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不知道学术研究和松动筋骨有什么关联,但还是忍不住嘟囔:“你们小年轻就是不一样哈。白天上一整天课,晚上竟然还有精力研究那种枯燥的玩意儿。像我这个年纪,都不敢怎么熬夜了,熬一个晚上,两三天都回不过神。” 白茂眼睛一弯:“不枯燥。” 金主学习能力强,两人又经常换姿势,怎么会枯燥? 徐东明奇道:“搞学术还不够枯燥?”他想了想,点头说,“不过也是,你学习好,跟我这种不爱学习的人,想法肯定不一样。” 白茂脸上笑意更深,含糊道:“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等下了楼,坐进车里,徐东明握着方向盘,多看白茂两眼,才下定决心般,有些愧疚地说:“小白,我要提前跟你说个事。” 正在系安全带的白茂动作一顿:“怎么了?” 徐东明咬了下牙:“这次去剧组,我没时间全程跟你了。公司那边又给我塞了两个新艺人,我有点忙不过来。” 他表情和语气都带着十足的歉意,不好意思说,“抱歉啊,以前你进组,我都一直陪着你,这次这个剧组氛围这么不好,我反而不能跟了。” 白茂之前听徐东明的语气,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就这。 他摆摆手,嘴角带着一点笑意:“东明哥,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可是有‘后台’的人,能应付的过来。” 徐东明听到这话,愁眉苦脸的表情收了收,终于笑了声,他说:“我给你另外找了两个助理,一个是我老家那边的孩子,人实诚,吃苦耐劳,你有什么事情就吩咐他。另一个是公司这边挑的,机灵会说话,搞人际关系就让他去。他们俩已经在机场那边等着了,等会儿到地方,你们相互熟悉一下。” “好。” 白茂点点头。 他不想让徐东明多担心,顺势转移话题问:“两个小新人怎么样?” 徐东明无奈道:“十七八岁的孩子,刚进圈子,正心高气傲,谁都不服气呢。给的资源差一点就耍脸子,觉得是我故意打压想要他们的好处。” 徐东明入行的时间其实不算久,手里又没带出什么有名气的艺人,在公司一直属于比较透明的底层人员。资质好的新人一进公司,就被其他经纪人瓜分完毕,等分到他这里,就没几个好苗子了。 而且,不管徐东明中途对那些艺人如何好,等他们稍微有点名气,就会因为徐东明这里的资源不好,跳槽到其他经纪人手里。 徐东明可以理解他们的行为,但心里总归难受。 这么多年,竟只有白茂一个人还安稳跟着他,选秀节目红了也没走。 徐东明眼眶有些微红。 白茂偶尔感慨时,就会说,徐东明和长腿叔叔、郁先生一样,也是他的贵人,但其实,白茂又何尝不是他徐东明的贵人呢? 说话间,车开到北城机场。 两个助理已经等着,果然一个笑容憨憨的:“我叫杨智民,白哥喊我小杨就行。” 一个瞧着比较机灵:“白哥好,我姓包,叫包石,这名字怪怪的,我自己都不爱听,您平时喊我大宝就行,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 徐东明并没有立刻就走。 他跟着白茂等人抵达横店,先带着白茂跟导演和主演等人依次打招呼。 导演大约和两个主演都通过气,众人知道白茂和郁先生之间的关系,对待白茂的态度非常和蔼。 徐东明见状,终于放下心。 当天,开机仪式过后,剧组正式开拍,为了达成“开门红”的效果,第一场戏是非常简单的男女主初见的场景。 男主是影帝担任,女主是当红小花旦扮演,两人演技都在线,自然一遍过,现场一片叫好声。 徐东明抽空登录白茂的微博,转发官博的消息,又将住宿的酒店等等事情,大致都帮白茂安排好,这才搭乘飞机离开。 没有徐东明的第一天…… 白茂点了顿烧烤外卖,和两个助理窝在酒店房间里吃了个爽。 白茂叮嘱:“剧组开拍后虽然要保持身材,不准这么胡吃海喝,但我就只偷吃这一顿,你们刚刚也都吃了,大家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告密扣谁奖金啊。” 扣奖金? 两名助理立刻小鸡啄米点头。 & 影帝和小花旦事业忙碌,在全国飞来飞去是常态。他们不在的日子,剧组优先拍摄配角的戏份。 开机第二天,就有白茂的三场戏,分别是上午一场,晚上两场。 白茂一大早按照时间表做好造型,在小马扎上看其他人拍戏。 剧组的预算大多数都在服化道和后期宣传上,除却两名主演的片酬外,其余配角等,为了便宜,都采用新人,所以在演技方面,就显得有些不尽人意。 排在第一场的女二和白茂一样,也是选秀出身,一直走清纯可爱的路子,一到现场,拍戏经验不足的缺点就暴露出来。 