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5 充分理由2

可实际上他不仅对自己这样,对身边的任何人都差不多。做事太过于理性,干什么都像做数学题,从过程到结果都要求运算正确,都是用得与失来衡量。既不肯无私奉献,又不愿不劳而获。

你说他市侩吧,他能对刘家的巨额财富视若无物,哪怕自己暗示愿意冒险倒贴也不为所动。

如果说是自己魅力不够,那于亚楠更年轻更有活力,应该够了吧?假如他乐意多下点功夫,那个姑娘也会奋不顾身扑上去的。

你说她天性淡泊、视金钱如粪土吧,平日里做的那些事儿啊,无不斤斤计较、锱铢必较、鸡虫得失、讨价还价,和菜市场的老头老太太一模一样,还更甚!

你说他冷酷无情、玩弄女性吧,院子里不光有少妇还有王雅静那样的漂亮姑娘,他却能整天眼睁睁看着不为所动。

就算是格洛丽亚、于亚楠、包括自己,也不是被他用花言巧语所骗,更不是被要挟强迫,无一不是主动贴上去的,非但没有后悔,还会恋恋不舍。

你说他善于讨女人喜欢、专业吃软饭吧,真是太冤枉了。如果世上的男人都用那张破嘴吃软饭,可以算全世界女人的幸事了。除了愿意理解他、能理解他的一小部分女人之外,就没人会上当了。

你说他猥琐邪恶吧,可骨子还有一种锄强扶弱的热血,不光想和说,也真真切切的去做。干的那些事儿连自己都不能说豁得出去,那可真是用命去搏了。

你说他正直可敬吧,我呸!就他做事的手法和思路,充斥着奸诈、狡猾、心狠手辣,没一个能拿的上台面的。必要的话,刘若霜敢肯定,这家伙百分百会出手杀人,还毫不眨眼。

面对这么一个复杂、神秘的男人,刘若霜也曾多次问过自己,能全完投入、相亲相爱几十年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即便自己愿意无条件付出,对方也不会有太多变化。

那样一来就好选择了,即便结婚也只是个表面形势,自己得不到他,索性就放手吧。好在目前看来还没有别的女人能得到,否则真不敢断定会不会因爱生恨,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本来让家里人强烈反对这个活儿是应该由男人独立完成的,找到自己父母感兴趣的话题,然后故意说出让两位老人无法接受的言论,从意识形态层面造成隔阂。

现在就让他省省吧,古人云知子莫若父,反过来也同样成立。自己父母最忌惮什么呢,肯定是孩子。

他们能容忍女婿无钱、无房、无能甚至无德,唯独不能容忍没有后代可以含饴弄孙。只要把这个情况透露出来让父母得知,别说洪涛年纪大、工作差、长相还怪,就算他和刘若愚那么优秀,这门亲事也不可能有好结果。

之所以不直接告诉父母,这不是还有奶奶在嘛。和二叔二婶比起来,自己的父母城府还是不够深,考虑的也没那么全面。

刘若霜所做的一切洪涛是丝毫不知情,他还在绞尽脑汁找话题准备和未来岳父岳母来一番意识形态方面的唇枪舌剑呢。不用太激烈,能让对方感到反感足矣。

文化人最烦什么?必须是思想上的对立,用他们的话讲叫做志同道合。用老百姓的话讲就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可是吧,坐在茶几对面的老头今天好像特别随和,你说啥都点头,要不就不吱声,盯着棋盘发呆。

试探了几次之后,洪涛干脆就闭嘴了。刘父不是随和,也不是虚怀若谷,人家是根本没注意听自己说啥,全身心的琢磨棋局呢。

棋局还没下完,刘若霜的奶奶又发话了,让洪涛过去聊聊。老太太虽然出了院,可状态并不比在医院里强多少。

说是聊聊,实际上老太太已经不太能说清楚话了,到底听不听得见谁也说不准。唯独能准确表达心情的就是一双浑浊的眼珠,当看到儿女都在身边,孙子辈又有了女朋友、男朋友之后,那种欣慰的眼神溢于言表。

按照刘若霜的说法,医生已经基本放弃治疗了,这不是病,是灯枯油尽,谁来治、去哪儿治疗都是白搭。

保不齐哪天一觉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与其在医院里靠药物吊着,整天挨那么多针,真不如回家过几天舒心日子。

别看是大富大贵之家,刘若霜父母弄的家宴却并不奢华,大虾、排骨、带鱼,都是家常菜,唯独一道能称得上有点特殊的菜,是由店家用保温箱送来的烤鸭外卖,还带着一名厨师,现场把鸭子片完。

菜到底是啥味道洪涛都没怎么品尝,他光顾着找机会和刘若霜父母抬杠了,可是刘若愚的父母突然活泛了起来,不停的问各种问题,还深入探讨,直到一顿饭吃完,还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被人讨厌。

“我他娘的就不信了,老子就混不到人嫌狗不得见啦!”

吃过了午饭,洪涛是真有点急了,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活动了活动面部肌肉,打算破釜沉舟放大招了。要说自己能多讨人喜欢不清楚,但有多讨人厌那是很有把握的。只要再放开点、步子再迈大点,就必须能得逞,那个讨厌劲儿一般人是忍不了的!

可是等洪涛自我鼓励、自我暗示完事,从卫生间里出来时,立马又傻眼了。客厅里的人正在穿外衣,看意思是要出门。刘若霜还很体贴的问了自己要不要跟着大家一起,去看看刘若愚父母给儿子准备的新房!

“我、我下午还有点事儿,这次就不去了吧。改天等小虎有时间,让他单独带我去仔细看看,好好学习学习!”

需要跟着去吗?肯定是不需要啊,哪儿有追着未来老丈人、丈母娘找骂的。就算自己不在意,也得考虑到王雅静的心情,到人家新房里去抬杠拌嘴找气受,太没溜了。

“得,画和象棋算是白搭喽……下次我可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礼物了,要不我去松花湖买点冬捕的大鱼回来?”

等房间里就剩下自己和刘若霜之后,洪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来了个葛优躺。这一上午装的太累了,不光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脸皮都笑抽筋了。最主要的还是心里疼啊,本以为一次性就能解决问题,没承想让自己玩成了连续剧。

“你自重点啊,我家可有摄像头!”刘若霜自打吃午饭就冷着一张脸,现在依旧没什么好气,一边在卫生间里补妆,一边对洪涛的德性提出了警告。

“老两口不会这么变态吧,在家里还装探头,这是要防着谁?是不是咱爸带过其他女老师回家谈工作,把咱妈惹急了?要我说必须是咱爸的错,外面那么多宾馆饭店不去,非回家聊,这不是赤果果的挑衅嘛……哎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别乱扔,还带着水呢!”

白白损失了一幅画和一副象棋,洪涛的心情也不太好,现在又被唠叨一顿,身体可以端正,嘴就不成了,一大套屁话立刻滚滚而出,矛头直指刘若霜及其父母。

结果被从卫生间里扔出来的毛巾打了个正着,这肯定不是擦脸毛巾,搞不好就是擦脚布,太恶心了!

“别耍嘴皮子啦,我知道你不怕探头,你是正人君子嘛……活动活动吧,还等着晚饭啊!”刘若霜补好了妆,从衣帽间里拿出洪涛的大衣,冲门口努了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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