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猴崽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退出虚拟界面，李妙清这才发现，猴崽子正蹲坐在自己对面。
“我倒是忘了问你，小家伙，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明明没有开口，怎么会说话？”从昨天开始，李妙清心中充满疑惑，但直到现在，他才算是空闲下来。
“我也不知道，就是爹爹你给我吃过那枚莲子后，我就突然想起一些东西，就学会这种方式和你交流！”猴崽子发出吼吼的叫声，挥舞着手臂。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传音术’？
李妙清扭向水缸中的小乌龟，那如果是这样说的话，这只小乌龟也应该可以和自己交流啊。心中困惑不解，又继续问道：“小家伙，你有名字么？”
“没有！”猴崽子摇了摇头。
看着其脑袋两侧凸起的软骨，李妙清颇有几分心疼，“小家伙，你虽然失去双耳，却又不妨碍听见声音。华夏古代神话体系中，地藏王菩萨身边有只神兽，可闻三界之音，化作谛听。眼为明，耳为聪。那以后你就叫谛聪吧。还有啊，我可不是你爹爹，以后你也别一口一个爹爹叫我，听着让我很不得劲！”
“那爹......我怎么......”猴崽子明显词穷，不知道该如何表述。
“你就叫我师父吧！”李妙清想起大黑牛所言，自己前世门徒无数，师傅二字也总比爹爹、主人叫得顺耳。
李妙清目光落在水缸中，将小乌龟取出置于手心，仔细端详后喃喃道：“小乌龟，给你起什么名字好呢？华夏古代神话中，龙生九子，第六子霸下便是龙首龟身，霸下生子为鼋，是祥瑞之兽，你背生金纹，那就叫你金鼋吧！”
将小乌龟放回水缸，李妙清又扭向猴崽子，继续询问道：“小家伙，昨天你是怎么做到的，让我出拳能够达到那种程度！”
“师父，那其实是你自己的力量！”
“我自己的力量？”李妙清眉头紧锁，昨日出拳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一遍遍闪烁，那一击，他感觉手臂毛孔舒张，从蓄力到轰出，似乎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师父，我当时只不过是让你的左手手臂汗毛和我同步！”
“同步，你可以再来一次么？”李妙清抬起左手，握紧拳头。
谛聪纵身一跃，挂在李妙清身上，每过两息功夫，诡异的事情出现，李妙清左臂上的汗毛和谛聪身上的毛发律动着，仿佛毛孔会呼吸一样。随着谛聪举起手臂，他的左臂竟然不受控制的也高高举起，而后朝前轰出。
“不可思议，你是怎么做到的？”李妙清问道。
“我也不清楚！”
谛聪摇了摇头，又道：“我能听到很多声音，这些声音各种各样，很乱，很嘈杂，吵得我根本无法入睡。不过这些声音会随着时间变化，不过有一个声音，始终保持了一个频率。潜移默化的，我就按照这个频率呼吸，后来逐渐的我就能够控制住自己，选择性听取一些声音！”
李妙清愕然不已，谛聪所言，他闻所未闻。
难道是吐纳法？
他突然想起前日大黑牛驮着他去往转世之地时，他的手掌贴在大黑牛身体上时，手臂上的感觉与此时如出一辙。
想到这里，他心中莫名悸动，“小家伙，你再来一次，不过这次不用出拳，只要保持时间久一点。”
“Ari，局部放大！”
虚拟眼镜迅速将聚焦处放大，看见手臂汗毛再度出现的奇异变化，李妙清瞳孔一吸，嘴巴微张，“Ari，二十倍延迟，不，一千倍延迟。打开红外成像......这......这竟然是一个个微型空气旋涡！”
在虚拟眼镜下，手臂上的每个毛孔犹如一个个气流旋涡，汗毛像是被卷入这些气流旋涡进行高速旋转。按照常理，在这种超高频率的震动下，应该会出现高热量点，但皮肤却维持稳定的温度，波动不超过百分之一摄氏度。
当然，有可能更低，这台虚拟眼镜的温度检测精度只有百分之一。
“啊！”
李妙清突感手臂酸麻，手臂下垂瞬间，毛孔上的气流旋涡瞬间消失。
“这种感觉......很......奇妙！”李妙清一时无法用已知的词汇形容这种感觉，如果非要形容的话，也就是奇妙二字。
手臂上的酸麻感很快消失，他抬起胳膊，仔细端详，适才的奇妙感觉一遍遍刺激他的神经。一个大胆的念头涌现在脑海，“小家伙，你能控制住我的呼吸么？”
“师父，我还没有试过，我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你的呼吸！”谛聪答道。
“没事，你尽管试！”
“师父，你太高了，你要平躺在床上！”
李妙清旋即躺在床上，谛聪趴在其胸膛，二者心口相贴。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他能够清晰感觉到谛聪的心跳，谛聪的心率极为诡异，忽快忽慢，有时一连跳动数次，有时足足停滞十多秒......