不是走位出了问题,就是紧张忘了台词,一场戏足足ng了九次。 导演开始还耐着性子,后来骂的嗓子都有些冒火。 副导演和他唱对脸,在旁边温声劝。 两人差点吵起来,等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副导演拍了拍手,说:“行了,大家先休息一下,整理整理状态。灵秀过来,我再跟你讲讲。” 灵秀是女二谢婉彤在剧中的名字。 谢婉彤扫了眼周围的人,视线下意识在白茂脸上停留一瞬,总觉得被看了笑话,脸色通红往副导演那边走。 副导演为人比较温和。 安抚过谢婉彤的情绪后,她果然比之好多了,接下来又拍了两次,终于过了。 “下一场卓元离进宫面圣,偶遇西和公主的戏份。白茂来。” 白茂起身。 他造型做好许久,假发黏在头上,等待的时候,额头部位非常不舒服,现在终于轮到他拍,他暗地松了口气,将一旁凶神恶煞的半边面具带上,露出一双清澈漂亮的眼眸,和轮廓完美的下颌骨线。 大约是考虑到几个演员都是新人,所以导演刚开机的这段时间,是按照时间线拍,容易让新人入戏。 白茂这一场很简单,是卓元离在宫中偶然遇到女主的场景。 扮演女主的小花旦不在,白茂要一个人表演,回头补上镜头即可。 白茂之前就拍摄过网剧和电视剧,对走位和找镜头都有经验,第一次拍摄,因为龙套说话时磕绊,重拍了一次。 第二次就顺利许多,一场过。 完全没有纠结的一场戏,让导演的神色终于好看不少。 在场的工作人员也都松了口气还以为今天又要加班,没想到这个叫白茂的演员如此给力,而且他们在片场待的时间长,一眼就看出白茂的演技不错。 好感度up! 导演心中还念着之前给白茂下套的事,现在知道白茂有背景,他有意缓和两人间的关系,毫不吝啬的当众夸道:“白茂不错,你们几个平时多跟人家学习学习,虽然你们是新人,但这可不是你们浪费时间的理由。” 女二谢婉彤自觉导演在点她,脸再次烧起来,甚至有点不好意思继续待在片场。 “白茂,你过来一下。”导演说。 白茂面色淡然地走过去。 助理小杨和大宝下意识要跟上,白茂摇头说:“你们等着。” 片场到处都是人。 导演似乎为了表示自己的坦然,也没避讳其他人,只压低了一点声音,说:“之前的事情对不住了,希望你能多多理解。我也是个打工的,做什么不得看人家投资人的脸色?那位点名跟你不对付,我这边当时也很难办……你看那个谢婉彤,就是投资商那边塞进来的,打不得骂不得,还能怎么办呢?” 他目光往女二那边看了看。 白茂面上带着浅笑:“我知道。” 导演点点头:“你理解就行,之前的事情,咱们就这么过去了吧。你好好拍戏,这个角色很适合你。” 他说,“过两天主演都在的时候,咱们这边开个局,叫上应先生一起,你也喊上你那位,到时候好说话,看看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都是一个圈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说开了就好了。” 叫上郁先生? 白茂垂眸,脸上的笑容更淡:“郁先生忙,可能没空来。” 合格的金丝雀,不应该在金主处理完问题之后,还给金主添麻烦。 白茂并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就把郁先生喊来。 导演笑笑:“我们这边都有时间,肯定看郁先生方便,你回头帮忙问问,问他什么时候过来探个班。” 他顿了顿,“以投资人的身份。” 白茂一怔。 郁先生投资这部戏了? ……因为他的角色的问题? 白茂神色复杂。 这件事,郁向沉根本没跟他说…… 他不想再与导演多言,随意敷衍了几句,转身离开。 白茂对导演的印象本来就不好。 那个叫应伊淼的投资人,因为白笙的缘故,不喜白茂是真,但剧组这边,也不至于特意把他和徐东明叫过去签约,等人到了,又说不签了。既然他们选择讨好投资人,就要有得罪白茂的觉悟。 现在又想见郁先生?不知道打的什么弯弯绕绕的坏主意。 反正门都没有。 回到休息区那边,白茂刚坐下,小杨立刻递过来一杯水。 “哥。”大宝在一旁皱眉,“我看了时间表,上午的戏份已经拍完,你下一场得到晚上七点半去了,这个假发不去吗?” 他之前就见白茂挠了好几次发际线,显然很痒。 白茂摇头:“没事,这个假发比较难弄,一般都是不去的。” 大宝:“那我帮您按一按吧,有助于缓解痒意。” 白茂一笑:“没事,等痒的时候我叫你。” 没多会,女二谢婉彤走过来。 “你好,我叫谢婉彤。” 她视线在白茂脸上停留,双颊微红,坐在白茂身旁的凳子上,“我之前看过你的选秀节目,很喜欢你。没想到你古装看起来也这么帅。” 白茂客气说:“谢谢。” 谢婉彤见白茂有些冷淡,也没气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