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带着曼丫头,进得大尊者府中。
走到长生的书房门口,常山先进去报告,曼丫头却被玄鹰门的值勤大剑师拦住,她等着,不一会儿,常山出来了,对曼丫头说道:“你进去吧,公子殿下正等着你。”
曼丫头犹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常山,没说什么,就大步往里走去。
常山却站在原地,并没有要一起进去的意思,曼丫头有些纳闷,又回头看了一眼常山,像在在询问:“你不是从不离开长生视线外的距离吗?今儿却反常啊,先是到大医药房去了,现在又不进书房,只放我一人进去,你放心吗?”
可能曼丫头近日多次与匈奴方面有关的细作联系,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能瞒过所有人,特别是长生身后有大博士台和二层楼的情报机构,什么事儿也不可能瞒过那些大学问家,那可是全天下的高人聚集的地方。
常山当然地把刚才所闻所见,一五一十地告知了长生。他心里是不愿意怀疑曼丫头,但关乎于长生的安全,甚至关乎到大秦国家的安危,他还是能表现出一个玄鹰门和大将军的职业素质与水准。他听从长生的意思安排,故意让曼丫头一人单独去见长生。
见到曼丫头进来,长生赶紧起身,迎了上去,和小时侯一样,拉着曼丫头的手,热情地说:“曼丫头,你来了。”
“小皇子下令,我敢不来吗!”
“哈哈……下令?嗯……对,下令。”长生看着曼丫头,心里好笑地,故意重复着“下令”这个词。
“你还笑?现在出师了,翅膀硬了,就生分了,还下令。”
“不下令,你会好好地来吗?”
“我干吗要‘好好地’来呀?”曼丫头嘴里说着,心里却也想起,如果不是长生命常山大将军去传话,我也确实不会这么‘好好地’走进来。
“是啊,老太傅每次叫你来传话,你倒好,哪次不是飞檐走壁,从天上飘过,像片云彩一样啊?能是‘好好地’来吗!”
长生还是笑容可掬地说着,曼丫头心里也承认,她其实早就想有朝一日,她要正经八本地,像今儿这样,‘好好地’走进长生府中来,她甚至想着会成为这里的……。成为这里的什么?她没有继续往下想,是不好意思,或者是不敢想。
“你也从来没有邀请我呀?”
“所以呀,我这不是邀请你了吗!”
曼丫头起身,听着长生这么说,也不再继续抬杠,便在长生的大书房里,任意走了走,到处看了看。
刚才一进来长生的大书房,曼丫头就感觉到了一个大气。她是从小就和长生在夏老夫子的宅子里生活长大的,特别习惯于夏府的环境,特别喜爱简约而实用的风格。而长生的大书房,也是如此简约,如此实用。那宏伟而不奢华,那庄重而不娇横,让曼丫头有些兴奋。
她从后殿的大书房,又走出来,在前室转了一圈,查看了一番四周的门扇、窗格,墙壁上的条屏、书画。虽看似不怎么豪华、排场,却全部都是精工巧匠之巧夺天工般的大作,丝毫没有马虎。
又转回到长生平日里读书,以及研习功课的大书房里,看了看长生,还坐在那里书写着什么,便也不找话说,又转到书房的两侧。
“哇,竟然都深过十丈,全部都是书卷呀。这一排排木制高大的书架和书橱,得装入多少卷册典籍啊!”
长生听着曼丫头嘀咕着,欣赏着,惊叹着,头也不抬,信口说了句:“九千九百多部全书。”仍然只管继续写着他的文书。
“哟,我地乖乖,你这个大书房,与其说是书房,倒不如说是大书库。全书可是还包括着卷、册等等,整个完本全套?”
长生点了点头,放下毛笔,也起身,走向一侧,陪着曼丫头四处看着。听到曼丫头偶然小声惊讶地嘀咕着,都装着没有听见。只是殷勤地介绍着“书库”中各类书籍典册的分类摆放,以便于曼丫头能比较快地找到感兴趣的卷册。
“你看,那边都是经史子集,而这方卷册都是《九数》,这可是了不得的大学问。”
“嗯,你都读过了?”曼丫头并无太感兴趣数学类的东西,只是从另一个角度问着长生。可没等长生回答什么,便又点着头说:“谁不知晓你过目不忘,也难怪懂这么多事物。”
“哦,过目不忘也没什么了不起,要是把方田、粟米、差分、少广、商功、均输、方程、赢不足、旁要九大部分,都研习明白了,才算真的懂了这《九数》。”
“那是不是说,即使读过的书,也不一定都懂了?”
“这是自然,”长生又往里走了数步,指了指说:“像这边这些《周髀算经》,这样的著作,是万万不能如诗词歌赋那般过过目、记下来,就能真正懂得了的。”
“是夏老夫子讲过的天文学专著吗?”
“是的。”
“哦,这就怪不得了,老夫子总说‘九数’和‘算经’,将把医学和药学,也都提升到一个度量衡的层面上,能促使着医药学更快进步和发展。”
“父皇也是赞同的,所以大秦要统一度量衡。”
曼丫头点着头,也更加佩服长生的学识,想着,人们常说“学富五车”,可比起长生,那真不算是什么,这偌大的书库,何止五车、十车啊!
“哦,对了,长生,你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儿?不会就是让我欣赏你的书卷吧!”
“不是。”长生简单直接地说:“你所托之事,虽有些进展,但还是没有实质地结果,所以,请你不要着急,耐心等待即可。如遇外人提及,或者有风言风语,也不要太当真。”
“长生,”曼丫头听着,心里转了个弯,问道:“是不是你们已经知晓了什么事项,不好直接和我说?”
“这是什么话?曼丫头,你可是自称为长辈的,你可是和老太傅一起工作的,难道还不相信老太傅花了十几年教出来的学生吗?”
“那都是开玩笑,我可不要当什么长辈,我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嗯,这就对了,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家人,当姐姐,我们是最能相互信任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