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安王妃怒气冲冲地离开,除了宁王妃、平王妃看了一眼,其他人没当一回事。

宁王妃望了望和褚映玉说话的连静萱、姚桃,觉得安王妃说得挺对的,这三人看着就是一伙的,她们这些年长的嫂子,和她们格格不入。

虽然都是皇家媳妇,但因背后的皇子各怀心思,妯娌之间极少能真正交心的,倒是显得这三人好得不正常。

“九弟妹,你刚才那么说她,大嫂可能不高兴。”宁王妃说了一句。

姚桃歪头看她,一脸无辜,“我说什么啦?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宁王妃淡淡一哂,“这不是你说得对不对,而是咱们这大嫂是个气性大的,只怕九弟要受累。”

届时安王妃回去和安王一说,安王是皇长子,是长兄,要是他想寻个由头教训九皇子,九皇子免不了要吃亏。

姚桃不在意地道:“没啥,要是他们觉得我不在理,咱们可以去找圣人评评理。”

宁王妃顿时不说话了。

行罢,看来这九皇子妃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面上看着天真直率,人家身后站着姚大将军,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宁王妃和平王妃很快就离开,最后只剩下褚映玉三人。

没了她们在,三人说起话来更自在。

姚桃拉着褚映玉的手,担心地说:“我昨儿听说你在慈宁宫昏迷的消息时,真是担心死了,幸好后来听九皇子说,你只是有了身子,受不住晕厥,没什么大碍,不然……”

说到最后,她的眼眶发红。

从昨天她就担心到现在,要不是九皇子劝着,昨天她就要守在慈宁宫不走了。

褚映玉道:“我没事啊,在宫里能有什么事?”见她红着眼睛,又有些无奈地道,“你别哭啊,要是九皇子见着,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姚桃用帕子胡乱地擦了擦脸,嘀咕道:“他不会以为你欺负我,他知道咱俩好着呢。”

闻言,连静萱笑道:“幸亏七嫂没什么事,不然阿桃可能真会哭出来,让九弟好一阵心疼。”

她这么说,也是昨天见到九皇子那心疼劲儿的。

昨儿听说慈宁宫里发生的事,她和姚桃根本坐不住,匆忙进宫来看她。

只是当时褚映玉一直昏迷,两人守在那里也没什么用,直到天色暗下来,不能留在宫里,只好先出宫。

当时姚桃对着昏迷的褚映玉都哭了,还是九皇子一直哄着的。

连静萱正好看到这一幕,看他们那黏糊劲儿,直道受不了。

褚映玉听得直笑,很是欣慰。

九皇子的性子极好,能包容姚桃的直率跳脱,小夫妻俩成亲至今,看着感情很好,每次出现时,总是甜甜蜜蜜的。

当然,作母亲的淑妃估计心里不会太高兴,幸好九皇子虽然孝顺,但也不是愚孝那种,在淑妃面前自然是收敛一些,等出了宫后,该如何就如何,反正淑妃也不能出宫去管他们夫妻俩如何相

处。

在姚桃成亲后,褚映玉也是特地让人多关注九皇子夫妻俩的情况?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得知姚桃在九皇子府过得好。

“你们不用担心我,其实我现在心情还是挺不错的。”说着,她朝她们眨了眨眼睛。

仇人都送进天牢,再过些时日,他们就会受到惩罚,没比这更好的。

其实现在褚映玉真的很高兴。

心里并没有什么报完仇后的空茫无措,有的只是快意,还有对肚子里的孩子的期盼。

可以说,肚子里的孩子来得太及时,在她报仇完后,让她转移了注意力。

姚桃和连静萱仔细看了看她,确认她的精神真的不错后,总算松口气。

倒是褚映玉想到什么,问姚桃:“听说你昨天进宫看我,守着不肯走,淑妃没为难你罢?”

“没呢。”姚桃不在意地说,“有皇后在,她哪里敢为难我?”

她知道皇后会帮自己,肯定是看在褚映玉的份上。

姚桃并不在意,淑妃是婆婆,自己敬着她、也远着她,但若是她想仗着婆婆的身份欺负自己,那是不可能的,她也不是什么逆来顺受之人。

姚桃扭头看连静萱,“倒是静萱,敏妃对你咋样的?有没有常给你立规矩?”

