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贵妇真热情啊,我敢肯定昨晚在酒会结束时,那位娜塔莎夫人邀请我去花园转转的目的绝不单纯,她的眼神就像是饥渴到要把我连皮带骨吃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咱这大龄光棍在游戏里居然还这么吃香啊。”
第二天一早在从巴塔辛城离开的马车上,呜喵哥一脸回味的贱兮兮的表情,对身旁的烟桑小声说:
“唉,可惜咱们都是一群‘死太监’,该死的阿尔法公司,明明有能力做18+内容的,偏偏就是不开!不但不开,反而还变着花样的诱惑我们,就像是挠痒痒一样。
气死个人了。”
“你是不是傻?”
烟桑表情古怪的左右看了看,随后一脸贱兮兮的凑到呜喵哥耳边说了句什么,又把手指竖起来摆了摆,那一脸风骚的表情让呜喵哥瞬间瞪大了眼睛。
“我靠!居然还能这样?我怎么没想到?你这家伙!卧槽,我感觉你好像不小心卡了个非常可怕的BUG。”
“哎呀呀,只是浅尝辄止而已啦,鬼知道居然真的可以.”
烟桑一副“回忆满满”的姿态,摩挲着手指低声说:
“而且我他娘也不敢拿自己的游戏账号赌这种事啊,看到她还媚眼如丝的邀请我继续之后我就借口跑了。不骗伱,昨天一晚上我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踢下线。
天地良心,我真不是故意的!
不过这游戏的人物建模真TM逼真!各种意义上都是如此,简直离谱!”
“嘘嘘嘘,这事不能传了。”
呜喵哥担惊受怕的拉着烟桑说:
“别让其他人知道!这要是传开了让开发组知道他们漏了这一部分18+游戏内容的封锁,指不定还要出啥事呢。”
“你以为我傻呀?”
烟桑撇嘴说: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这么一个好玩的BUG,我肯定自己留着玩啊,现在也就你知道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
“很好,那我们约定共同保守这个秘密!”
呜喵哥一脸严肃的举起小拇指,烟桑也和小孩一样和他拉了拉钩,至于有色心没色胆的学生党们,这会还在另一辆马车上激烈讨论昨晚的女NPC哪个更漂亮呢。
他们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还停留在“舔屏”的程度而他们的同行者却已经吃到肉了。
车车正在炫耀自己被两个贵族小姐邀请跳舞结果被其他人狠狠的鄙视,就他昨晚那个没见过世面的手足无措的样子大家可都看到了。
不过这车队里除了这些因为“见了世面”而欢乐不已的小玩家们之外,比起它出发时,在返回的途中又多了几辆大马车,而且里面都放满了棺材。
那是荆棘氏族白山派系的死忠成员,要跟随米莉安执政官返回猩红堡与安德烈伯爵汇合。
米莉安也着急返回向墨菲汇报此行的成果,因此车队行进速度很快。
现在猩红堡行政处也鸟枪换炮,在得到了猎巫人们上缴的500匹狩魔战驹后,连拉车的马都换成了好马,按照这速度今天午夜就能返回猩红堡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在猩红堡的血鹫回廊的“外交区”中,安德烈伯爵正在自己最信任的下属讨论着他刚刚“争取”到的那份工作的具体内容。
不过因为此时是白天而且正值黎明将至的缘故,对安德烈伯爵忠心耿耿的仆从维斯塔就有些无法集中精神,那种难以忍受的困倦,让他不得不一口接一口的饮下热茶,但效果很差。
只是安德烈自己虽然也偶尔打个哈欠,但他的情况明显要比维斯塔好很多。
或许是墨菲之前介绍的那套见鬼的“日行者小技巧”还真有点用?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手里有一个代号‘穿山甲’的豺狼人细作,而它目前已经和狼毒氏族接上了头,它会作为向导将狼毒们带入猩红堡。”
安德烈看着眼前摆放的下水道三层的地形图,他眯起眼睛说:
“我们要利用这个机会,并且不断扩大自己的优势最终将那些狼毒杂碎们骗入我们为他们准备的致命陷阱里再一击破之!
