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纨绔圈的竞争好大啊!

寒潮很快影响到京城,朝中日日讨论救灾预案,太后的寿诞便渐渐不再被提起。

不过,也有传言说是太后心里不痛快,不乐意配合。

闽霁不以为然:“无论办不办宴会,生辰日之后长江郡王都得离开。”

史湘湘神神秘秘道:“这你就不懂了!太后不是因为郡王迟早要离京不高兴,坊间传说,太后因为郡王回京之后不够风光而不痛快。”

闽霁冷冷地说:“在宫里横着走,还不风光?”

“嘿,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史湘湘兴奋地解释道,“长江郡王如今被安王压了一头,天天进宫哭去。”

闽霁仔细想了想,摇头道:“不懂,他们有过节,还是有竞争?安王其实不带兵,对朝政也没什么想法。”

史湘湘大笑道:“你傻呀,纨绔之间怎么可能比带兵和从政?书生在考场见真章,武生上擂台比实力,同理,纨绔把青楼楚馆当赛场。”

“以前京城纨绔之首是钱景行,钱侍郎被贬之后,他就消沉了,取而代之的是安王。如今长江郡王回来了,他想要在纨绔之中一呼百应,首先得把安王比下去。”

闽霁夸张地惊呼:“原来纨绔圈竞争这么大啊!”

史湘湘:“一山难容二虎,小小的京城装不下俩纨绔,双方已经在青楼楚馆和酒家打过好几场架。”

闽霁吐槽道:“倒是方便了看客,一边好酒好菜,一边看热闹。”

闽霁听过就忘,没把这件事放心上,更没有趁机报复长江郡王的意思。

只要太后还在世,长江郡王就能继续横着走。

就算皇上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然而,当天下午,闽霁就被纨绔之争波及。

安王和长江郡王在东兴楼争夺一个卖唱的小姑娘,一个抢走她的爷爷,一个抢走她的琵琶,目的仅仅是要小姑娘先唱给自己听。

死物怎么能跟活人比?

小姑娘傻傻地上套,当真在一番取舍之后决定先救爷爷。

安王不乐意了,直接把琵琶从楼上扔下去。

小姑娘心眼儿实在,二话不说跳楼救琵琶。

闹出人命咯!

长江郡王乐不可支地主持公道,势必要把安王抓个现行送到皇上面前认罪。

安王当然不肯束手就擒,两边人马就上演一场混战。

此时,有一个被闽霁勒令在玉璧金坊街做一百件好人好事的大怨种路过。

他欣喜地发现小姑娘还有气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自然够抵一百件好事。

想要在玉璧金坊街救人一命,多不容易啊!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结果大怨种刚抱起小姑娘,安王的人就大喝一声:“放开那姑娘,不可伤人性命!”

大怨种在抱起小姑娘的同时,背上一件人命官司,当场就被抓进京兆府狱。

闽霁这边正听着属下回报,另一边闽瑰婠已经闹上门。

闽瑰婠未获准许不能入侯府,于是便在大门前痛哭哀求:“妹妹啊,还请你看在曹参军追随父亲多年的情分上宽恕他吧!他确属无意冒犯,并且并未真正伤害到妹妹。军人平日里习惯了刀光剑影,哪知晓妹妹是如此纤弱,不能有一点磕磕碰碰。况且,曹参军的夫人已有身孕,妹妹怎忍心让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失去父亲呢?”

闽霁和史湘湘在院子里逗猫玩,听着丫鬟绘声绘色地描述门前闹剧。

史湘湘问:“要不要我去把她赶走?”

闽霁轻叹道:“赶是赶不走的,咱们得比她优秀,把她远远地甩在身后,让她望尘莫及才好。”

史湘湘心疼道:“你就是太心软,都这样被人泼脏水了,还反思是自己不够优秀。”

闽霁悠然说道:“不是心软,是清醒。太子不给承诺,太后不给指婚,哪个不比我更讨厌,你看她敢闹吗?”

史湘湘哑口无言。

太子和太后,又不是状元榜眼,这可不是优秀就能够得上啊!

“门口人多吗?”闽霁问道。

“这大冷天的,呵呵,但确实还是聚了不少人看热闹。”丫鬟顶着压力实话实说。

“哦,那就送一桶热茶出去吧!”闽霁诚恳地说,“暴雪将至,让大家看热闹之时别忘了照顾好身体。”

这是生怕人群散太快啊?

丫鬟不理解,但照做。

“等等!”史湘把荷包丢给丫鬟,“都兑成铜板去分发给众人,就说是路费。他们既然这么闲,问一下有没有意愿去农庄干两天活。”

“农庄上缺人?”闽霁问。

史湘湘:“你不是说钦天监算出暴雪将至吗?那就得赶在大雪覆盖之前完成堆肥和施肥,跟老天抢时间,人越多越好。”

闽霁高兴地捧着史湘湘的脸,夸奖道:“哎哟,真能干,捡到宝了!”

侯府门前,闽瑰婠的哭诉声一浪高过一浪,却抵不过愈演愈烈的招工喧嚣。

人群纷纷围拢向丫鬟,七嘴八舌地询问待遇细节:“工钱是多少啊?做短工的话,管不管吃住?冬天有没有炭火取暖呢?”

闽瑰婠犹不放弃,竟然把曹振羽身怀六甲的小妾拉到侯府门前,让人家跪在冷硬的青石板上磕头。

可能是惺惺相惜,她管小妾叫夫人。

小妾不负所望,哭得比闽瑰婠更为悲戚动人,那声音撕心裂肺,直教人心疼不已。全程泪如雨下,泣不成声,颤抖着双手扶着孕肚。

“恳请闽使慈悲为怀,宽宥我家夫君无心之失吧!您胸怀宽广,必定能体谅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生活的不易。夫君他原只是与战友嬉闹交手,不慎造成了对您的无礼冲撞,让您尊贵的额头留下了一抹红印。还好那印记仅过了短短不到一个时辰便已消退,您又何须耿耿于怀,甚至诬陷他背上人命官司?若您执意严惩夫君,我一个弱质女流,该如何维持这个家,抚养一家老小,还有尚未出世的孩子?若他受罚,家中失去了支柱,这往后的生活真是难以想象啊!”

闽霁听着丫鬟转述,评价一句:“这妇人言词倒是不粗鲁,她是什么出身?”

丫鬟自然对此事一无所知,幸亏秋色自从上次交谈后便留了心,对曹振羽进行了彻底的调查。

秋色回道:“这个小妾是曹参军回京后新娶的,她父亲原是翰林院小吏,去年受牵连被夺去官身。”

“是自愿为妾吗?”闽霁问道。

“外头看起来是没有强迫的,自己一家人关起门来就不知道了。”秋色语带保留。

女子自然不愿与人为妾,可若是父亲的主意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算不算强迫?

秋色补充道:“俩人婚后恩爱得很,曹参军妻子被欺负得快要定居柴房。”

闽霁若有所思地看向史湘湘:“兵将都这么不讲究吗?什么礼教情义,全然不顾。”

史湘湘扯一下嘴角,也是一脸鄙夷:“女人就是他们战利品的一部分,一场大战过后,人均添两房小妾,都是常有的事儿。有时候还没开打,就先憧憬着大胜之后去哪里抢几个女人。什么妻呀妾的,也没什么分别,爱宠幸哪个就宠着。没准儿明天就战死沙场,何必委屈自己?”

突然想到什么,她难得细心地补充一句:“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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