“没呢。”连静萱好笑地说,“我又没做什么事,敏妃为何要给我立规矩?何况我家爷也是心疼我的,我和我家爷好着呢。”

这边三人正在说话聊天,那边太后听说靖国公府的世子夫人递了牌子想进宫,烦躁地挥手。

“不见不见!”太后生气地骂道,“让他们滚!”

狄嬷嬷柔声道:“娘娘何必这般生气,他们进宫其实不仅想见你,估计也是想见见雍王妃的。”

昨日靖国公三人被关进天牢后不久,靖国公府的人得到消息,就递牌子想进宫来请罪,不过太后没见他们。

当然,圣人倒是接见了靖国公世子。

太后生气道:“他们要见映玉作甚?有什么好见的?映玉现在怀着身孕,万一他们冲撞到她可不好。”

她现在对靖国公有关的人和事实在没什么好感。

若不是想到靖国公世子也是庆阳大长公主的孩子,其实早在知道靖国公做的事时,就想将靖国公府里的人都关起来。

太后是心疼褚映玉的,只因褚映玉太苦了,但对靖国公世子一脉却没什么心疼,毕竟靖国公对褚映玉狠心,对唯一的儿子还是很不错的。

靖国公对儿子和外室女越好,她就越心疼静安郡主和褚映玉,连带也迁怒靖国公世子。

“阿狄,你说靖国公世子真不知道静安死了吗?”太后沉着脸问,“静安好歹是他同胞的亲妹妹,当兄长的真认不出自己的亲妹妹?”

对靖国公世子孟玉珂当年有没有参与那些事,太后还是存着怀疑的。

雍王府摆出来的证据,都指向靖国公、长平侯老夫人和长平侯夫妻四人是知情者,其他人并不知情。

因为没证明,是以现在靖国公府其他人还是好好的。

狄嬷嬷道:“奴婢觉得,他应该是不知情的。”

她给太后倒了一杯水,继续说:“靖国公世子年长静安郡主好几l岁,而且男女七岁不同席,就算是亲兄妹,也不可能日日见面,长大后见面更少,若是疏远些的,认不出来也是正常。再加上靖国公世子估计也不会怀疑父亲和妹妹,自然不会多想。”

还有一点,狄嬷嬷没说的是,以靖国公的聪明狡诈,肯定不会让儿子掺和这些事,以免知道的人越多,越无法保秘。

他总不能连自己唯一的儿子都杀人灭口罢?

还有,若是将来事情暴露,想必圣人也会看在靖国公世子不知情的份上,饶他一一,尚能保住孟家。

虽然觉得狄嬷嬷说得对,太后还是生气。

她怒拍了下桌子,“说到底,就是他蠢,连亲妹妹被人替代都不清楚!”

宫里的太后在生气,靖国公府的人得知再次被宫里拒绝时,都十分失望。

特别是齐氏,现在她是怕得不行,忍不住埋怨起丈夫,“你和静安是亲兄妹,居然连自己妹妹被人替换了都不知道,也不怪太后和圣人生气……”

靖国公世子面子挂不住,反驳道:“自从阿蓉出嫁后,我就和她极少见面,况且那孟芙和阿蓉长得那么像,还学阿蓉的作派,能以假乱真,我认不出来不是正常的吗?”然后又指责她,“你不是也没认出来?亏你以前和阿蓉还水火不容,居然连自己讨厌的人也没认出来。”

俗话说,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你的敌人。

但这话放在他夫人身上是行不通的。

齐氏恼火道:“我只是她嫂子,认不出来不是应该的吗?你也知道我以前和孟蓉关系不好,我哪会注意她是不是真的?”

说到底,不管孟蓉还是孟芙,都一样的讨厌。

反正两个小姑子给她的感觉都不是什么好鸟,她没认出不是正常的吗。

两人互相指责,其他人看得实在无奈。

现在府里的主子都在这里,孟青山夫妻、孟瑜山夫妻和孟月盈等坐在下首位置。

昨天听说靖国公被关进天牢,靖国公府的主子们都慌了,整晚都没睡好。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要进宫探探情况,甚至靖国公世子都主动进宫向圣人请罪,可惜圣人不太愿意搭理他,除了确认他不知情外,就将他打发出去,也没说要如何处置靖国公府。

但大抵是不好的,爵位肯定保不住。

这让靖国公府的人如何不慌张焦急?

