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它乡故知

“大爷您要吃点什么?”小二殷勤的询问着。

“来壶好酒,切盘肉,炒两样常菜。”陈锦柏随口要了吃食,小二恭应去了。

片刻后酒菜齐了,陈锦柏取筷倒酒开始独自进食,吃食了一会儿,忽店门帘一动走进来一个袍衣男人,那男人三十多岁,个子中等,国字脸,是个很普通的平民百姓。

吃食中的陈锦柏随意的看了一眼,可是他看了之后,脸sè顿时一变,由随意的一看变成了盯视,那男人自然的呼唤小二要了吃食,似乎是酒店的常客。

陈锦柏盯了一会儿眼神有了怒色,他沉脸起身走到了那个男人的桌前,冷道:“廖伯。”

那国字脸男人刚坐下,被陈锦柏这一唤惊的猛然站起,满面愕然的抬眼看向陈锦柏,当他看到一脸冷怒的陈锦柏时怔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不解的诧异。

“这位爷,您是那位呀?”国字脸男人疑惑的问道。

“我名陈锦柏,廖伯忘了吗?”陈锦柏冷漠的说着。

“你?陈锦柏?你,你是小公子。”国字脸男人惊诧的说着,一双眼睛讶异的打量着陈锦柏。

“公子二字是当不起了,廖伯这些年在外,过的是不是非常如意呀?”陈锦柏冷漠的说着,语气和眼神流露出一股恨意。

国字脸男人一怔,苦笑道:“小公子,您这么说是误会奴才了吧,奴才当年不归邑康,是奉了夫人之命的,可不是弃主的逃奴。”

陈锦柏听的一愣,惊疑道:“你说什么?是我娘不让你回去的。”

国字脸男人苦涩的点头道:“是的,奴才的命是老爷救的,在军中也跟了老爷五年,那能够忘恩负义的弃离老爷。”

陈锦柏听的怔住了,这个廖伯是他父亲的马夫,当年突然离开陈家不知去向,是他母亲说廖伯拿了钱财去办事,结果一去不归的弃离了陈家,因此今ri撞见了,他才会这么的愤恼。

“我娘为什么不让你回去?”陈锦柏愣愕的问道,他心中己隐隐知道为了什么。

廖伯苦笑的摇摇头,和声道:“为了什么,奴才是不好说的。”

“是为了我与郑家订婚的事情吗?”陈锦柏盯着廖伯直接指出所疑。

廖伯一愣,讶道:“小公子已知道了与郑家小姐的婚事。”

“我知道了,廖伯是因为这个不归陈家的吗?”陈锦柏语气低沉的问道。

廖伯点点头,和声道:“是的,当年老爷令奴才入京寻觅郑家人,奴才是找到了卖入万花楼的郑家小姐,回邑康复命时先与夫人说了,夫人思虑再三,就命奴才离开陈家永远不许回去。”

陈锦柏听了心头沉重,皱了眉头的一时无语。立了好一会儿,他才伸手拉廖伯去了他的座位,召唤小二上了一套碗筷,又亲自为廖伯斟上了酒,廖伯感动的客气着。

两人碰杯喝了后,廖伯和声道:“小公子,老爷和夫人好吗?”

陈锦柏伤感道:“家父己过世二年多了,我娘还好。”

廖伯没有什么意外反应,只是黯然道:“将军难免阵前亡,奴才知道老爷一身是伤,寿元难久,只可惜老爷是郁闷而终,奴才未能辞灵,实实是愧对老爷。”

陈锦柏感伤的点点头,他知道廖伯事实上就是父亲身边的心腹亲卫,也是经过战事的过来人,对人之生死事很看得开,不虚伪的哭泣反而更显真诚。

“廖伯,您这些年过的如何?”陈锦柏转变了话题。

“奴才是凑合活着,当年离开邑康时,夫人给了三十两银子,奴才到了京城本想尽心营救郑小姐,可惜郑小姐美若天人,根本就不是奴才能够救赎的,这么多年奴才在京什么工都做过,勉强在城南买了屋娶了女人,只能是饿冻不着而己。”廖伯轻叹的说着。

