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儿?”
秦昱下了马快步走到唐之面前,唐之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凑近他耳边小声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谁?”
唐之神秘一笑,刚要开口,进去通报的人便出来了,匆匆来到唐之面前,抱拳行礼并将通行令交给了她。
“见过秦大人。唐姑娘,大人请你进去。”
唐之接过通行令点了点头,放回腰间准备跟着去。
“唐……唐姑娘?”秦昱连忙拉住要走的唐之,对那衙役道,“什么唐姑娘,这是我夫人,叫‘秦夫人’。”
“啊?”
福儿一听,没忍住笑出了声。
白正初一脸无奈地走到衙役面前拍了拍他的肩道:“这位是‘秦夫人’,秦、夫、人,记住了啊,别唐姑娘唐姑娘的叫,咱们秦大人会生气的。”
这白正初还真是抓着一切能反“酸”的时候使劲“酸”,秦昱瞥了他一眼。
衙役连连道歉:“是,秦大人、秦夫人,里面请……”
白正初把马交给衙役之后便先行走了进去,唐之和秦昱大眼瞪小眼地站在原地。
“秦大人,请吧~”唐之朝衙门使了个眼色。
“你……胡闹。”
秦昱既无奈,却又没了办法,只好先走一步。
唐之连忙跟了上去,一把挽住秦昱的手肘,看着他道:“你相信我了?来查杀人案的?”
秦昱并没有正面回应,却也任由她挽着,只是不解她为何要来插手此事。
当他们三人齐刷刷地站在县令面前之时,县令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招待。
“不知秦大人和白大人来敝县衙是所为何事呀?”
白正初笑道:“于县令,秦夫人来这儿为‘何事’,咱们也是为‘何事’。”
“秦夫人?”县令于洪来回看了一遍,将目光在唐之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在哪儿啊?下官只听说唐姑娘要来借些东西瞧瞧,没见着秦夫人啊。”
唐之看了看自己的装束,大概是今日这身打扮不是很像个“夫人”。
“奇了怪了,秦大人和夫人这对让全城人都艳羡的夫妻,于县令竟没见过?”
于洪捋了捋胡子笑道:“这,别人家的夫人,下官哪会多瞧两眼呐,哈哈哈哈。”
唐之心想,你都瞧了不止两眼了。
她凑近秦昱耳边小声耳语道:“不如将计就计?就各查各的,以免打草惊蛇。”
秦昱想了想倒是也有些道理,便阻止了白正初。要换做平日,他早就恨不得跟所有见到的人说站在自己身旁的唐之便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了。
“县令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唐之将于洪叫到一旁,小声低语了几句后,便趁着于洪应付这两个刑部的上官之时,离开了县衙,说到底,李元本来让自己来的目的,也并非是为了完全查明真相,就是为了让自己把秦昱的查案方向从于洪身上拉开。
也正因此,她决定去这个县令家里探一探。
秦昱与白正初将案子正式转到了刑部,李顾山与于洪的关系也因此生分了起来,毕竟若是于洪真的犯了事,李顾山还是得公事公办,免得落人口舌。
而去李顾山那儿想邀功的李元,反倒是被李顾山从屋里骂了出去。
“你自己捅的篓子,自己给我补上!”
李元一边躲着李顾山丢出来的毛笔,一边“逃”出了李顾山的屋子,摇头自语道:“这老头真是固执,马屁都拍不进去。”
“拍你爹的马屁?”
一转头,见秦昱正直直地盯着自己,李元吓了一跳。
“哎哟,吓死我了,我是不乐意操心你们官家的事,但你能不能……”
“不能。”秦昱知道他想说什么,便径直朝着自己的书房去了,但走到一半,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叫住了李元,“你去找过你嫂子了?”
“对啊,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可不是去私会的啊,你们府上的人都瞧见的。”
秦昱对李元示意了个眼色,让他随自己进到书房。
“既然你不愿掺和官家事,为何还要把你嫂子扯进来?”
“你……怎么知道的?嫂子跟你说了?”
“果然,”秦昱在桌案旁坐下,自觉一个头两个大,“你嫂子是没说,一看那通行令我就知道了,你从哪儿弄来的?那通行令可是皇室的东西。还什么‘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都在胡闹,以为查案是孩子办家家酒吗?”
“皇室的?”李元哭笑不得,“那就是我爹给我的,用来自由出入刑部、县衙的令牌,怎么成皇室了?我可没那个能耐……哎,你当真见到了皇室的令牌?”
秦昱连忙意识到,兴许是唐之自己的令牌,毕竟是国主直属的赤封院,这么一想,有令牌也不为过,但绝不能让李元察觉到她的身份。
“我可能看错了,你嫂子让你查有关那藤妖的下落,你可有线索?”
李元摇了摇头:“一个妖,你们这么上心,它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还说呢,要不是他,你早就死在齐香阁了。”
正说着,门口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二人的谈话也戛然而止。
“大人,有大案……”
那差役的表情与往常不同,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看来是出大事了。
此时的唐之正在于洪这个独居老头家里东转转西转转,一时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就在要离开卧室的时候,桌案上的笔架引起了她的注意。
文房四宝笔墨纸砚都整整齐齐地摆在那儿,但唯独有一支毛笔明明洗净了,却未曾悬挂在笔架之上。
唐之走了过去,拿起毛笔翻来覆去看了看,并无玄机,只是笔尖有些硬,像是很久都没人用过,与桌上的灰尘一比,这笔却干净不少。
她便顺手挂在了笔架之上,突然面前的桌案却发出了“咔嚓”的声响,蹲下身去查看桌案时,发现对面的床榻竟缓缓朝一旁移了开去。
密室?!
待机关没了动静后,唐之这才走到入口前站定。
大致查看了一番周围的情形,地上有深浅不一的脚印,大小也不一样。
一个县令一人住一府,坊间传闻他事务繁忙鲜少着家,便早已遣散了所有的家丁下仆,只剩个管家,而管家却也在半月前旧疾发作返乡养病去了,那这些脚印会是谁的?除了于洪,谁会进出这个密室?另外,密室里藏的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么?
她闻了闻里面的气味,也不像是酒窖。
唐之蹲下身去,一抹地上的灰,这儿的灰确实也积了有一些了,但看起来不像是半月,倒像是一月有余的样子。
进去前,她留了个心眼,以免门被关上,便从怀里取出了发簪卡在了机关缝里,拔出火折子便朝台阶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