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雪莉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似乎用真面目面对叶霄，对她而言是一种比死亡还要痛苦的折磨。
“你……”
“你究竟是谁？”
叶霄声音凝重，一股怒气隐约升腾。
他走上前去，不给雪莉反抗的机会，直接一把将雪莉的面纱扯下。
一道苍白的绝美容颜，出现在叶霄眼前。
这幅容颜美得惊心动魄，受伤后的狼狈，非但没有使其显得难看，反而平添了几分韵味。
换了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看到这样的绝美容颜，恐怕都会忍不住动心。
可叶霄的手，却久违地颤抖起来。
熟悉叶霄的人都知道，他性格稳重，历经过无数生死危机，早已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强大内心。
能更让叶霄如此失态，显然眼前女子的身份非同小可。
叶霄安静望着雪莉，她那绝美容颜渐渐与记忆中那张稚嫩的俏脸融合。
“当年一别，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没想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那时候你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呢。”
叶霄声音略显几分苦涩。
雪莉俏脸上挤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道了一声:“哥哥。”
这声哥哥，再度让叶霄身躯一颤，当年的往事不由得浮上心头。
“虽然我对血影门的来历早有猜测，但……不该是你啊。”叶霄叹息一声，眸中写满了失望与难过。
雪莉继续笑着，没有回答叶霄的问题，而是说道:“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跟哥哥一起玩捉迷藏，哥哥总是能找到我，这一次……还是让哥哥你给找到了呢。”
雪莉笑得俏皮，可叶霄却全无心思。
房间里气氛有些尴尬，沉默良久之后，叶霄抬头道:“你走吧，我就当从未见过你，但下次相见，我不会再留情了。”
雪莉面露惶恐不安之色，“哥哥的意思是，我们的兄妹情分已经尽了吗？”
叶霄望着窗外的群山，没有回答雪莉的问题。
没有回答，也算是一种回答。
雪莉眼眶突然红润，冲着叶霄道:“哥哥，那你还能再抱我一下吗？你很久没抱过我了。”
叶霄望着雪莉，虽然她已经不再是记忆中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却还是没能狠心拒绝她的请求。
“好。”
叶霄的回应简单。
雪莉顿时露出开心的笑容，犹如得到糖果的小孩一样，蹦跳着到了叶霄身前，双手抱住叶霄挺拔的腰肢，脑袋放在叶霄的胸口上，静静听着叶霄的心跳。
房间再度陷入沉默之中。
这幅画面，在多年前的帝京叶家经常出现。
如今兄妹二人重逢在五行山上，却已经是物是人非。
“哥哥，在你怀里的感觉真好，既温暖又安心。”
“我多想，永远永远沉睡在哥哥怀抱里。”
说着说着，雪莉的声音愈发低沉下去。
叶霄突然大惊，抬起雪莉的脸一看，顿时面露悲伤之色。
此刻的雪莉，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若有若无，生机正在飞速流逝。
“你……”
叶霄想要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雪莉再度将脑袋埋在叶霄的怀抱中，喃喃道:“我震断了自己的经脉，已经必死无疑了。”
“哥哥，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啊。”
“自从你走后，叶家再也没人陪我玩了。”
“当我知道你以叶苍生之名，成为战神殿主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多么为你感到骄傲。”
雪莉声音温柔，这一刻的她，不再是十一境的武道高手，只是一个赖在哥哥怀里撒娇的小女孩。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生机正在飞速流逝。
“可是哥哥太优秀了，他们很多人都在嫉妒哥哥。”
“其实哥哥就算不找上血影门，血影门也会找上你的。”
“当我得知哥哥成为血影门要对付的人的时候，我亲自赶来南陵，在这里等了你好久。”
“如果我能打败你的话，就能救哥哥了呢。”
“可惜我实力不够，又被哥哥打败了。”
“以后，血影门一定会派来更厉害的高手，来找哥哥的麻烦。”
“哥哥，答应我，收手吧，别再跟血影门作对，只要你肯低头，叶家的人不会坐视不理的，父亲一定能救你。”
“你我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但感情胜过亲生兄妹，我真的不想看哥哥死。”
“若是我的死，能让哥哥回头的话，那也算值得了。”
“血影门代表着太多人的利益，哥哥如果要跟血影门作战到底，也许血影门会付出惨重代价，但……最终胜利的，一定是血影门。”
说着说着，雪莉的声音若有若无，气若游丝。
她期待的眼神看着叶霄，希望从叶霄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只可惜，叶霄眸中除了疼爱与怜惜，剩下的尽是坚定，全无半分悔意或者退让。
见此，雪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雪儿已经不是当初的雪儿，可哥哥，还是那个倔强的哥哥，认准的事情，无论谁劝都不回头。”
“雪儿很高兴，也很……失望。”
说罢，叶雪儿将脑袋迈在叶霄怀中，再也没抬起，仿佛睡着了一样。
叶霄伸出双手，将叶雪儿抱在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感受着她的体温逐渐下降，目光中划过一抹悲伤。
良久之后。
叶霄抱起叶雪儿，将其放在床上，再次深情凝望过后，决然转身而去。
叶雪儿的死讯并没有传出去，即便传出去了，也不会引起太大波动。毕竟在大多数人看来，她从败在叶霄手中被抓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叶霄也没有处理叶雪儿的尸体。
而是有一行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的黑衣人，趁着夜色抵达五行山，将叶雪儿的尸体带走，期间没有惊动任何人。
夜风冷冽。
叶霄站在房间中，看着黑衣人将叶雪儿的尸体带走，目光复杂。
金长老站在叶霄身旁，笑问道:“叶先生，现在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了吗？”
“知道了。”
“那叶先生有何打算？”
“我意已决，不会改变。”
“可敌人太强大，可能比你我想象中更要强大。”
“那便拼死一战！”
“若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