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他的小惊喜1

头车行的慢,后面的人也是慢悠悠的跟着。

上官楚岫盘腿坐在简陋破旧的板车上,跟丘无方两人干瞪眼。

无奈的扶着额角,他把胳膊肘抵在一旁的扶手上,清厉的视线幽幽的转向一旁骑着马儿踱步的孟婳隐。

略略一挑眉梢,上官楚岫笑问:“跟王爷吵架了?”

孟婳隐头也不回的冷声道:“卑职不敢。”

上官楚岫立刻将眉梢挑的更高了:“是吗,若没吵架,你为何好端端的马车不坐非要骑马?”

孟婳隐眯了眯眼睛,依然是头也不回的冷呵:“卑职喜欢骑马,不行吗?”

上官楚岫嘴角挂着的笑意,也勾勒的更加深刻:“当然行,你可是莫家的三小姐,又是这次剿匪的功臣,三小姐想做什么不可以。”

孟婳隐听着他这话总觉得有一股说不出的阴阳怪气。

想到这里,她缓缓侧过脸来看向上官楚岫笑意盈盈的眼睛,不禁皱眉:

“庄主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们,应该不会只是怕我们借着麒麟庄的名义为非作歹吧。”

上官楚岫抬了抬手指轻轻一摇:“首先,本庄主这不叫鬼鬼祟祟,这是追踪,其次,你为何觉得本庄主不是为了麒麟庄的名声着想呢?”

孟婳隐冷冷一笑,幽幽一转视线朝着正前方看了过去:“麒麟庄的生意有多少是干净的,庄主心知肚明,论起为非作歹,庄主怕是忘了,我当初是怎么被卖进麒麟庄的了。”

上官楚岫嘴角的笑意瞬间一沉,看向她的视线也随之一阵暗冽如梭。

孟婳隐用余光撇着他脸上一瞬即逝的阴鸷,又是一声冷笑:

“庄主莫怪,卑职不过是想提醒庄主,卑职这个人最记仇了,特别是骗子。所以,庄主若知道些什么,还请知无不言,莫要引火烧身。”

看着她冷厉的侧脸,上官楚岫忽而翘起兰花指掩了掩鼻子,笑出了声来。

故意朝着她跟前倾了倾身子,上官楚岫盯紧了她眼角的锋芒,低声道:

“既然三小姐提到骗子,本庄主也刚好有一句话想共勉与三小姐。既然三小姐讨厌骗子,可当初三小姐不正是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吗?不止三小姐,现在可是已经彻底证明自身了,若是没有,三小姐可有担心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引火烧身?”

孟婳隐微蹙的眉心骤然一凝,拽着缰绳的手也跟着不动声色的用力一顿。

看向上官楚岫,孟婳隐沉声:“庄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上官楚岫不慌不忙的坐直了身子,紧跟着忽而一拍身下的车板,借着力量纵身一跃,落在了孟婳隐的身后。

“你猜。”他故意贴着她耳朵说,同时夺过她手里的马鞭朝着一旁的树枝上甩了过去。

鞭子缠上树梢,上官楚岫直接借力抽身,跃上树梢。

把鞭子抛回给孟婳隐,他神秘的朝她眨了一下眼睛,口中则是高声道:

“太磨叽了,照这速度后个儿也回不来盛京,本庄主还有事要忙,先行一步。告辞了。”

说完,他转身没入树丛中,很快不见了身影。

丘无方也跟着跳下了马车,道:“是够磨叽的,我也走了,上官楚岫还欠我三百两银子没给,告辞。”

随着他话音落下,也随之脚下一点,追着那身影消失的方向而去。

盯着林子深处,孟婳隐立刻将手里的鞭子捏的更紧了,紧咬的牙根也绷的下颌冒出一条暗青色的青筋来。

上官楚岫这话不像是故意在呛她,倒像是在试探她,或者敲打她。

他,难道知道了什么?

莫家。

知道孟婳隐回来了,喜娟早早的等在大门口。

瞧见她骑着马回来,喜娟赶紧踉跄着迎了上去,却在看到她明显不太好看的脸色时,紧张了起来。

“三小姐您没事吧?可是哪里不舒服?难道是受伤了?”

喜娟吓的不轻,连忙要喊人,还好孟婳隐先一步制止了她。

“慌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

喜娟却说:“三小姐脸色这么差,怎么看都不好,而且奴婢都听说了,三小姐在西上坡被贼匪盯上了,要不是宸王赶到,三小姐就……”

喜娟越想越后怕。

孟婳隐则是把马缰递给家奴的时候,挑起了眉梢:“你这都是听谁说的?”

喜娟认真的说:“盛京都传遍了,还说那些贼匪是启云的余孽,三小姐和宸王端了贼窝,可是为咱们除去一大祸害,大家都在传三小姐是女中豪杰,比起大小姐有过之而无不及。”

孟婳隐不由得嗤声,一沉眼色。

这个盛元澈,人还没到盛京,消息倒是已经先布好了。

难怪他在城门口的时候,说一会儿有个惊喜给她,还真是惊喜的很呢。

“娘亲呢?”

