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破戒的法子

祁连策出了寺庙之后就在骊山的山腰处寻了一间小屋容身。

小屋的主人是山上的猎人,因要下山做生意了,便要价五两银子要卖了这间小屋。

祁连策出宫时什么都没带,身无分文。

那猎人见他这般,自是不耐烦的摆手赶人,“你这人,没钱要住什么屋子?你买不买?不买走人!”

祁连策性情冷淡,遇到他这般不耐烦也并无情绪波澜,一言不发,也就走了。

可那猎人见人走了,却又忽的过去叫住他。说是自己实在急着出房子,好容易遇见个想买方子的。

便给祁连策出了个主意,

“等等!我瞧你该是什么达官贵人,这衣裳料子不错,我看不若你去当了,也能得不少银子。等你有了银子,也好再来买我的屋子。我可以等你两天。”

祁连策一顿,手心攥着一角衣袖,默了半晌才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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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慈安宫

余前姑姑得了消息后,急忙给太后报信儿,“太后娘娘,齐王殿下已经落脚骊山的小屋了。”

此时小憩的太后忽的惊醒,总算是松口气,“事儿办的不错,赏。”

那孩子倔,出门什么都没带,若是真叫他在山下住,恐怕也只能睡山洞树下了。

他伤还没大好,怎能这般委屈?

太后实在不放心,便想了这么个法子,也好让祁连策落脚舒心一些。

现下祁连策已经安顿好了,之后便如先前说好的那般,徐徐图之。

可…

太后想起了什么,忽的皱眉,“昨日刺客一事调查的如何了?”

余前摇了摇头,“还没有消息。”

太后怒极拍桌,“都怎么办事的!”

起了半晌,却又忽的叹了口气,“哼,不用调查我也有数。那李太傅虎视眈眈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李太傅嘴上说着祁连策功高震主,不除难以安天下。可明眼人都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

他是天子老师,更是皇后生父,太子的外祖!

为了他李家地位永昌,为了太子日后顺利继位,自是会把祁连策当成大患。

可太后很是不满,如今皇上正值壮年,这些人的眼睛却都看到没影儿的地去了!实在可恶!

太后实在恼怒,随即吩咐,“自明日起,派人时刻保护齐王安危,直至齐王病愈!”

可余前姑姑却委婉劝解,“怕是不好…昨儿卓誉暗中保护殿下,却一眼就被殿下看穿了。”

昨日卓誉回来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只怕是若再有人跟着齐王殿下,恐怕他真的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

太后经这么一提醒,不由得头疼起来。

她也着急啊!

“那又如何是好?他方才出宫就有人按捺不住的想要暗害,如今身子还没大好,一个人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可如何是好!”

余前姑姑看太后这般着急,便是也忍不住皱眉。

但还是直说道:“与其整日防备,还不如快些让殿下放弃出家。”

太后听了这话,不由得更忧心了,“话是这么说,可…策儿如今无欲无求,更是不近女色,如何才能让他放弃出家?”

“他身子不会还有什么问题吧!”太后忽的一惊,若真如此,好像也能说得通…

可余前姑姑听了这话却无奈的笑道:“娘娘,您可真是关心则乱了。先前太医日日诊脉都说殿下身子强健,恢复的好。如今不过一月,那样重的外伤都无大碍了,怎么可能有那种隐疾?”

“难不成因他内伤未愈,有心无力?”太后喃喃低语,随后烦躁的摆了摆手,更是头疼,“唉,不管怎么说,那些俗气的法子只怕是挽回不了他的心。”

说是徐徐图之,可这该怎么图,如何图?都是个问题。

余前见太后这般苦恼,便大着胆子出了个主意,“齐王殿下心志坚定,清心寡欲,只怕寻常诱惑并不能打动。强硬手段逼迫更是不可行,既然硬的不行…那就只能来软的。”

说到最后,便笑道:“毕竟这般年纪,血气方刚的男子,真动情了,怎能不破戒?”

太后听着这法子似乎可行。

可要是实施,却不是那么容易。

“话虽如此,可他那个性子,能有哪个姑娘不怕?更别提主动缠着,还要有美貌引得他注意了。

若是使些下作手段逼他破戒,哀家只怕他更不愿当这个齐王了…”

“这…”余前姑姑一时语塞,没法子了。

太后满目愁容,叹息揉了揉太阳穴,“真真愁煞人也。”

过了半晌,她眉头越皱越深,仿佛今儿非得定下个法子才行。

于是忽的茅塞顿开般,“既然没有,不如就培养出来?”

