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道车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位于城市正中心的大厦，陈默的工作地点。
脑卫所。
车开进了大厦下层的一个入口，停好后，陈默握住把手，不一会儿车就变形成了手提箱，被陈默拎在手里。
本来就不重的手提箱，现在更轻了一点。
手提箱的一部分并没有收缩进来，变形成一个金属小床。
上面躺着一个皮肤可见处布满红色斑点的美丽尸体。
除了陈默与尸体，诺大的空间里，再没有别人。
地板开始往下降，陈默从不知道下降到了哪里，只觉速度很快，他能感到明显的失重感。
几分钟后，地板平稳了，他面朝的方向出现光亮，一个明亮的通道被打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不快不慢地跑了出来。
陈默向光亮处走去，
“各位今儿个辛苦了啊。”
几人经过陈默身边时，陈默向他们说道。
和往常一样没有收到回应。
陈默也不再多嘴，走进了通道，把行李箱放在了通道边的传送带上。
通道尽头离入口不远，尽头的左右两边各有一扇门，左边门上写着“观察者”，门开着。
右边门上写着“治疗室”，门一如往常，紧关着。
陈默往写着“观察者”的门走去，又回头望了一眼通道入口。
那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抬着尸体往通道走来，脚步格外整齐。
他们都是治疗室出来的人，正把尸体往治疗室抬。
陈默的任务在到达这里后就结束了，剩下的就是汇报工作。
“就这么点事，到底有什么可汇报的？”
陈默心想着，
“无非就是看着人，不管是死是活，带回来就好了。偶尔有几个没犯病的，就多跟几天。”
陈默一边心里抱怨着一边走进了门。
门内空间很大，却没什么摆设，除了几张乱七八糟摆放得椅子，就没有别的了。
有三张椅子上坐着人。二男一女。
从陈默进来就盯着陈默看的男人叫细眼，
大概四十岁，国字脸，小到配得上细眼这个外号的小眼睛，颧骨突出，薄嘴唇上方留着横长过嘴巴两侧的胡子，和陈默一样都苏醒了七个月。
这人不管看外形还是身材，都和兵马俑没什么区别。
兵马俑对着陈默说道：
“小白脸，听说又带了个美女回来？”
声音尖细又难听。
陈默没回话。
“闭嘴吧细眼，死人了知道吗，你没有感情的吗？”
回话的是一个人坐在一边的宋可，看起来不到20岁，大概一米五五的小个，小小的脑袋上一张小小的瓜子脸。短发长过了耳朵，但没长过下巴。大眼睛蹬着一边的细眼，显得格外亮。浑身散发着年轻女性独有的青春气息。
她在五个月前苏醒，是陈默接触最多的观察者。
“我又不认识她，这鬼城市除了你们老子一个人也不认识，他们死了跟老子有什么关系，就算你们死了，跟老子也没关系。”
细眼不服得回道。
“哎哎哎，别吵。”另一个男人斜眼看着细眼说道。
“老申怎么还不来，等小白脸汇报完，老子还急着去回去爽呢。”
另一个男人继续说着。
他叫大胆，身材高大，皮衣皮裤，右脸上有道疤，像个悍匪，苏醒已经快一年了。
宋可一脸气样，
“哼，你们都不是人，都是没感情的动物。”
“就你的陈默哥哥是人，你看他那淡定样，像是刚和一个尸体待半个小时的样子吗？”
细眼不屑道。
“陈默哥哥这是工作习惯了，我也出过好几次任务，我也很淡定，只有你们是真的没一点感情。”
细眼回怼宋可，
“哎呦，是谁上回停了车就跑着回来，进门还差点摔一跤。”
宋可听完一脸娇羞，
“你，你，陈默哥哥，他欺负我。”
陈默却没有理会宋可，
他和宋可早已有过“深入交流”，知道这个姑娘娇滴滴的皮囊下，藏着一颗不单纯的心。
他转身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看着宋可，像是回味着这什么。
宋可看到陈默往自己看的眼神，含起下巴侧过身，露出一副乖样。
房间没有安静很久，立体影像呈现的人形出现了，
是老申，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微胖身材，戴着顶棒球帽，五官很普通，放在人群中一下子找不出来那种。
陈默等人便是由他唤醒，被他引导成为观察者。
他的身边躺着一个人，是陈默带来的女尸。
观察者里只有老申可以进治疗室，他现在就在那儿。
“说说情况。”立体影像看着陈默说道。
“没什么特殊的，跟以前的昏迷患者一样，红斑出来就昏倒了。”
陈默敷衍得说道。
“还有别的吗，红斑出来前她在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哭了。”
“哭了？”
立体影像有点惊讶，连带着房内的二男一女也露出了讶异的表情。
