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雪看女儿这阴沉的表情,难受的哭起来。
“优优,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不想告诉妈妈,就告诉你丈夫,但是别拿这些东西来撒气。”
战优优红着眼,瞪着她,“这些东西,留给你们,你们看不懂,有何意义?”
“妈妈,就是想留个想念,妈妈对你有亏欠,是妈妈的错,优优,你别折磨自己,好不好?”
彭雪从得知女儿是被人折磨成这样,她心中愧疚又懊悔,对她就百依百顺,被如此呵斥,也不生气。
可是被女儿反问,她无法回答,无声的抹眼泪。
战优优耐心耗尽,从架子上找到墨水,把几瓶墨水都倒在那些画上,又狠狠地踩了几脚。
“别,别,优优,你别这样。”彭雪想要抢救,却于事无补。
战优优丢开墨水瓶子,语气依旧冷漠,“我画的东西,存在对你们来说就是艺术品,毁了也不影响你们的生活,何必假惺惺。”
“……”
彭雪知道她责备自己,心里难受,低头不说话。
战优优把那些被毁的作品都丢进垃圾桶,看了眼彭雪,冷笑,“你别哭了,像是我欠你的。哭给我看,我只觉得你的戏,演的好假。”
“……”
彭雪的唇发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女儿,竟然说出这么犀利的话。
尖锐的能扎碎心脏。
但不可否认,女儿年幼的时候,她哭的时候,张毅说她是故意哭,制造噪音吸引注意力的,不用太在意。
后来她就很少哭了,也就是自残的时候,疼得狠了,她才会哼几句。
战优优抱着一袋颜料离开。
汤贝贝蹙眉,伸手拉住她,“优优,你是不欠你母亲,但是你母亲也不欠你,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让她难过?”
战优优蹙眉,避开她的动作。
“我没想她难过,当初我哭的时候,她不是也在冷眼旁观吗?若是我错了,她呢?”
“……”
汤贝贝心里也挺不好受,可是看彭雪煞白的脸色,还是觉得不妥。
“优优,事情已经过去,你母亲也意识到当时的错,她也想弥补,她,”
战优优嗤笑,“弥补,我画的那些画,泼上墨水,被撕碎,她能弥补?”
“……你,优优,”
“我不是你,你能哄别人开心,而我不需要开心。”
“……”汤贝贝吐出一口浊气,让开了位置,看她走远,还是不放心,跟了上去。
战优优抱着颜料要离开战家,路上遇见战家其他人,那些人和她打招呼,她刚开始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
但是经过一个背着书包的少年,她脚步停下。
“优优姐姐,你怎么回来了,你看我做什么,你……啊。”
那少年笑着和她打招呼,忽而被战优优泼了一脸的颜料,惊讶的瞪大双眼。
“战优优,你怎么又发疯了,你敢泼我,你,”
战优优又打开一盒颜料,看着那少年说;“你以前,也骂我疯子,泼你几盒颜料而已,不服气就继续骂!”
她说完就把颜料继续往那少年身上泼。
那少年扬起手臂就要反击,却被一声呵斥停下动作。
“战温,你敢打,我就废了你手!”是战砚走来。
战温委屈,又恼怒,告状,“小叔,是她泼我的,我以前哪里骂过她。”
战优优说;“有,我十岁的时候。”
战温今年才十五岁,她十岁,他也就四五岁,看见她发病,像个疯子一样,就骂了几句。
谁会想到,那个时候她不说话,现在却发作。
战砚今天正好有事在战家,没想到会遇到战优优,打了招呼,她也没答应。
看她表情和往常不一般,就猜测可能要出事。
没想到她会突然算账。
既然她还记得这笔账,让她算一算,也不是大事。
“跪下!”战砚呵斥。
战温正是叛逆的时候,让他下跪,那是不可能的。
“小叔,你不讲理,是她泼我的,为什么要我跪下,不,我不!”
战砚教训,“被人欺负了,你不问是非,就要反击,你知道对方的水平是怎么样的吗?
还有战家的家训是什么?不许兄弟姐妹打斗!
当年你骂了她,她如今来找你算账,你就要忍者。”
战温气得脸色涨红,虽然他说道有道理,但是少年有自尊心的,不愿意承认自己有错。
战优优又把一盒颜料打开,继续抹在他身上,战温磨牙,怒吼。
“战优优,你够了,别以为你是女得,我就不敢打你!”
“你来。”战优优没有一点惧怕。
战家人都高,十五岁少年,此时已经比战优优一样高,他抬起手臂,但战优优动作更快,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铅笔,就插在他手臂上。
战温疼的大叫,还想反击,却被她一脚踹开。
“……”众人。
战温跌做地上,惊愕的望着她。
这还是家里那个有精神病的战优优吗?
“你怎么会,这么厉害?”
战优优说;“你打架是为了泄愤,我是为了保命,走开,别挡路。”
战温虽然不服,但被打了,他不甘不愿退后几步。
在对上小叔的目光,他心虚的低头。
战砚冷笑,“不想在这里跪,那就去祠堂跪一天,反思自己的行为!”
“……”
战温委屈,却不敢反驳,憋屈的去祠堂。
战砚加快脚步,追上战优优,说;“你是战家的女孩,纵然嫁了出去,你依旧是,你现在有什么想法,或者想做什么事,小叔可以帮你。”
战优优停下脚步,抬眸看他,“闭嘴,你,让开。”
“……”战砚。
在战家他是第一次,敢让他闭嘴的。
其他人也都吓得不轻,心惊胆战的看着战砚黑了的脸色,再看一脸冷漠的战优优。
她这是被人取代了身体吗?
怎么突然回家,像是变了一个人?
战砚深呼吸,再次说;“你回战家,要做什么?”
战优优不耐烦,“和你没关系。就像当初我被人欺负,你这个一家之主,什么做一样。”
总之一句话,她对战家人,没好感。
“……”
战砚蹙眉,作为一家之主,他没有保护好家里的女孩,是他做的不好。
但他是一家之主,是不可能事事都细致,更何况当初她还有父母,他这个小叔,对于她的事也不好插手。
他让开路,也没有再追战优优。
彭雪心惊肉跳的看向战砚,想为女儿求情。
“战砚,优优还小,心情又不好,你别和他小孩子一般见识。”
战砚摇头说;“是战家欠她的,我不会生气,二嫂,你别多想。”
他脾气算不上好,但还不至于记恨一个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