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天就一天。”
纪遥咬咬牙,应允了下来。
时间紧迫,只有十二个时辰,纪遥没有多耽搁,和薛南说完就离开了应捕司。
虽然功德金光证明了周玉山还有其他同伙,但是现在纪遥能想到的,和周玉山有关联的就只有庄弘方一人。
前两日,在查封周府时,应捕司就发现周府与庄弘方的交易往来。
周府所用的金属制品,基本都出自于庄弘方之手。
虽然那些用品对于庄弘方来说,有些大材小用。
另外,此前在原金货栈探查时,纪遥就对庄弘方有所怀疑。
因为他每次购买的黑金数量,已经超过了他的制器消耗速度。
也就是说,庄弘方每次购买的黑金都会有不少剩存。
所以按照正常逻辑来说,庄弘方下次进货时,就可以少进一些黑金。
可是庄弘方却没有这么做,甚至有几次购买的量更大。
虽然黑金作为常见的金属,其性能根本不适合做空心长针。
但是以庄弘方的技艺来说,从黑金中提取出精铁来,相比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提取精铁,就需要大量的黑金了。
那么,庄弘方每次多购买的黑金,其用途就显而易见了。
所以,纪遥的第一步,就是要去会一会这个庄弘方。
此外,纪遥有个大胆的猜测。
根据本次功德金光的数量来看。
如果周玉山确实是主谋,那其背后,除了周府的护院管家和庄弘方之外,还应该有其他的帮凶。
所以才导致有大量功德金光没有落下来。
可是,如果没有其他的帮凶的话。
那么庄弘方或者另外之人,才是真正的主谋。
庄弘方宅院。
庄弘方的居住和制器的地方都是在这一处宅院。
大门紧闭。
纪遥有种不好的预感。
轻轻一推,“吱呀一声”,门开了。
纪遥谨慎的走了进去,并且用手握住刀柄,做好了随时拔刀的准备。
整个宅院寂静无声,院中右侧,有一处凉棚,是庄弘方的的打铁之处。
所有工具都摆放在原处,却唯独不见主人的身影。
“庄弘方逃了。”
纪遥站在屋内,得出了这个结论。
庄弘方家不大,只有四间房屋和一个院子。
纪遥已经将所有房间搜寻了一遍,没有一丝人影。
而且庄弘方的寝卧柜子开着,里边衣物凌乱,还有一些被随手扔放在床上,显然是逃的仓促,没来得及收拾。
“看来庄弘方确实跟这件案子有关,周玉山被判后,他就逃了。”
可惜周玉山的供词迷惑了众人,应捕司没有再派人监视他。
这才让庄弘方有机会逃跑。
“谁!”
纪遥正在思考,突然听到屋外有一声轻微的动静,连忙握着刀跑至院中。
“哈哈哈,我一猜你小子就在这里。”
纪遥一出屋门,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胖子。
来人正是高子峰。
“没想到你小子还挺警觉,寻常武师都发现不了我,却被你小子给察觉了。”
高子峰上前拍了拍纪遥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
纪遥将手从刀柄上拿开,看着高子峰问道:“我说高大人,您今个怎么想着到这来了?”
“这不马上就要回去了,想去衙门寻你道个别,却听老薛说你还在查案。”高子峰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此处的?”纪遥好奇的问道。
“我乃堂堂锦衣卫,这都猜不到,岂不是白混了。”高子峰有些得意的说道。
“高大人厉害,纪某佩服!”
纪遥双手抱拳,打趣道。
“行了,你这马屁拍的太生硬了,说正事,你是不是又有什么发现?”
高子峰问道。
“不错,周玉山还有其他的同谋。”
纪遥回答。
“可有什么证据?”高子峰又问道。
“没有。”
“来来来,你过来看着我的眼睛!”
高子峰冲纪遥挥挥手,示意他过来。
“看什么?”纪遥有些疑惑。
“看我的白眼!”
高子峰将白眼翻出,对着纪遥。
“别激动啊,之前没有证据,现在不是有了嘛!”
纪遥连忙安抚道。
“这家伙跑了?”
高子峰打量了一下院落。
“嗯,应该是周玉山入狱后不久,他就跑了。”纪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看来庄弘方确实跟这个案子逃脱不了干系。”
“只是现在他失踪了,短时间内想找到他可不容易。”
高子峰叹了口气说道。
“再去周玉山家中碰碰运气吧,看看能不能发现些新的东西。”
纪遥此刻也没有太多的灵感。
“友情提醒你一下,你还有十一个时辰。”
馄饨铺。
“老板,来两碗馄饨,一碗多放醋,一碗不放。”
“先来两碗茶水,解解渴。”
“好嘞!”馄饨铺老板应道。
黄昏将近,落日留下长长的影子,远处的天边,一片血红。
忙碌了一下午,饿的不行的两人,来到了馄饨铺。
“周府已经被我们里里外外搜寻了个遍。”
“似乎一切都如周玉山所供述的一样。”
“唯一对应不上的就是他口中所说的那本古籍。
他说看完之后就烧毁了,单口无凭。”
两人分析着目前所有的信息。
“庄弘方的逃跑也证明了,周玉山肯定是有其他的同谋。”
纪遥坚定的说道,只是为何会如此笃定,更深层次的原因,他却无法告诉高子峰。
“周玉山入狱后,他的家人呢,都去哪了?”
自从周玉山被抓后,高子峰就没怎么关注案情了,接下来的事情都是应捕司来做的。
高子峰每天就是在长平县内四处搜寻着美食。
所以这几天高子峰的脸庞又日渐圆润起来。
纪遥倒一直关注着案情,“周玉山入狱后,查封了其所有家产,他的夫人,小妾都已经离开了长平县,自谋生路去了。”
“原本的仆人也分散到其他的达官贵人家中去了。”
“他的儿女呢?”高子峰想到了这点。
“他的女儿前几年嫁到了相邻不远的河昌县,周玉山入狱后,她女儿还去大牢中前去探视过一次。”
“至于周玉山的儿子,至今未曾听人提起过,就连周府的丫鬟仆人,也都没有见过他。”
“二位官爷,您是在说周府的大儿子,周文吗?”
馄饨铺老板端着茶壶和瓷碗来到了两人桌前,一边摆放着碗,一边问道。
“哦,老板,您认识这周文?”
两人眼前一亮,连忙向馄饨铺老板问道。
“认识,我在周府门口开馄饨铺二十多年了,在他小时候见过几次。”
“老板,您可否坐下来详细的跟我们说说?”纪遥从桌子下面抽出来一张凳子。
“不敢不敢,老朽站着就行。”
馄饨铺老板连忙摆手。
“既然二位官爷想听,那我就给您二位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