呼吸也是一样，根本没有丝毫规律可言。有时持续吸气长达一分多钟，让他的脸颊憋得通红；有时频率极快，宛如刚做过剧烈运动，喘着粗气......
随着时间迁移，李妙清适应了谛聪的心跳和呼吸的频率，不再需要频繁重新调整，二者心跳、呼吸频率逐渐趋于吻合。
吸气......吸气......吸气...吸气.......呼气......
外界声音消失，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他感觉像是浮在海面船只，渺小无比；又感觉全身每个汗毛如同处于沙漠中的仙人掌，正在拼命汲取地底深处的水分。
......
“老三，他妈的，老子我辛苦了一天，你他妈在这里睡白日觉！艹！”
李元清的公鸭嗓音若晴天霹雳，将李妙清惊醒，意识恢复，全身上下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爽感，如久旱逢甘霖。他握了握拳头，瞳孔微吸，他感觉身上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却又不知道如何形容。
“老三，老三，你没事吧？”
李元清声音一变，双手按住李妙清双肩，上下晃动，如雨般的汗水从其下颌滴落，洒在李妙清面颊、衣领上。“你是不是魔怔了，你说句话啊！”
妙清李妙清推开元清双臂，从床上坐起，看着浑身湿透的元清，半晌问道：“老三，你干什么去了？自己什么身体自己心里没点数？还学别人冲凉水澡？不要命了！”
“老三，你没事啊，吓我一跳！”
李元清松了一口气，眨眼功夫又恢复之前那副模样，“老三，你瞎啊，你才身体虚呢！我他妈这是汗，我累死累活一天，就不能好好说话？我是你哥啊！”
“虚拟体验厅玩一天，是挺累的，真是辛苦您了！”李妙清别有所指，附和道。
“你搁我这搞什么阴阳怪气，你看好了！”
李元清将门拉开，朝外指去，“瞪大了你的狗眼，你给我瞅瞅，这是什么？”
“嗯？”
李妙清闻声看去，瞳孔一吸，门外一辆推车上三纵三横，摆放着9盆茶株。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面跃起，看着推车上的茶树盆景，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神情，“老二，偷窃可是重罪，我陪你赶紧去还了！”
“还什么还，这是我赢来的！”李元清脸上流露出得意之色。
李妙清停住脚步，扭头朝着李元清看去，“赢来的？”
“对啊，我一不偷，二不抢，我从他们手里赢来的！”李元清从妙清身旁走过，将推车拉进宿舍，一把将门关上。
“我找到那坑我的混蛋，我就和他玩骰子，我连赢三把，就赢回来四盆。我本来想见好就收，没想到他们反倒上瘾了，拉着我不依不饶。你和老大又不在，他们人多势众，我只好继续赌下去，从骰子到扑克，最后干脆直接剪刀石头布，我就没输过，零零总总赢了几十盆，我又拿不了那么多，我又就原地卖了出去一部分！”
说着，李元清打开个人账户，账户余额已经由四位数字变成六位数字。
李元清轻描淡写的描述，让李妙清半晌没反应过来。
“哟，那帮傻子还把视频上传到学府内网上了，不信你自己看！”
李元清打开浮屏，立体影像投射半空，画面一开始，人潮汹涌，居于中间的李元清身旁摆放着八盆茶树盆景，在他对面是一名黄发少年。
“你别走，我还要和你赌！”黄发少年拉住李元清。
李元清道：“你都已经输完了，拿什么跟我赌，空手套白狼啊？”
“我这两天收到了几十盆，我已经让我兄弟去拿了，马上就到！”黄发少年说道。
“呦呦呦，其实我姓徐，我爹是徐烨。”
李元清压低声音，好似说得跟真的一般，却又突然笑道：“你说有就有啊，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哼，你去打听打听，我白川海在洛京的名气，我还至于骗你？在场的同学做个见证，倘若我要是输了，拿不出来，我给你跪下叫你爷爷！”黄发少年说道。
