴宇轩眼睛看着她，似乎想要把艾小玉看透。
“不知道，也许是虚荣心，也许是心智不成熟。
有正常路谁愿意走歪路？
在之前我跟吴哥连手都没有牵过，有了那一晚，我觉得我的人生也足够了。”
“人生不是在我们自己手里吗？”吴宇轩嗓子当中发出低沉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如果一个人能够自由自在，做自己喜欢的事，那就好了。zusi.org 狐狸小说网
我宁愿做那个傻傻的姑娘，就像在十几年前等不到吴哥下班，我就一直在那里等。”
“那是我的错。”吴宇轩低下头说。
“我能理解你，你当时是一个三好青年，怎么可能做出违背公司规章制度的事情。
当时大家都很青涩，都是初入职场，都没有安全感，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现在觉得好像是很不可思议，很好笑，就像中学生谈恋爱，大家都偷偷摸摸的。
可是被老师一批评，就把心中所有的好感都压抑下来，生怕被老师发现，很单纯，也很有意思。”
“小玉……对不起。”刘天华喉头有点颤抖。
“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呢，事情该过去的都过去了。
不过当时我确实很难过，我在楼下等你，但是你每一次都没有下来。
于是我悄悄的躲在电梯后面，给你造成一种我已经走的错觉。
后面我才发现你一个人走出了电梯，也从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你是在故意躲我。
我不知道我到底出了什么错？是你交了新的女朋友，还是说我做的哪一件事情不讨你喜欢，我想不明白。
那段时间我不能好好工作，不能好好吃饭，甚至晚上出现失眠。”
“也就在这个时候，黄总走进了你的生活是吗？”吴宇轩问。
“是的，你不知道有一个宽厚的长者无微不至的关怀，对于一个初入职场的女生来说是多有杀伤力。
而且那个时候我还处于极其不自信的状态，身边哪怕有一个人对我好，我都会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
“可是就算你当时年纪小，你也应该有个基本的判断力，你难道不知道黄总已经结过婚了吗？”
“当时没想这么多，就想着恋爱就要自由自在，就应该爱自己所爱。
我也怀疑过，也许黄总已经结婚了，但是我刻意不让自己知道，我怕这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也失去了。”
“小玉，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重新来过？我何尝没想过要重新来过？
可是人生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一旦选择就回不了头了。
等我说完后面的话，吴哥可能就不会这么想了。”
“什么话？”
“在黄总的猛烈追求下，我和黄总同居了。
后来我怀孕有了孩子，黄总说希望我能把孩子留下来。
也是在那个时候黄总告诉我他已经有了家庭。
既然黄总无法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庭，我当时就想把孩子打掉，与黄总一刀两断。
黄总也尊重我的决定，后面没有再骚扰我。
可是与黄总切断联系后，那种漂泊异乡的孤独感又来了。
你无法体会到一个女孩千里迢迢到北京打拼，无依无靠的那种无助感。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就是我现在的老公郭坤。
他原来是我的一个学生，通过培训上岸。
但是后来他却一次又一次的来通慧公考找我，死缠烂打。
有一次他竟然打听到我家里的地址，来到我家里。
也就在那天晚上，他把我强暴了。
他拼命的往自己脸上抽巴掌，说以后一定会好好对我。
当时我还怀着黄总的孩子，我也不想把这个小小的生命给打掉，就同意了他的求婚，嫁给了他。
就在前几年，黄总竟然知晓我现在的孩子是他的亲生骨肉。
而且还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拿到我孩子的头发做了dna监测，确定这个孩子是他的。
他反过来跪在我面前说希望能够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说为了我，他可以什么都不要，而且也做好了离婚的准备。
当时黄总如果离婚的话，只能净身出户。
可是他毅然决然的还是做出离婚的决定。
当时我也心动了。
后来黄总的老婆找到我，一个已经被岁月的沧桑折磨的两鬓斑白。
她哭着请求我，不要让黄总离开她。
两个人已经一块过了将近30年，她不稀罕黄总留给她的全部身价，她只希望自己的老伴不要离开她，只希望了两个人去世后能埋在一起。
当时我的心软了，就没有要求黄总离婚。
而黄总为了我也确实尽心尽力，我老家母亲瘫痪在床，都是他派人照顾，我弟弟的婚事也是他一手张罗。”
“不会连我进入董事会也是你在帮我吧？”
“是我请求黄总把这个进入董事会的名额给你。”
“你们就这样一直保持着一种不清不白的关系是吗”
“吴哥，你不用把话说的这么委婉，是的，这几年我一直是黄总的情妇。”
“逼迫我们4个离开通慧公考，然后创立新的机构，打压通慧公考股价，趁机增持股票。
最后再把新成立的这些机构一网打尽，也是你和黄总的筹划是吗？”
“吴哥，事情不是像你想的这样，你不理解黄总。
他只希望通慧公考不被资本绑架，把那些创业元老的股份还给他们！”
“给创业元老股份？我不稀罕！”吴宇轩生气地说。
“吴哥，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可是这整个布局你完全不在计划之中。
本来的计划是把我们三个培训讲师逼走，你还是留在通慧公考。
由逼上梁山的我找到陈明、姜太生，我们一起成立一个新的公考机构，把原来通慧公考的流量注入到这个新的机构，把这个机构做大。
最后再由通慧公考兼并这个新的机构，实现股权重组。”