太后看向余前,发现她也了然一笑。

“余前,自明日起,暗中寻访,务必找出绝色听话的美人,带进宫中!”

余前姑姑恭敬行礼,“老奴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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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平侯府,潇湘苑

孟十方在一旁恭敬站着,认真的禀告消息,“姑娘,齐王殿下已在骊山的一处小屋落脚。那处人烟稀少,地势复杂,每日只有打猎的人才会经过,目前在山里没有发现保护齐王的人。”

陆织念捏起桌上的饴糖填入口中,“今日没有,可不意味着以后没有。”

说着,还懒洋洋的看了一眼孟十方,“或许…你亦被他发现了也未可知。”

孟十方闻言不禁一怔。

被发现?

好像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他也打听到昨日卓誉一事…

孟十方忽的下跪,“属下无用!之后定小心行事!”

陆织念倒是被他这么一个举动吓到了。

“没影儿的事呢,我不过说笑,你何苦慌张。”

她一时间有些无奈,最后便吩咐道:“使些银子,找几个经常握弓的人,伪装成猎人,出入骊山,打探消息。”

“是!”

祁连策带兵打仗,自是心思缜密。

眼下他刚到骊山,虽然不熟悉骊山上常来往的人,可并不意味着他察觉不出猎人的异样。

经常握弓箭打猎的人,虎口都有粗茧,如果这一特征都没有,还怎么可能说自己是经常打猎的人?

孟十方也是应答了陆织念之后才想到这一点。

他竟不知陆织念原来如此聪慧,他还只当她是那个小小的女孩,虽然骄傲跋扈,却需要被人仔细保护…

而此时陆织念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法子,忽的又问道:“对了,那易容师现在何处?”

孟十方回道:“已经拿了银子准备出城了。”

“把他找回来,安顿在府里。”

为什么要把那不会说话的易容师叫回来?难不成姑娘不放心?

孟十方下意识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属下确认了,他没有舌头,确是不能说话。姑娘还是不放心?十方这就去解决了他,何苦安顿在府里?”

不过一个易容师而已,若是姑娘不放心,那他一刀便可解决了。何苦姑娘这般费心?

陆织念听到他这句话,不由得一愣,连忙解释,“你想到哪儿去了?”

“留着他,自是有用处。我瞧他易容的本事高超,想学几手,总有用的上的时候。”

她自己死过七次,自是知道被杀惨死的痛苦。又怎么可能会去这样对待一个人?

孟十方听到陆织念的这番解释,总算了然,“原来如此…”

“姑娘若是感兴趣,属下替您再寻便是,他一个哑巴,怎么能教人?”

陆织念一时失笑,“可不就是哑巴才好。”

只有哑巴才不会对外乱说。

她一女子,又是侯府嫡女,怎么可能去学什么易容?

这等子在旁人看来为歪门邪道的东西,她要是学了还被外人知道,只怕是不得了。

轻则落一个不务正业的名声,重则那就是不守妇德!易容?易成什么样?又易给谁看?

这要是再被添油加醋的胡乱宣传,那陆织念的名声便可以不用要了。

是以此事需得谨慎。

至于她为什么学易容…

倒也不是什么心血来潮,不过是为今后打算罢了。

她之后定时要找时间再去会会祁连策。可若以真面目示人,按他那般聪明,只怕是很快就能查到宣平侯府。

陆织念不愿让宣平侯府被连累,何况她迟早都是要死的…

思来想去,学会易容,之后去找祁连策时也可以伪装身份,一举两得。

……

孟十方办事效率很高,说让他将人找回来,次日一早,陆织念就瞧见了人。

陆织念很是满意,给了他一笔银子,说明缘由,便直入主题,“自今日起,你便教我易容,最好是快些教,我急着用。”

易容师是个身形瘦削的男子,也不知听了这话是有什么问题,忙的做手势,嘴里咿咿呀呀,想要说些什么,“呃,呃…呃。”

站在一旁的秋棠好像看出了门道,她的母亲就是哑女,很多手势她都知道。

她斗胆猜测出易容师的意图,于是低声和陆织念提醒,“姑娘,他比划了半天,好像是在要银子…”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陆织念轻笑道:“放心吧,先前给你的银子算作教授费用,若你教会了我,自是还有银子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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