陈锦柏默然的点点头,廖伯喝了口酒放下杯,和声道:“小公子,郑小姐的事情,奴才认为夫人做的是对的,当年陈家己经不富裕,如果赎救郑小姐,就是倾家荡产也是不够的。”

陈锦柏默然不语,他不可能说母亲心狠,在生存的现实面前,母亲要考虑的当然是陈家的生存,而父亲是重义守诺的男人,知道了郑月的境况必会倾力相救,所以母亲令廖伯离开了陈家,因为廖伯是父亲的忠实伙伴下属,他是不会欺瞒父亲的。

耳听廖伯又道:“小公子,当年老爷在军中曾犯过一次死罪,是郑大人竭力相护才活下来的,因此郑大人是老爷的救命恩人,如果奴才告诉了老爷郑小姐的境况,老爷必会四处告贷救人,甚至会狠心卖掉爱妾和女儿,那么陈家就毁了。”

“你说什么?郑大人救过我父亲。”陈锦柏猛抬头惊讶的急问道。

“郑大人在军中是救过老爷的,所以老爷为不能救助了郑家,一直的愧疚于心,从迁至邑康的那一天起,就派了我到京城打听郑家的事情。”廖伯感慨的说着。

陈锦柏听的发了愣,这个信息太令他意外了,郑家竟然有大恩于陈家。

过了一会儿,耳中又听廖伯和声道:“小公子,郑小姐己经不在万花楼了,在几年前突然染了绝症不知所终,奴才也曾经找过的。”

“谢谢廖伯,。”陈锦柏听音回了神,忙和声的说着。

能找到最好了,也好让我有个交代”听他说罢廖伯表情十分讶异。

廖伯异样的看了陈锦柏一眼,轻叹道:“小公子真的是与老爷一样的重义。”

陈锦柏听的心头一热,举起杯和声道:“来,廖伯,我们喝酒。”

他乡遇故知,陈锦柏与廖伯在小店足足喝了半个时辰,酒足言酣之后,陈锦柏跟着廖伯去了城南。廖伯的家在城南中厅坊,是一座很旧的宅院,不过很宽敞,一个大院加上正面的一厅四屋。

廖伯带着六七分醉意,一进院就大声呼唤,随着呼唤屋门陈续出来四女一男,女的是三名成年秀丽女人和一名七岁的女童,男的是三个六七岁男童,生的虎头虎脑,男女四童一见廖伯立刻欢呼着喊爹,双双扑奔向廖伯。

廖伯满面愉悦的伸双臂迎抱住了一双儿女,扭头对陈锦柏笑道:小公子,这是我的儿子女儿。

在喝酒时,陈锦柏不让他再自称奴才。

陈锦柏微笑的点点头,伸手入怀摸了两块三两银子。果然在廖伯的吩咐下,男童女童恭敬的口称公子爷跪见,被陈锦柏扶起时各得了三两银子,立刻欢喜的转回两个女人身边。

接下来的介绍令陈锦柏心生讶异,敢情三名秀丽女人竟是廖伯的妻子、都是妾室,廖伯介绍中,说那妾室曾经是买的妾婢,因生了儿子给了妾室名分,廖伯是平民,只能以传宗为由纳了妾室,而令陈锦柏讶异的是廖伯竟然能够竟能够自纳妻妾,这说明他这些年混的挺不错的。

廖伯毫不忌讳自己的过去,直接让妻妾口称小公子拜见了陈锦柏,三个女人似乎都是温良女人,一齐恭敬的跪见陈锦柏,陈锦柏忙客气的口称贵婶请她们起来。

接下来廖伯向妻妾介绍陈锦柏是至格校尉官身,现任邑康县的护军县尉,此次来京是公私两顾,陈锦柏没有告诉廖伯他职任了祁王府旅帅,只是透露了陈家在邑康县的现状,那是为了在父亲旧属面前,有些自傲的身价。

廖伯刚为妻妾们夸完陈锦柏的来历,忽一个洪亮的声音在门处传来:喂,廖老哥,事儿可是扎手?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