“你就算叫我祖宗有什么用，和这一声爷爷就能抵八盆茶树盆景？想屁吃呢？你也就忽悠忽悠刚进学校的！”李元清道。
黄发少年脸上红白交替，打开虚拟浮屏个人账户页面，个人余额赫然有七位数，“怎么样，我也不跟你来虚的，黑市上现在一盆是八千左右，我给你算一万，我输了拿不出来货，我现场给你转账！”
“好，我跟你赌！”
看着账户余额显示的数字，李元清眼睛发直，“这次玩什么？”
“还玩色子，我就不信了！”
黄发少年将摇盅中三枚骰子取出两枚，“就一枚骰子，你先来！”
“我先来就我先来！”李元清接过摇盅，嘴里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
摇盅打开，正面只有两点。
伴随着周围围观者的唏嘘，白川海哈哈大笑，“才他妈两点，我看你这次还不输！”
被白川海一把夺过摇盅，李元清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可是当摇盅打开瞬间，二人神色反转，围观者再度传来大呼小叫。
骰子一点红心朝上！
“哈哈哈，哈哈哈！”
李元清放声大笑，一把薅住白川海手臂，“快快快，转账，麻溜的，别墨迹！”
“这不可能，你作弊，你出老千！”白川海叫嚷道。
“呦呦呦，就知道你输不起，大家都看着呢，摇盅在你手里，我碰都没碰！就这还白少爷呢？算了，就当爷施舍给你的，那钱我不要了！”李元清甩开白川海，似乎也有些忌惮对方，想着见好就收，故意挪耶道。
“你给我站住，你说谁耍赖？”
“谁耍赖谁心里没点数？”李元清反问道。
“把你账户打开！”
白川海也不废话，直接从李元清脸上夺过虚拟眼镜，打开个人账户界面，未等李元清反应过来，账户余额已经由4500变为164500。“我白川海是那种输不起的嘛，我愿赌服输，再来！”
“还赌啊，我怕你一会儿的光屁股回去！”李元清唏嘘着，现在财物皆得，已经超出他的预期了，自然急于脱身。“这都10年代了，谁账户里还没有几个亿啊，说实话，这十几万真不够我一天花的，散了散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你给我站住！”白川海一把拉住李元清。
“怎么，气急败坏，想要动手打人？”李元清强装镇定。
“我兄弟带着东西到了！”
白川海朝着一侧指去，便见几人推着六辆摆满茶树盆景的推车走来。“你看好了，这一共是72盆，其中有一辆推车装的都是一代子茶树，黑市上一盆就值3万，我1.5赔率跟你赌！”
“两倍赔率！”李元清也看出自己不跟他赌，自己今天别想离开，故意漫天要价。
“好，两倍赔率就两倍赔率！”
白川海有些上头，不过此时他已经顾不得这些，“这次咱们玩扑克，不带双王，一人抽一张，K最大，A最小。同数字以黑梅红方先后为大小！”
“好！”
见李元清应答，白海川从朋友手中接过一副未拆封的扑克。“看好了，这是一副新牌，我不碰，你也不碰，你随便找一人作裁判，一人发一张牌！”
李元清四顾，却有些犹豫，不知道让谁来做裁判好。
“有点意思，让我来做裁判吧！”
突然从人群中走出一名中年男子，此人身量高挑，足有一米九，相貌平和，让人一看便萌生出亲和感。
“张张......张老师！”看见此人，如同耗子见了猫，白川海结巴道。
“这人是谁阿！”李元清低声询问。
“张老师咱学分校实战课副主任，是一位入圣级超凡者......”
圣级超凡者？
李元清眼前一亮，根据资料显示，入圣级超凡者就意味着其斩杀过中级危险种，是超凡者的主要战力。有他做裁判，那黄毛小子也不敢赖账。“好，那就让张老师做咱们的裁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