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公主眷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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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乃兮

宫中乱了。

侍卫大幅调动,后宫所有宫殿的门全部紧闭,太监宫女都不敢走在外头路上。

姜晏乔捧着一杯热茶。她被母后拘在宫殿中,不得外出半步。

夜色降临,万事没能了却,而为了让老天产生一丝兴味,正在演一出激战正酣。

殿门打开一点,一位宫女匆匆进来,肃然一五一十禀告着前头的事:“东华门有大队人马入皇宫。凡是靠近一律诛杀,不知具体有哪些大人。”

孟皇后问:“东华门领头的是谁?季将军说要入宫,是在其中?”

宫女:“三千营的方将军。前头太乱,不知道季将军如何。他今日负责送嫁,调动的人手该是有限。而且……”

孟皇后没让宫女说下去:“本宫知道了,再去探探,当心安全。”

宫女:“是。”

姜晏乔没听到而且之后的话。她一口饮完热茶:“母后,而且什么?”

孟皇后陷入自己思绪中,并没有第一时回应姜晏乔。

姜晏乔将茶杯放到一旁,再次喊:“母后!”

孟皇后抬眼看她,以为姜晏乔第一回遇到这种事所以担忧。

她手上重复一次又一次拨动着手腕上卸下来佛珠串,话带着安抚:“不用怕。他们多在乾清宫和养心殿,到不了我们这里。”

大队人马走的是东华门,他们的目的俨然是皇帝。皇帝只可能在乾清宫与养心殿。

她如此说着,又禁不住教导人:“你早早册封为公主,现在也已成婚,该拿出公主气魄。你若是心不定,那让身边其余人怎么办?”

姜晏乔身边也没其余人。

知潼还在外面不知安全与否。

她不想和母后去说这些。她只想知道:“方将军可是方任大将军?”

孟皇后微微颔首。

“方任大将军为何要,造反?”姜晏乔不明白。

她在宫中的日子过得太洒脱。她的课业早年和皇兄们一样,到后来就有了分别。

这些年,她学过四书六艺,到后头多专注在琴棋书画和后宅后宫与女眷之事上。

前头的朝政与她总是没有关系。她至多只是知道一些大臣名字。知道也多是因这些人的女眷。

“方将军的夫人,是前大理寺少卿之女。”姜晏乔见过方夫人,是个非常有气度的女子。

方夫人的性子既不像小家碧玉那样,娇羞爱着女红琴乐,也不像武将出身女子整日舞刀弄枪玩骑射。

她居于其中,有主见,什么都会一些。

姜晏乔和方夫人差着辈分,没见过几面,没多少接触。后来大理寺少卿换了一位,方夫人出现得更少。几年见不到一次身影。

“那位大人知道这件事吗?他也会参与吗?宫中侍卫能拦住方将军么?”姜晏乔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孟皇后转动佛珠的手一滞。她平日里不会回答姜晏乔这类问题。

今日实在特殊。

特殊到她说:“尚不确定方将军是为什么事而冲动。但一位将军冲到宫里来,总不可能谁也不知道。至于别人是知情不报,还是参与进来,那也得其后才能分辨。”

现在乱成一团。

她身为皇后,不能随意下定论去告诉公主。

姜晏乔从母后的话中察觉到隐而没说的话。她准备再深问,却听宫殿外传来一声宫女惊叫。

孟皇后猛然站起,厉声下令:“永乐,到内里去。”

姜晏乔跟着站起身来:“我不。”

孟皇后瞪了姜晏乔一眼,来不及多说什么。宫殿大门被外头的侍卫用力打开。

人群鱼贯而入,各个身上带着铁甲的冰冷寒气和血腥锈味。

该在前头打斗的武将侍卫,竟到了后宫里来?是前头失守了?还是什么缘故?

姜晏乔脸实在看不清,分不出闯进来的谁是谁,她站到母后身边。

她略作一顿,还是往前一步,改站到了母后身前。

孟皇后被女儿挡在身前,身子几乎都如烛火光般一晃。她深深被撼动,此时此刻无法用言语来明说。

“殿下孝心,天地可鉴。”门口传来谭公公阴森低沉的声音。

一身太监服的谭公公,身上捆着染红的白色布带,竟坐在轮椅上被抬了进来。

姜晏乔颇为实诚:“比不得谭公公身残志坚。”

谭公公伤到这地步还要到母后宫中来。

她有点扼腕。自个本事太差,没有能一剑彻底解决了谭公公。

谭公公怒极,咳嗽了一声。他脸色惨白下蓦然腾升起一阵红,惹得胸前起起伏伏,瞧起来命是吊着的。

他憋着后续的咳嗽声,手一挥,侍卫便把宫中的那些宫女太监抓了七七八八。

混乱的求救中,无措的呐喊哭泣声,宫殿内和外头一样,乱成一团。

谭公公纤细的声音在其中,难以被遮掩,一字一句落入她耳中。

“真是天大的笑话啊。你父皇杀了一个外室,惹得你驸马要杀你。你母后杀了我的义子,让我必要除你而后快。你却在新婚日避开了两道杀机,冲进宫里,妄图向会害死你的两人求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姜晏乔知道了谭公公要杀她的答案。

可惜:“这个笑话不是很好笑。”

谭公公太过想当然。她闯入宫中是想弄明白真相。虽然被杀的真相到现在显露了出来,带来了更多谜题。

她认为:“要是谭公公没能报仇成功,反而被我一下子气死在轮椅上。会比较好笑。”

谭公公阴毒的眼神落到公主身上:“咱家便是死,也要殿下作陪。”

姜晏乔这才低声呵呵笑起来:“谭公公,那你亏了。哪怕我们都死了又活,往后我一命都不会损在你身上。”

“我可找到你了。”

如此奇怪的话,在这绷紧的场合里没让人多思多想的空。旁人只当公主太过畏惧,人有些发疯。

孟皇后维持着后宫之主的威严,没有失态。她语气无一丝颤抖和畏惧,站在宫殿中央,手按上了公主的肩膀,不让人再说胡话。

她质问着关键:“谭公公,你义子无数,我何时杀过?”

“娘娘是记不得了。”谭公公居于门口,挡住了所有人出入。

他说着前尘往事,带着深刻的恨:“咱家后来若是没有无数义子遮掩,又如何能居于御前,得到如今这机会。”

“今日,还得让娘娘回想回想。泰昌七年,大皇子逝去,宫殿上下宫女与太监,一律给大皇子陪葬。”

宫女和太监们被抓后,嘴被堵住。屋内哭啼声隐下,成了呜咽哽噎声。

孟皇后不愿去回想当初的痛苦,哪能记得当时的小太监是何人,又和面前的御前太监有何种关系。

谭公公的话如同在阴湿中扭曲爬行的蛇:“那会儿咱家不过是个二品太监。”

“我那义子喜岁十三岁入宫,聪明伶俐。名字吉利,有幸跟在大皇子身边。生死有命。大皇子的命贵。人走了,得带上伴儿。”

“他和殿下一样颇有孝心。这宫里审讯的时候,是一声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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