现世人，也就是这个时代出生的人，除了愉悦，很少有其他情绪。
哭就更少见了。
“对啊，就是哭了，他跟一男的前面在吵架，男的走来，没一会儿他就哭了”
“一看就是恋人分手什么的。”
陈默补充了一句。
“吵架？分手？你确定吗？”
“那我咋知道，离那么远，我看到的情况就时这样。”
陈默有点不耐烦了，因为确实就这么点事。
“吵架，分手，吵架，分手。”
立体影像看着女尸故自重复了一句。
然后立体影像就消失了。
老申挂断了通信。
“就这么点事，非得拉我们一起，老子回去爽了。”
大胆说罢就快速往门口走去。
陈默知道他要去干嘛，老申给他家里放了一堆格斗训练机器人，大胆喜欢跟那堆机器人打架，只要有架打，大胆就觉得爽。
大胆就是个单纯的暴力狂，
格斗训练机器人是大胆执行任务后获得的报酬。
“老子也走了，你们小两口在这儿乐吧。”
说罢细眼也走了出去，边走边在衣兜里掏着什么。
“快滚快滚，恶心。”
宋可骂着细眼。
见细眼走远，
她把脸转向陈默。
随后慢慢走到了陈默面前，
一下坐在了陈默腿上，
她把嘴靠近陈默耳边，轻轻说道：
“陈默哥哥，他说咱们小两口在这儿乐～”
陈默觉得一阵酥麻从耳边开始往身下传去，
习惯得把手放在了宋可的腰后。
“陈默哥哥，别急嘛～”，
宋可把头缩回，含着下巴，眼睛向上看着陈默说。
此时她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面对其他人时的单纯可爱正直，露出一脸狐媚。
“这个女人到底有几幅面孔。”
陈默心想着。
“在这里，不太好吧，去我那里。”
陈默轻轻推开正吻向自己的俏脸说。
“这里呀，更～刺～激～”
俏脸故作娇羞，看着陈默慢慢说。
“老申等下说不定回来，去我那里吧。”
陈默压抑着欲望说道。
宋可用手抚着陈默的脸，
“那好吧，那～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没等陈默回话，宋可又从他身上下来，拉着陈默往门口走去，边走边对着陈默媚笑。
到门口时，陈默以为宋可要带他出去，向轨道车出发点走了过去。
没想宋可一把拉住了他，用手指指治疗室，
小声道：“我们去这里。”
陈默疑惑了一下：“这里怎么进去？”
宋可看了眼没有把手也没有窗的门，又看了眼陈默：
“等会你就知道了。”
陈默看着宋可，好奇她接下来的动作。
除了老申，观察者没人能进治疗室。
宋可眼睛看着门，收起了狐媚，一脸严肃。
不一会儿，宋可皱起眉，低头用手揉着太阳穴。
陈默看出宋可此刻应该是有些头疼，假装关心得说道：“怎么了？”
宋可示意陈默不要说话，又聚精会神看着门，几秒后轻轻说了句：“开门。”
陈默觉得奇怪，心想：“难道你说一句就门开了吗？”
门却真的开了。
这什么操作？
宋可收起严肃，又一脸媚态，看向正错愕的陈默。
她拉起陈默的手，娇滴滴说道：“走啊，陈默哥哥。”
陈默被他拽着走了进去，两人都进去后，门迅速关上了。
门内是一条很长的通道，通道尽头有一个转角，那里格外明亮。
通道两侧有几扇门，是普通的门，有窗和把手。
宋可继续拉着陈默往里走，到离来时入口最近的一间里面没开灯的房外时停了下来。
“进去，咱们啊，就在这儿～要小声点哦～”
宋可轻轻把陈默往门内推。
“再往里走，可能就有人了。”
宋可边推边把手伸到陈默腰部以下。
房内很暗，空间不大，两边挂着很多白大褂，剩下就什么也没有了。
看来是一间更衣室。
宋可继续把陈默往里推，陈默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接着整个人被推倒躺平。
“她应该来过不止一次。”
陈默思索着宋可为何会对这里表现得如此熟悉。
宋可却很快俯身低下了头，开始动作，陈默觉得刺激，但不敢发出声音。
也没法继续思考了。
许久后，浑身是汗的陈默已经换到可以透过门窗清楚看见门外的姿势。
激烈间，他看到一个身影闪过门窗，
我去！
是老申走过。
陈默惊了一下，倒也没停止动作，
却感到更刺激了。
接着又一个人影走过，
陈默惊得僵在原地。
走过去的是一个女人，长发，薄嫩的耳朵，戴着黑色花朵样式的耳钉。
这分明就是他带来的患者，
已经死了的患者。
陈默此刻大脑一片空白，
她怎么活了？
身上新出的冷汗和之前的热汗交汇，
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呆呆得不动了。
宋可低着头没有看到，
见陈默不动，以为故意的，便掌管了接下来的主动权。
陈默缓了缓神，此情此景他也不想结束，强撑着走完了流程，但之后的表现却明显差强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