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怪物奴隶 忤逆。

下流又肮脏的话语恶劣十足地贴着温莱的耳廓说着, 腥红的舌尖灵活地在贵族耳尖的软肉上流转挑衅,几乎想把最欺负人的事情全部在对方身上演练一次。

“啪——”

郁重山差点忘记了,对方向来是脾性大的, 即便处于这种茫然无措的状态下,身体也会本能地替他做出反应。

温莱发颤地将手猛缩回去,咬着腮惴惴不安地觑着被打偏脑袋的郁重山, 嘴唇嗫嚅,可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郁重山用手背擦拭着先前被花瓶砸破淌下的血液, 湿淋淋的糊了他一手, 他不咸不淡地开口, “有时候真不知道你到底是装的, 还是真病了,就连揍人的手段都跟以前一模一样,简直是如出一辙。”

温莱被他那种诡秘的眼神盯得直发毛,手指紧攥成拳, 掌心被汗水浸得濡湿。

他预感接下来会发生极其糟糕的事情,这种直觉让温莱拼命地抗拒郁重山的碰触,恨不得立刻从对方的掌控之下逃窜。

郁重山敏锐地窥探出他的想法, 昂然的身躯将出口堵得死死的,近乎是用这种先天优势将温莱压得难以喘息, 手慌脚乱之间, 他有意识地伸手去摸边上有没有够得着的东西, 企图像上一次那样将郁重山砸得头破血流。

可他忘记上一次之所以能成功, 是因为郁重山对他并没设防, 这次他还没能抓到手边上锋锐的摆件,手指便被郁重山束缚擒住。

他敛眉瞥了一眼温莱差点就能握住的工艺品,轻晃了晃温莱的手指, 低喃发笑道:“看来您已经——做好选择了。”

话音刚落,郁重山不可饶恕地将温莱生拉硬拽拖进方才这间灰尘遍布,就连府邸的佣人都不愿居住的阁楼里。

贵族被他反按在满是污垢的地板上,雪白的脸颊被折腾得脏兮兮,双手让郁重山反缠着,宛如一条搁浅在海岸边不得动弹的死鱼一样。

温莱从未有过如此肮脏的体验,以往的每一次,贵族都被精细娇养得很好,床是柔软洁净的丝绒,卧室是充斥着玫瑰清香装潢富丽的房间,地面铺着颜色上好的红木,并且刷上一层漂亮养护的蜡油。

他不曾像现在这般,在这种难闻到刺鼻的环境中,被人用堪称侮辱的方式冒犯。

鼻息间都是陈旧腐朽的气息,温莱吸一口气便觉得难受,他格外排除这种如同死人的味道,竭尽全力地屏住呼吸,可对方顷刻便察觉到他的举动后,莽撞粗鲁地就将舌头抻进来,急切地去舔舐着贵族的喉咙眼。

“咳····咳。”他身形不稳踉跄着,脸颊满是酡红。

郁重山就那样无动于衷地望着他,仿佛歌剧院里坐在观众席上的看客,安静地观摩着这一出好戏。

他松了松手,放任对方从自己的禁锢下兔脱,仓惶地朝着门口攀爬着。

他苍白的手指也被弄了一手的灰,却无暇管理,指骨绷紧弓着扣着门沿,半个身子迫不及待地探出门外。

雷雨停歇,乌云消散,圆润如盘的银月重新显露于夜空。

薄纱似的月光浅淡地照亮着,那道人影还没完全地爬出来,便被一只难以挣脱的手给拖了进来,旋即“砰”的一声门被重重扣上。

连着两日绵绵雨潮,空气都被潮湿的水汽给充斥填满,透着一股类似发霉长满菌类的气息,很是难闻。

温莱的身上仍旧是脏的,两日前的衣服斜斜胡乱搭在身上,到现在都没换。

头发乱七八糟地乱着,眼睛微肿得如两颗小核桃,明显是哭了很久,身上痕迹遍布红紫交错,活像被人用棍棒伺候了一顿。

他警惕地保持着离郁重山很远的距离,仿佛一只画地为牢的小兽,发现郁重山没有再向自己进攻的欲望后,这才松懈下来。

耷拉着脑袋往胳膊上嗅了嗅,越发觉得自己身上的气味很难闻,陌生,强势,明显是被人刻意留下的味道。

这样的僵持在后半夜发生转变,温莱开始发起高烧,额头滚烫烧得很是厉害,他再也没有精力去提防郁重山,思绪昏沉到倒床就睡。

这种病况让郁重山当即皱眉,赶紧让人将医生请了过来,医生看见后对温莱的体温进行测量后,先是让郁重山对他进行物理降温,随即又让男佣将刚准备的药材进行沸煮。

郁重山趁着这个时间将温莱身上黑一块白一块的脏衣服给换了,用着温水给他进行简单地清理,衣服脱光的那一刻,温莱身上被亲吻啮咬的痕迹就暴露无遗,看着倒像是野兽行径。

郁重山将浸透温水的毛巾拧干,轻巧地擦拭着温莱通红的小脸,面无表情地想:活该,胡乱躲什么?难道我还会真的吃了你吗?

他一边想着手里的力道便不自觉地加大,瞬间将温莱的皮肤擦出一片红,对方似乎在昏睡中也能有感应,苦哈哈地皱着眉轻咛了一声。

郁重山耳力向来灵敏,手稍微一顿便轻了下来,轻柔得犹如在揩拭着至臻宝贵的东西。

药汁片刻后才端上来,等温度稍微凉了些再渡进温莱嘴里,不过喂药并不如郁重山想象得那样简单。

即使是他强硬地掰开温莱的下巴,将浓稠的药水灌进他的嘴里,逼着他咽下去最后还是被温莱呕了出来,黑乎乎的汁水脏了郁重山一身。

三番几次下来,碗里的药一小半都泼了出去,温莱恍如很抵触这碗发苦难喝的药水。

不管郁重山想尽一切方法,即便是用恶毒的语气威胁他,要杀光他身边所有亲近的人,并且就连那个被勾引的女佣塞西莉亚也不放过时,温莱依旧本能地将嘴里的药水悉数吐了干净,没有丁点意外。

这让郁重山脸色阴沉得恍若能滴出水来,极其难看。

“大人。”新来代替塞西莉亚照顾的男佣突然出声道,“让我来吧,您身上的衣服全都湿了,您先去换上一套干净的,以免染上热病。”

郁重山同意了,他将药碗放在桌上,打算换身洁净的衣服再来。

他知道贵族向来注重卫生,有着十分苛责的洁癖,定是自己这身难闻的衣裳让温莱反感,才不愿乖巧地喝下那碗汤药。

而且郁重山不认为自己灌不进去的药,一个还没照顾温莱几天的男佣就能喂下去,要知道,温莱对其余人可是有着严重排斥的洁癖。

他起身按了按额角,一边往门口走一边侧头对着佣人说,“等会儿他还没喝下的话,就将药先放着,等我来了之后——”

话音渐熄,仿佛风沙被人随意扬了一把,诡异又静默地消失了。

郁重山认真回望着,面容的表情凝固且窒息,他仅剩一只的瞳仁里反射出这样一幕平和的场景。

那个方才折腾半天的温莱乖乖地窝在床头,脑袋枕在那个平平无奇的男佣肩上,阖眼沉睡着,而一勺盛着浓汁的汤匙被喂进嘴里,顺着他的喉咙咽了下去。

没有抵触和忤逆,这糟糕的情景落在郁重山眼里,便是最大的忤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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