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发现尸体

宫里。

蜷缩成一团的石榴花,随着轻风摆动的方向缓缓摇曳。时不时地,还能被顺带下一片染得发红的花瓣。

“废物!”姬红绫拿在手中的莹白瓷杯,就这么飞射了出去:“连个人都查不出来,要你们有何用!”

这几日日头好,地砖被晒得干燥。

杯与地面相撞,毫无意外地发出噼啪一声响声,瓷块片片分隔,溅落满地。

有一块中等大的,就这么扎进了跪着的侍从腿里。他不敢动弹,只能颤着唇回答:“再……再给属下三日时间,保证能够查出来!”

怕姬红绫不信,朝着她的方向又狠狠磕了几个响头。

额头、腿上,鲜艳的血液落了一地。

和不远处的石榴花瓣,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姬红绫并未因此而产生任何怜悯,冷笑着道:“三日?如此废物的东西,用去喂狗,再合适不过。”

好像前些日子,宫外送来了好几批狗。其中有一只体壮如虎,血口獠牙,最是喜欢食生肉了。

事情都办不成的东西,让他去喂狗,都算是客气了。

“不不不!护法再相信属下一次,两日……一日,属下愿用性命保证,若是不能查出此人是谁,就算是被送去喂狗,也决不再多说半句!”

侍从明显也想到了那只闻名宫中的恶犬,脑袋上的冷汗冒了出来。

“莫说是一日了。”姬红绫缓缓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嘴角还带着一抹诡异的幅度:“就算是半日,一个时辰,一息,也绝对不可能。”

说完,两手放在对方的脑袋和下巴上,用力一拧,侍从便失去了生气。

死前的那声惨叫,可谓是响彻天际。

“拖下去,喂狗。”

姬红绫接过宫女递来的手帕,仔仔细细地将素手的每一个角落,都擦拭了一番。

门口的两位黑衣侍从并未多话,听了命令便走上前,准备把人给拖出去。

“你们在干什么!”

沈馥望见浑身是血,被他们拖走的侍从,忍不住心下一惊。

原本朦朦胧胧的困意,此刻可谓是彻底清醒。

她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起来,莫名其妙还死了个人?

虽说自己现在的身份,就算想处死任何一人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这宫里不比宫外,哪怕是小小一隅,都有可能隐藏着谁的耳目。

要是被人发现,好端端就死了个人,有一万张嘴都解释不清楚。

擦好了手,姬红绫捏着帕子,随手一丢:“叫什么,人是我的,我自会处理妥当。”

沈馥几乎都要被她气得头冒烟:“这是什么处不处理的问题吗?要是被人知道,我这死了人,那得给我惹下多大的麻烦!”

她就知道,不该带这个人一块进来。

姬红绫重新落座,把玩般地拿着桌上的其他瓷杯。

“你要是怕麻烦,我可以让人把你送出去,保证半点儿麻烦,都沾不到你身上。”

“凭什么我有没有?人是你杀的,要走也是你走。”沈馥的声音弱了弱。

嗤笑一声,姬红绫举在手里的杯子,瞬间就砸在了沈馥的脚边:“我看你是还不明白,一个侍从,我想杀就杀了,你要是再多嘴一句,我敢保证,下一秒会出现的,就是你的尸体。”

噼啪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沈馥看着脚边的碎片,整个身子僵了僵。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在这里,威胁自己!

好一会儿,缓缓蹲下,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瓷片。

现在她们俩同住在宫中,但凡其中哪一个人出了事,另外一个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平安相处也就罢了。

要是姬红绫非要踩在自己的头上,她也不介意,来个鱼死网破。

这般想着,就张了张口。

“不……不好了!”负责浇水的宫人喘着粗气跑来:“太子妃,姬护法,院子里……院子里有一具尸体。”

沈馥将嘴闭上,和姬红绫对视了一眼之后,两个便同时朝宫人道:“带路。”

“是是!”

宫人应了一声,缓过气来,连忙带着人往后院去。

沈馥和姬红绫所住的宫殿,共有前院和后院两个院子。

前院向阳,后院朝阴,大部分的时间,除却打扫的宫人,其他人只会在前一个地方逛着。

刚进了后院,浑身上下不自觉地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阴凉的风,阵阵在竹林中穿梭着。

细长的叶片和叶片之间,摩挲着发出接连不断的细响,叫人有些害怕。

宫人颤抖着摸了摸手臂:“就,就在那。”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是一个极大的浅坑,隐约能瞧见里头确实有个什么人。

姬红绫皱着眉头,问:“发现多久了,昨天有见到吗?”

这,这问题叫他怎么答嘛。

正因为鲜少有主子出入,一般负责在后院打扫的,时不时就偷个小懒,也没人能发现。

最开始只是隔个一天两天,到后头,隔几个月也是常有的事。

只要不是弄什么大宴,这后院,爱咋咋。

“这……这……”宫人摸了摸手,不知如何回答。

说对了还好,说错了,这么大一个死了人的事,要让太子妃知道了,还不得罚死他。

见他这样磨磨蹭蹭,沈馥有些不耐烦:“你赶紧说,要是再不说,本宫可没办法替你担保人不是你杀的了。”

明明是他发现的尸体,怎么转头就变成他杀的了?

宫人一被威胁,立马联想到自己接下来,除了进地牢,还得被各种酷刑折磨的惨状。

直接跪了下来。

“苍天作证,奴才连一只蚍蜉都不敢踩死,怎么可能敢杀人呢!”

“奴……奴才前几日都没瞧见,就今日干活累了想休息休息,不小心脚下踩空,才发现这么一个人,其余的奴才一概不知啊。”

“奴才上有古稀之年的老母,下有才垂鬓的弟弟妹妹,奴才死是小,可要没有人来照顾他们,那才真是不幸啊!”

一时慌乱,甚至连着好几句话,都颇有口不择言的感觉。

擦了擦额间的汗,宫人不动了,只求刚刚的那番话能把这事给塞过去。

姬红绫听晚了第二句,再没吭声,直接朝着浅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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