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章 万里江山如泼墨

易云天接过信函,正欲拆开,却是浑身一震,慌忙撒开手来。可是那信函却是被附了某种特殊的道力,任凭易云天这么一甩也是没有脱手。突然,信函之上那几个大字金光一闪,便越将了出来,形成了屏障似的一道幕墙,团团将易云天围在其中。

秦渊一见,心意一动,炎翼并是一个飞刺,却像是扎入了缠绵不绝的细流,那凌厉的剑气眨眼间便被卸去。几位长老也是一惊,慌忙盛起真元,欲要破掉这这堵幕墙。

却见那幕墙之上不断泛出字迹,字迹飞遁而出,便携卷了道道剑气飞舞而出。几位长老身形一闪,避开这些犀利的剑气。可是,那幕墙之上的字迹源源不断般涌出,一时间剑气横飞。殿内诸人纷纷躲闪,云清殿的梁柱却是死物,被这些剑气波及,只片刻偌大的殿宇已是摇摇欲坠,一不小心便会坍塌下来。

殿外弟子见到突然间殿内剑气四散,正欲入内助阵,却见云清殿已是摇摇晃晃,即可便倒的模样,便也四散开来,远远张望。

“师父!”秦渊靠近不得,见师父被围,自是认为是自己的过错。见那信函时便觉察到了异状,为何就不深究一下,害得师父步入困境。只是他哪里知道,这信函之上所蕴藏的道力,岂是他能抵挡。

“爷爷!”易如晓见易云天突然之间就被金光围住,而那迸射出来的剑气又是那般的霸道,自然心中紧张。她眉头紧皱,默默念道:“不消数日,我便要离开你们了,难道在这之前还要我经历这等生死离别?”

只是她道力低浅,也帮不上易云天脱困。只能照顾自己,避开那道道剑气。

几位长老更是心中紧张,不曾想一封信函竟会有如此的威力,不免担心起易云天的处境。墨清远、云若翻二位道清之境,见那剑气虽是凌厉霸道,却也并非抵挡不住,便御起飞剑直冲了上去。二人不惜自家真元,催得飞剑四处飞舞,把那些剑气一一挡下。二人着实费了些气力,才来到了那面幕墙之前。

二人互视一眼,便心意相通,一起运足真元,聚于剑上。只见金、灰两道真元同时迸出,射于一点。只见真元所过,那些四射的剑气也被一概震慑,退避了回去。

只听“嗤”的一声,那道幕墙被这一击命中,饶是再如何的坚韧,还是破开了一道口子。这口子“嗤啦”一声,便突然张开。所有的金光一时间消失殆尽,那面幕墙便也渐渐隐去。只见一片纸页飘然落下,化为两半。其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字迹。这时,众人才看见了易云天的身影。

易云天倒是一声飘逸,丝毫没有受伤,就连打斗的痕迹也察觉不出。众人靠了上来,不免一阵疑惑。

倒是易云天不以为然,低下身躯捡起了那破成两半的纸片。众人一见,不由地心惊,忙要喝止,却见易云天把手一挥道:“只是释空尽开了个玩笑而已。”

说罢,环顾四周,眉头一皱道:“可这玩笑也未免太大了点吧!”

众人不明白其中缘故,欲要询问,易云天却开口解释道:“这释空尽,为老不尊,竟是在这封书信中布入了‘万里江山如泼墨’的阵法。使得里面字迹皆成了剑器,故而才会有如此动静。”

“万里江山如泼墨?”墨清远是除了易云天之外见识最广之人,自是听说过这万里江山如泼墨阵法的厉害,这等阵法,把道力隐藏在了书画之中,只要契机一到,阵法触动,便会释放出里面的道力来。相传,这是灵兽谷一位先人所创。那先人日夜栖身于山林之中,以泼墨作画为好,终有一日得了大机缘,竟是悟出这么一套阵法。

“这书信乃是我先触碰,为何它却是没有触动其内的道力,而师父刚一接过这书信,它便变了脸了?”秦渊觉得这阵法奇异,便好奇的问道。

易云天微微一笑,指着信封其上的几个大字道:“你且看,这便是这封书信的契机所在。”

秦渊定睛一看,正是“易云天亲启”这五个大字,不由地恍然大悟,原来那释空尽布阵之时,便设置了此等契机,非要易云天亲自碰到这信,否则那其内的阵法威力便不会显现出来。秦渊不禁唏嘘,“若是自己把这信拆了,也不会搞得如此动静,竟连云清殿也被毁了大半!”

易如晓见易云天无碍,悬着的心这才定了下来,暗自想到,“我已是将死之人,还真是见不到亲人离去了。”

离桑也是一阵愕然,之前突然四射的剑气着实使他大吃一惊。此刻阵法已破,才稳定心神。见了云若翻,便靠了上去。

易云天又是环顾四周,这才把手中书信收了起来,对众人道:“释空尽信中也是提及了朔月,想必朔月在灵兽谷也有所动作,此次送信前来,正是要约齐四大部族的掌门一同前往灵兽谷,商议朔月之事!”

“那师兄你准备作何打算,去还是不去?”墨清远率先问道。原本此事无可厚非,既然释空尽邀约,自是不好拒绝。况且朔月始终为不周山大患,如能与其他部族一同商定计策,铲除这势力,也是一大好事。可是,此刻释道然前来送信,却客死异乡,饶是释空尽再明白事理,也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易云天也是一筹莫展,无计可施。只听云若翻道:“师弟莫要过于担忧,或许此事还有转机,只要我们行得正便不怕影子歪!”

易云天自是微微点头,心中念道:“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灵兽谷是必须去的,自己原本也是打算要去一次,若不是那黑衣人行刺,自己怕早已动身了。即便此刻,释道然死去,麻烦定是避不了,可终不能为此就做了那缩头乌龟。走一步且看一步吧!”

秦渊灵机一闪,想起了郑貅,便对易云天道:“师父,此次释道然前来,并非一人。他还带了名弟子,名叫郑貅。”

“弟子,人在何处?”易云天听到微微露出些许期盼。

“郑貅已被我们带回,此刻正交予外面师兄弟们看管,只是他眼见释道然生死,惊恐过度,已浑浑噩噩,不辨事理了。”秦渊说罢,离桑已是出去寻人。刚才一阵骚乱,还不知郑貅有没有受伤。离桑甚是同情郑貅,一是觉得师父何等重要,若是自己见到云若翻死去,也会如此失魂落魄。他觉着郑貅这般模样,定也是个尊师守道的弟子。二来,秦渊并没有将郑貅的恶行告知于他,只是说起了些许误会,便一笔带过。离桑寻着郑貅,见他四肢健在,便也安下心来。他也顾不得怜悯,只是把郑貅带到了殿内。

易云天和几位长老见郑貅进来,便是一看。却见郑貅这幅神情,也是唏嘘不已。易云天缓步上前,对着郑貅的眉心便是一点。只见一道真元缓缓注入其眉心主穴,郑貅突然间便是神情一变,时而痛苦,时而憨笑。只待的各种性情一一闪现,他才安静了下来。

“师父死了!”郑貅倒是叹出了一句。这句话被他积压在心头,久久不能释放。易云天这么轻轻一点,已是把他潜在的心性都整肃了一通。他这才缓过神来,恢复了以往的样貌。

郑貅说出这么一句,便觉周围异样,便是机灵地一退,细细打量起身边几人。待得他看到了秦渊和易如晓,便是双目一瞪,恶意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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