“三小姐出门这几日,夫人一忙就是大半夜,晚上都没睡好,竟着了风寒……”

孟婳隐心尖一紧,不等喜娟把话说完,一边加快脚步一边问道:“风寒可大可小,娘亲本就有肺疾,可郎中了?”

喜娟忙跟上她:“三小姐放心,夫人已经用了药,已经好多了,这会儿应该在午休。”

孟婳隐这才松了口气,但脚下依然没有半分停歇的朝着东院走:“那就好。娘亲用的药,你亲自盯着。”

“是。”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快步走过前院的大门,就在即将走到东院门前的时候,孟婳隐忽而想到了什么,略略顿了顿脚。

“我不在府中这几日,她可为难过你?”

喜娟朝着西院的方向看了一眼,继而摇头:“没有,那边几乎没什么动静,每日送去的饮食也都用了,就是说闷得慌,让奴婢找些画本子来解闷。许是知道再闹腾也是无用,她也懒得折腾了。”

孟婳隐缓缓点了点头,而后又问:“郎中每日去诊脉,可说过她胎像如何?”

喜娟忽而冷笑了一声:“稳着呢,果然是孽种。”

孟婳隐面无波澜的抬手拍了一下她的额头:“行了,她毕竟还是莫家的二小姐,该给她的一个都不能少,不该给的,她也休想染指半分。”

“是。”

东院里。

孟婳隐悄悄的推开了卧房的门,本是想看一看莫秋韵的情况如何,没想到却瞧见了莫岐山正坐在床沿守着。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来,看到孟婳隐的时候,他略略皱了皱眉头,但紧跟着扭过头来,一言不发的替莫秋韵整理好被角,这才站起身来。

负手阔步,他径直朝着玄关走来。

直到走近孟婳隐,他即将迈过去的脚步骤然一停,冷冷的看了一眼微微垂首的人儿:

“既是做莫家的三小姐,见了我,也该尊称一声父亲,这是规矩。”

孟婳隐淡淡的笑了一下,语气不温不热的应了一句:“是,父亲。”

莫岐山不由得将眉头皱的更紧了,本想再说些什么,可又一时找不出这话的毛病来,最后只能哼了一声,拂袖离开。

喜娟福了福身,恭送他走远,这才靠近孟婳隐不解的低声问道:“三小姐为何不告诉老爷真相呢?”

孟婳隐面不改色的看着莫岐山的背影,冷冷嗤声反问:“真相对于他来说重要吗?”

喜娟略作迟疑,紧跟着立刻点头道:“当然重要了。若老爷知道三小姐就是大小姐,就不会对三小姐这样冷漠了,老爷以前可最疼大小姐的了。”

孟婳隐转眸看了看她,抬手又是朝着她的额头上一拍:“你也是跟着我死过一回的人了,还看不懂吗?对于父亲来说,不管是我,还是莫云沁,都只是他手中的棋子而已。”

房间里,莫秋韵醒了。

“可是隐儿回来了。”

孟婳隐听到问话声,赶紧转身朝着屋子里跑去。

“娘亲。”她笑的灿然,眼睛都跟着弯成了月牙,“可是我说话太大声吵着娘亲了?”

莫秋韵撑着身子慢慢的坐了起来,笑着拍了一下床沿,无奈地说:

“早就醒了,只是不想睁眼而已。”

孟婳隐会意,便继续笑道:“不想睁眼就不睁,只要娘亲高兴就好。娘亲身子可好些了?娘亲也是,堂里的事情忙不完的,怎么能把自己折腾病了呢。”

听着她的嗔怪,莫秋韵亲昵的拉住她的手笑道:

“也没多少事,主要是多年没过问过,稍稍有些吃力。放心,娘亲的身子还撑得住。再说了,大长老他们都盯着你呢,娘亲能为你做的,只有替你先捋一捋你不在的这些日子莫家的账目,你得了空好好看看,大长老他们若是问起,你也好有所应对。”

孟婳隐看了一眼床角放着的账本,顺手拿起来翻了翻:“娘亲说的是。”

说着,她重新把账簿放下,看向莫秋韵认真的说:

“娘亲,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你说。”

“我以前只是身在莫家,觉得莫家一切都好,可这次我作为外人再来看待莫家,发现了莫家很多弊端。就拿天玺宝印失窃一事来说,莫家的瞭探虽然尽数出动,但效力极其低下,不但浪费了时间,还浪费人力,就是因为太墨守成规,莫家的瞭探勘察现场的时候,是按照规矩办事,可既然能用到莫家的密报刺网去查探的东西,哪件事又是在规矩里?所以,我想把莫家瞭探的那套则训改一改,留其精华去其糟粕,那老一套的东西,已经没用了。”

莫秋韵听着,连连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世事在变,莫家那些老规矩,是得好好改改了。”

孟婳隐犹豫了一下,又说:“娘亲,除了这个,还有一件事,此事远比修改瞭探则训要难多了。”

“你说。”

“……娘亲,我想联手莫家和雀影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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