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突变

“哎,闺女,可不敢这么说,咱们的小本买卖都靠这些官府中的年轻小伙子照顾,咱可不敢怠慢了人家。快走吧!”

阿薇应了一声,和父亲一起出了门。然而她刚推开门,便看到对面墙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她好奇地走上前去,仔细地看起来。原来就在正对门的墙砖上,刻着一朵小花,大概半个手掌大小,十分精致,花蕊花瓣纤毫毕现。阿薇用手摸了摸,是新刻不久的,她的手指上沾上了一些砖屑粉末。

阿薇心里一阵感动,原来昨夜那个家伙来过这里!他一定是不敢进来,踌躇良久,所以才在这墙上刻下了这么一朵花。阿薇轻轻摸着那花朵,心中柔软起来。

“哎呀,闺女,快走吧!”

阿薇又恋恋不舍看了看那朵花,之后追上了走在前面的父亲。

之后的日子里,每天早上阿薇都会发现砖墙上多了一朵花。这每一朵花都形态各异,有的花开得艳丽,有的有些打蔫,还有的只是一个花苞,正欲开放。这些花朵,似乎记录了阿薇与阿鳖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每天一大早阿薇都会充满期待地来到砖墙前寻找新的花朵,笑着轻轻抚摸一番后,才开心地和父亲一起出发。

对于阿鳖来说,有一点点小小的失落,阿薇从未和他提到过这些花朵。“这个傻丫头,还没注意到吧?不过没关系,等到墙上的花朵越来越多,她终会留意到的!”

这一天阿薇来找阿鳖时,阿鳖装作不经意地问:“阿薇啊,你喜欢什么花呢?”

阿薇眨了眨眼睛,“哦,什么花我都喜欢啊,又香又好看。不过花朵总会枯萎,到最后总化为尘泥的。想到这里,我就觉得不好受呢。你可千万不要摘什么花朵送给我啊!”

“哦,这样啊。”阿鳖有些失望,看来阿薇确实还没留意到自己刻下的花朵。

“阿鳖哥哥,你什么时候能了结手头的案子呢?我看你每天都很清闲啊。”

“这个嘛,由不得我。现在这个案子陷入僵局了,暂时没有什么突破。”

“阿鳖哥哥,这个案子结了以后,你见见我的父亲吧!”

阿鳖看着有些害羞的阿薇姑娘,顿时一阵天旋地转,他感觉自己被巨大的幸福击中了。他当然懂得阿薇所说的见见她的父亲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故意装起了糊涂,“啊,我不是每天早上都能见到他吗?”

“哎呀,不一样!我的意思是你得好好地见见他……”

阿鳖故作惊讶,“我每天不都是好好地见他吗?”

“你这家伙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真是急死我了!”

阿鳖笑嘻嘻地拉过了阿薇的纤纤玉手,“我明白,我咋能不明白呢?再不明白,我真成傻小子了。你放心,等这件案子一了,我马上就去你家!”

阿薇气呼呼地一甩阿鳖的手,又踢了阿鳖一脚,“你就是个傻子!”

阿鳖没有躲避,任凭阿薇轻轻踢在他的身上。此时的阿鳖真的是开心无比,别说踢他两下了,就是胖揍他一顿都行。他没想到数十天来和阿薇之间的感情迅速升温,二人甜甜蜜蜜,你侬我侬。今天,阿薇居然主动提到了下一步的事情,真是大大出乎阿鳖的意料。

练完功后,阿鳖送阿薇往出走。“阿薇啊,这套拳法你已经学得差不多了,还有最后三四招,你就学完了。明天开始,你就可以跟我交手了。”

“是吗?那你可得要小心了,我很厉害的哦!”阿薇冲阿鳖做了一个鬼脸。

当他们快走到官府门口时,迎面碰到了黄齐太和两个手下进来。阿鳖冲黄齐太打了个招呼后,带着阿薇从他什么经过。

黄齐太却呆住了,久久回不过神来。刚刚他看到了阿鳖身边的阿薇,只是惊鸿一瞥,就让他魂不守舍。黄齐太连忙问身边的人:“刚才那个女子是谁?”

“头儿,你还不知道呢?这可是咱们附近小西施啊!她是官府旁边卖早点的老孙头的闺女,和焦文虎、阿鳖他们关系很好,这不天天来找他们练武呢。”

“哦……”黄齐太看着阿薇的背影,若有所思。那神情,似乎中了魔一般。

这天夜里,阿鳖还是和往常一样来到阿薇家的门前。他首先掏出一把小刀,借着星光,在对门的院墙之上又刻下了一朵花。这朵花灿烂无比,就像是阿薇的含笑的脸。刻完之后,阿鳖数起了墙上之前他所刻的花朵,一,二,三,……二十二,二十三,一共有二十三朵。

日子过得真快啊,自从和阿薇告白之后,已经过了二十三天了。这二十多天以来,阿鳖像是在云里雾里,甜蜜地快要找不到方向了。就在今天,阿薇还告诉他,让他见见父亲。“这不是让我提亲的意思吗?”阿鳖看着那朵花,傻乎乎的笑了。“傻妹子啊,我刻的这些花你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呢?”