“为什么我不在这个计划之中呢？”吴宇轩不解的问道。
“因为黄总太了解你了，你本性纯良，是绝对不屑于玩这些阴谋诡计的，但是没想到你会为了我主动辞职，打乱了整个计划。”
“可是即便是这样，你也选择了对我隐瞒是吗？”
“岁月沧桑，山高路远，有的人活成了人，有的人活成了鬼。
我就是那个见不得光的鬼，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
就在你闯进我房间的那一晚，我想合盘向你说出。
可是当我看到你的眼泪流在我的手腕上，我竟难以启齿。”说着艾小玉的眼泪流了下来。
“这么说周总把你从顶天公考开除也是在计划之中喽？”
“是的，当时因为大成教育在线上突非猛进。周总、黄总都看到了大成教育的巨大发展潜力。
需要我离开顶天公考加入大成教育，为后面对大成教育的布局做准备。
可是我没想到你会为了我，辞去顶天公考的职位。”
“看来到最后蒙在鼓里的傻瓜，竟然是我，我一直以为你孤苦伶仃，只想着好好照顾你，没想到不过一厢情愿。”
“吴哥，你不要这么说，你这么说只会让我更难过。”
“后面有什么打算？”
“后面的打算你应该已经知道了，那就是把顶天公考和大成教育并购到通慧公考。”
“这么说我是横竖都难逃一死喽？”
“吴哥，不要这么说，对于你黄总肯定有更好的安排。”
“什么安排？”
“什么安排还是让我亲自告诉你吧。”这时在自己后面坐着的一个人开口说话了。
吴宇轩惊讶的回过头，发现说话的人正是黄总。
“你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吴宇轩问道。
“刚到。”
“那倒是挺及时啊，我们正想谈论后面的大成教育呢。”吴宇轩不冷不热的说道。
“宇轩，你就说这十几年来我待你如何？”
“你待我，如师如父。”
“后面通慧公考要兼并大成教育，你站在哪一边？”
“我肯定站在大成教育这边。”吴宇轩毫不犹豫的说。
“宇轩，或许我们之间有
一些误解，我知道你对我唯一的愤恨就在于我把小玉开除。
可是刚才你也知道了，那只是布局的一部分，我并未真的这么做。”
“是的，关于这一点我向黄总道歉。”
“重新回来吧，到时候我会把通慧公考5%的股份给你。
我老了，干不动了。
通慧公考能走到现在不容易的，我只想在退休之前，为你把路扫平。
也想把那些跟着我打江山的老兄弟们应得的那一部分股份都给补上。
过不了几年我退休了，通慧公考由你来接班。”
“封侯非我意，黄总，你如果真的了解我的话，你该知道我不会妥协的。”
“我并没有让你妥协，如果大成教育和你，让我二者只能选择一个，我选择你。
如果你一定要反对通慧公考收购大成教育，也可以，但是我只希望你能够回到通慧公考，毕竟你我之间的误解已经化解了。”
“确实化解了，但是你的为人，让我感到更为不耻。”
“你是说关于小玉的事情。”
“是的，你就是个为了自己的欲望，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人。
可以为了自己而伤害自己周围所有的人，充斥着欺骗、虚伪。
你甚至让小玉甘心做你的情妇，甘心为你生孩子，你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幸福。”
这时，艾小玉脸上挂满泪水，啜泣的说：
“吴哥，你不要这么说，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黄总沉声道：“小玉，宇轩说的没错，这些年你跟着我确实受苦了，我现在老了，你想要的我什么都不能给你，宇轩回来吧！”
“没有可能！”吴宇轩坚定的说。
“你如果执意不回来，那就把小玉带走吧，两个人远走高飞，远离是非漩涡。”
吴宇轩惊讶的望着黄总好像在看一个奇怪的生物。
黄总发出苍老的声音：“我知道我不能给予小玉什么，小玉在我身边也从来没有真正快乐过。
我的一辈子马上过完，而你们两个一辈子才过了一半。
你不要以为小玉离过婚生过孩子跟过我就配不上你。
我已经写下遗嘱，把通慧公考的全部股份留给我和小玉的儿子，由小玉代持，已经通过律师公证。
小玉说的对，有的人这一辈子活成了人，有的人这一辈子活成了鬼。
我和小玉都活成了鬼，我更是堕入无间地狱，生死轮回都无法摆脱。
可是，我希望把小玉拖出去。”
艾小玉哭出了声音说：“黄总，你不该这么做，我和孩子什么都不要。
你不要为难吴哥了，我们两个这辈子是不可能的了。”
吴宇轩只是低着头一句话没说。
黄总过去给了吴宇轩一巴掌：“你如果真的是个爷们儿，现在就把小玉带走。”
可是吴宇轩只是在那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句话没说。
艾小玉哭着离开了，黄总在后面追了过去。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吴宇轩感到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
他原来一直不相信艾小玉是那样的人，结果今天艾小玉亲口跟他说，她不光是黄总的情妇，还为黄总生了孩子。
他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在自己心里，艾小玉一直是一个单纯、温柔、善良、乐观女孩。
是什么让人活成了鬼？
他一杯一杯的喝酒，想把自己灌醉，可是感觉越喝越清醒，越喝这些事情想的越不明白。
而内心的痛苦像虫蛀一样，一点一点吞噬着自己。
酒店要关门了，吴宇轩踉踉跄跄的离开。
他感觉天旋地转晕晕乎乎的，他顺着自己的感觉走到哪里算哪里。
突然一阵目眩晕倒在了马路边。
第二天吴宇轩从睡梦中醒来，阳光透过窗户照过来，洒在他的脸上。
这是什么地方？
吴宇轩打量自己周伟的一切。
自己躺在一个宽大的床上，而这个房子是一个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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