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江帆仍在据理力争的反驳：“客人得知对方的竞标金额后，为了平衡购买信息的支出一定会选择一个极其微弱的差额，事发之后引起对方怀疑的几率很高，而我们这些直接进入过公司的人会首当其冲，成为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江谨深摆了摆手道：“放心吧，这家公司表面上来找我们安装防火墙，实际则是想破解我们生成防火墙的软件，到时候你将他们试图盗取我公司机密的过程记录下来作为把柄，他们就只能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江帆的话头被堵死，只得恨恨的看向自己的父亲，这个将人性掌握到了极致的男人。他算到了对方看不起自己这个不受宠的oga，算到了对方既不相信自己能偷得了他们的东西，也不相信他们破解不了自己的防火墙。
只要自己成功——而这件事几乎是板上钉钉，对方就只能自认倒霉。
至于为什么是板上钉钉，当然是因为，他也算到了自己不会在这个关头失败。
这一个月是江帆的缓刑期，一旦他哪一步行差踏错，让江谨深觉得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他的处境就将更加艰难。
走出腾翔的大门，江帆在门口站定，满腔恼火无数发泄，却偏偏只能被江谨深推着往前走。
他陷入了一个极其被动的死循环，而在这个循环里，唯一的变数就是……江帆侧头看向了一旁的黎烬，勾着单侧唇角意有所指道：“对手的名字竟然叫Ashes，真巧啊。”
黎烬看起来却颇为气定神闲，“我倒觉得不是巧合，对方或许正是在挑拨离间，引导江先生与手下的人生出嫌隙，然后再借机生事。”
江帆试图甄别他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假，黎烬却已经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动身吧，大少爷。”
两人来到那家游戏制作公司，被前台领着去顶层见了这家公司的负责人王总。
那位大腹便便的王总先是跟他们寒暄了好一会，又对着腾翔的技术好一通夸赞，最后才伸出了手说：“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江帆听得耳朵好像进了苍蝇，见他终于进入正题，这才忍着烦躁伸了手准备回握，谁料那位王总却往旁边一躲，颇有些阴阳怪气道：“小江总，您一个oga……还是避嫌的好。”
江帆眉头一压，还没来得及收回手，王总就将举着的手伸向了黎烬，“黎先生您好，早听说您的各方面能力都特别强，是一位优秀的人才，我可真是羡慕江总啊。”他大概也是个坚定的重A轻o派，又听说黎烬是被江谨深收养的，也算他半个儿子，而江家两位少爷似乎都喜欢这个黎烬，所以才自然而然的觉得，这江家以后怕不是要落在黎烬手里。
黎烬没有回握，只是微微欠身道：“您太客气了，我只是个保镖，我们大少爷才是真正的技术高手。”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江帆一把攥住了那位王总的手，发狠到手背上都泛起了道道青筋。
王总大概也没想到一个oga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力气，疼痛猛地袭来，他甚至好像听到了自己的指骨在咔咔作响的声音。
江帆忍着恶心不许对方挣脱，皮笑肉不笑的说：“王总，贵公司家大业大，要是传出有歧视oga的言行，怕是不好听吧？再者说了，您去夜店泡年轻oga的时候，怎么不知道避嫌，专门把手往人屁股上放呢？”
对于江帆这个黑客高手来说，要查出这点花边新闻只需要用路上的十分钟，但对于王总来说，这短短几句话可是关乎到了他下半辈子的名声。
在生意场上混久了，王总的演技自然收放自如，江帆说完他就立刻忍着疼堆着笑脸握了回去，“诶呦小江总您说的哪里话，我这不是怕您不愿意跟我们这群五大三粗的Alpha有肢体接触么，没想到您这么不拘小节，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那我带你们去主控电脑上安装防火墙吧？”
江帆冷哼一声，这才松了手往前迈开了步子。
落后两步的黎烬却看到了，这要强的oga将方才发力那只手背到身后，正颤抖着一松一攥。
……这逮谁扎谁的小刺猬似乎总是不自觉地把柔软的一面露给自己看。
又或者，这也是他用来勾引自己的法子？
主控电脑被安置在一间防护周全的屋子里，王总解了指纹和虹膜锁之后就带他们走了进去，后面还跟着两个工程师模样的Alpha。
江帆知道对方摆明了既想偷师又要监视，但他只是轻蔑一笑，根本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精致小巧的u盘，得到授权后插进了这台电脑的主机，而主机内部自带的监视系统立刻对他的u盘进行了深度扫描，同时，后台还有十几名工作人员在逐个分析他u盘里的软件构成。
一场信息的博弈，就此拉开了帷幕。
但江帆就是有这个资本，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几个零散的软件看似随意的堆叠到了一起，那新生成的、看不出是个什么玩意的东西就变成了一个速率极高的防火墙生成器，不仅将全公司的安全系统重新覆盖，也将那些试图窥探自己的人踢了出去。
王总也是个对电子信息颇有研究的，见状立刻让所有人尝试重新进入，他不怕被发现，如果成功，就说明江帆的技术留有漏洞，如果失败，他则可以大肆吹捧一番，左右都可以打上试探的名号。
至于其余几个股东担心的招标价格……则是他用真金白银设下的陷阱。
只要能抓到腾翔的把柄，就算舍了这块地皮也是值得。
江帆一边修补防火墙的漏洞一边将所有试图想要复制软件运行方式的代码全部篡改清除，同时还要在偌大的文件库中寻找招标文件。
黎烬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将他的一举一动全部洞悉。
他的食指看似无意的敲打着裤缝，又好像是在试图记住什么，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