阿鳖心中全是阿薇的身影,他轻轻来到阿薇家的门口,仔细聆听屋内的动静。然而什么动静都没有,想必阿薇已经睡着了。没有关系,阿鳖觉得能守在喜欢的人门外,便很幸福了。不由得,阿鳖又幻想起以后和阿薇生活的日子,不由得又咧开嘴笑了起来。

正在这时,阿鳖面前的门突然“吱呀”一声轻微的响动,慢慢打开了。阿鳖吓了一跳,接着,阿薇披着衣服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你这傻家伙,跑到我家门口干什么?”阿薇瞪着眼轻声说道。

“阿薇,我……”阿鳖很是激动,他万万想不到阿薇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嘘!”阿薇急忙将食指放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是偷偷起来的,你小点声,别吵醒了我父亲!”

阿鳖心里一阵激动,他拉住了阿薇的手,“你怎么知道我在你家门外?”

“那当然了,本姑娘神通广大,什么不知道?你以后可别想背着我干什么坏事!”阿薇骄傲地哼了一声。

阿鳖不由得又傻笑起来。

“我说你啊,天天半夜来我这里,你不睡觉的嘛?天寒地冻的,你就不知道冷吗?”

“嘿嘿,我就想看看你。即使看不到你,在这里感受感受你的气息也好。”

“呸呸呸,肉麻死了!今天我就让你看个够,明天不要再来了啊!老这样下去,你身体怎么受得了啊!”

面对嗔怪自己关心自己的阿薇,阿鳖只顾看着阿薇,仿佛入迷了一般。星光之下,阿薇眼中星光流转,眉目含情,呼气如兰。她身上披着淡淡的光辉,圣洁却又多情。阿鳖心中一阵冲动涌起,他想要伸开双臂,抱住面前这个心爱的姑娘。然而手臂张开的一霎那,阿鳖又犹豫了,害怕自己这样冒犯了这样美丽纯洁的姑娘。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一刹那,阿薇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了他。阿鳖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时间也如同凝固了一般。

一阵风吹起阿薇的头发,飘在阿鳖的脸上。阿鳖如同苏醒过来,他也轻轻抱紧了怀中这个温暖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阿薇在阿鳖耳边轻轻说道:“好了,太久了。我该回去了。”

阿鳖赶快松开自己的手,想到刚才的举动,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看着阿鳖有些尴尬的样子,阿薇用食指一点阿鳖的额头,“看你那傻样!好了,你快回去吧!记得以后晚上不要来了!”

“嗯,听你的,我走。”虽然这样说,但阿鳖还是看着阿薇,身子不忍挪动。

“好了好了,还没看够啊?快走吧!”

“你先回屋,你先回去我再走。”

“不行,你先走!谁知道你这家伙会不会又一直堵在我家门口呢。你要不走,那我也就和你耗着。被我父亲发现了,有你好受的!”

“好好好,我走,我走!”阿鳖又看了阿薇两眼,恋恋不舍转身离去。走出好远之后,阿鳖回过头,发现阿薇还在看着自己。看到自己回过头,阿薇还瞪眼做了一个驱赶的手势。

阿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注满了活力。离开阿薇家所在的烟云巷后,阿鳖马上双手抱紧了肩膀。不是因为寒冷,他只想留住阿薇在他身上留下的余温和体香。

又不知过了多久,天上渐渐布满了乌云,漫天的星光消失了,冷风吹起。在一团漆黑之中,一群行动有素的黑影轻轻走进了烟云巷。

第二天一早,阿鳖还是和以前一样去阿薇的小摊前吃早餐。焦文虎自从阿鳖和阿薇好上了以后,也不怎么去凑热闹了。在二人相会的时候,他也尽可能躲开。阿鳖明白焦文虎的尴尬,所以也不拉着焦文虎和他一起去了。

阿鳖一想到昨日和阿薇相会的情景,心中都感到幸福不已。“今天我见到阿薇,她会是什么表情呢?”阿鳖脑海中已构建出阿薇娇羞的模样,他不由得笑了出来。

然而他快到了阿薇的小摊前,却发现原本应该挤着一圈人的地方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没有。

“咦?这是怎么回事?”阿鳖皱起了眉头,他问前面同样一个失望而归的年轻同僚:“怎么回事?在这里做早点的父女二人没来吗?”

那人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啊!奇怪了,之前就是逢年过节,他们也没有停止出摊啊?莫非,他们搬走了?”

阿鳖心中突然升起不详的预感,他顾不得别的,马上往不远处的烟云巷奔去。

烟云巷静悄悄的,如同往日一样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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