若不是靖国公积威甚深,只怕众人都免不了要埋怨他。

陈氏看公婆居然还有心情吵,拉了拉丈夫的袖子。

孟青山只好道:“爹、娘,你们别吵了,现在咱们应该商量一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齐氏气冲冲地说,“你们那好祖父,为了一个外室女,不顾咱们的死活,他

干出这样的事,只怕咱们全家都要受累。”

“应该不会吧?”孟玉珂讷讷地说,“当年的事是父亲和孟芙所为,咱们都是不知情的,而且看在我娘的面子上,圣人和太后应该会对我们宽恕几l分。”

他现在庆幸自己母亲在太后和圣人那儿还有些薄面。

齐氏呵了一声,让他别太乐观,“就算圣人因庆阳大长公主,不牵连我等,但靖国公府的爵位……”

说到这里,她就不甘心。

她才不管靖国公的死活,但靖国公府是她儿子的,若是皇上收回爵位……盼了这么多年,齐氏如何甘心。

孟玉珂明白她的意思,可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一切只能看圣人的意思,他们急也没用。

他叹了口气,看向在场的儿女和儿媳妇们,目光落到左明珠身上。

比起焦急的众人,左明珠是最平静的。

当然,也能明白她的平静,毕竟她嫁的是嫡次子,不指望着靖国公府的爵位过日子,靖国公府如何,她压根儿就不在意。

长子媳妇陈氏道:“娘,其实我觉得,如果能让映玉表妹向太后为我们求个情……”

现在唯一能帮他们的,也只有褚映玉了。

褚映玉是雍王妃,太后非常喜欢她,更不用说她的身世太可怜,还是静安郡主留下的唯一血脉,太后正是怜惜她的时候,要是她能帮忙求个情,或许靖国公府的爵位还能保住。

闻言,在场的孟家人都沉默下来。

齐氏满脸不自在,嘀咕道:“只怕她不肯罢……”

她心里其实挺后悔的,要是早知今日,当初她就不会对褚映玉那么糟糕,愿意哄着她。

孟家人心里都清楚,当初他们是怎么对褚映玉的。

其实陈氏也清楚,只是这不是没办法了吗?

这时,左明珠突然笑出声。

她的笑声清脆,引来众人的注目。

左明珠慢条斯理地说:“你们别想着去求雍王妃,要是你们真求了,只怕太后和雍王都会生气。”

“那、那不求她,咱们就只能等着圣人怪罪?”孟月盈小声地问。

左明珠道:“是这个理。”

齐氏一看她就生气,觉得她在幸灾乐祸,气得跳起来,“闭嘴,你又不是映玉,你懂什么?给我滚边去!”

左明珠让下人换了盏热茶过来,撇嘴道:“娘,你真要我滚?”

齐氏张嘴就道:“那是自然,滚回你娘家去……”

“娘!”孟瑜山皱眉,“你少说两句。”看向左明珠,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

左明珠压根儿就不在意齐氏,她直接站起,一把拉起孟瑜山,说道:“夫君,走,我带你滚回我娘家!反正你娘也不要你了!”

孟瑜山:“……”

齐氏:“……”

众人:“……”

孟瑜山只是一介文人书生,哪里比得上将门出身的左明珠,真的被她扯起来,拉着出了门。

屋里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直到人都没影儿,终于反应过来。

齐氏气得一个仰倒,猛地捶着胸口,“真是反了反了,哪有这么做儿媳妇的!我要让瑜哥儿休了她!”

可惜不管她如何叫嚣,屋子里的人都没附和她,反而叹气。

自从左明珠嫁过来,婆媳俩天天过招,输的从来都是齐氏,因为左明珠底气太足,而且她还能打啊,一个不高兴,真的会出手打人的。

一个时辰后,孟家人听说,左明珠让人收拾东西,带着丈夫一起回左家。

齐氏不敢置信,“瑜哥儿居然跟着那女人走了?我不相信,我儿子不可能会走的!”

就算靖国公府现在前途未明,优秀的一儿子也不会真的抛弃亲人,跟着妻子离开。

来禀报的下人满头大汗地说:“这个……一少爷是被一少奶奶绑着上马车的。”

齐氏:“……”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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