听起来很简单,只是落在执行层面问题就很麻烦了。”
“是的,主人。”
维斯塔打了个哈欠,在伯爵身旁低声说:
“最大的问题是我们人手不足,虽然您现在的十几个仆从绝对忠诚,他们都是从王室仆从中自愿与您一起投入荆棘氏族的勇猛之士,但论及灵巧的心思必然不及狡诈的血鹫,让他们打打杀杀没问题。
但这种需要智慧的战略我们得另选人手。”
“这个问题很快就会得到解决,白山派系中的那些中坚成员很快就会到来,今晚我们就能见到他们。”
安德烈喝了口宫廷红茶,摆手说:
“我们的派系被大公除名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坏事,那些不坚定的投机者已经主动离开,剩下的都是可信的忠臣!我突然觉得我们以前的思路有些问题,维斯塔。
我们或许应该重新审视一下白山派系的内部架构,从这一次的失败中汲取一些智慧。
如果我说在特兰西亚的这段时间学到了什么,那就是光有理想是做不成事的。
以前的我太理想化了。
我亲爱的维斯塔,我们得从头开始重建白山派系,墨菲对血鹫氏族的管理模式值得学习,因而我已经做了决定,我要任命你为我的情报主管。
就如阿黛尔夫人在墨菲身旁的位置,这一次和阿黛尔夫人的工作交接也由你全权负责。”
“我当然愿意为您服务,主人。”
忠仆维斯塔点了点头,但随后他又说到:
“然而,想要在特兰西亚建立我们的情报网相当困难.”
“不,我的意思是我们先不要考虑之后的事,我们先融入墨菲的体系中,把自己视作特兰西亚体系的一部分并服从他的指令。先学习!然后再谈成长。”
安德烈纠正道:
“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放下与他们对抗的心思,以应对黑灾的名义融入这片大地。”
“但这对您的利益没什么好处!”
维斯塔吃了一惊,他立刻劝阻道:
“狼女陛下给了您优待,主人!只要墨菲领主的统治失败,您就能成为这片大地的主人!这显然是您的姐姐心中对您的愧疚和补偿。您不应该拒绝这封赏,我们不给血鹫氏族捣乱已经相当体面了,怎么还能帮助您的政敌稳定局势呢?
这相当于您亲手放弃了这块领土,这或许会让狼女陛下对您感觉到失望。”
“如果我告诉你,我其实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想过要插手特兰西亚的政务,你会不会觉得我疯了?”
安德烈一口饮尽杯中的热茶。
他靠在椅子上,看着从小照顾自己的忠仆。
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当时还很年轻的维斯塔就被指定为他的管家,可以说,比起自己那位总是距离自己很远的姐姐,维斯塔才更像是自己的家人与长辈。
因为在这位忠心耿耿到与他一起步入午夜的仆从面前,安德烈总不会过多掩饰自己的想法。
他揉着眉心,如分享秘密一样轻声解释道:
“将特兰西亚变作自己的封地这种事根本就不在我的计划之内,不止因为这片大地闭塞野蛮难以管理,也不只是因为它仿佛被灾难诅咒一样要承受来自世界的源源不断的恶意。
还因为我在很早之前就意识到,我们的国家永远不可能控制特兰西亚!
从冰湾到卡夫霍卡大平原一线已经是诺德托夫王国的势力能抵达的最远的边疆,维斯塔,我们的国家就像是个垂垂老矣的巨人。
它依然很有胃口,但它老迈腐朽的躯体已经不足以支撑它继续吞并更多土地了。
实际上,我的姐姐之所以会同意路易王的出兵邀请也并非出自她的渴望,我曾与她交谈过,趁着十年战争出兵攫取利益是为了安抚国内的鹰派。
对于姐姐而言,她对于内部改革的兴趣要远大于对外战争。
她很清楚,拿下了丰饶的土地却无法有效管理会给国家造成的麻烦就相当于一个流血不止的伤口。
你的家族世代为王室效力,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们的国家现在是个什么鬼样子。
卡夫霍卡大平原的丰饶根本不足以让王国恢复元气,相反,我们还得为占据新的领地而继承那些源于人民的敌意与反抗。
冬狼军团在大平原核心地区驻扎不到一个半月,就已经镇压了超过四十起大大小小的叛乱。
这太可怕了。”
安德烈如此就如一个忧郁派诗人,他叹气说:
“我们连卡夫霍卡大平原都吃不下,因此就算我拿下了特兰西亚又能如何?不过是名义上的胜利,实则只会进一步消耗国家已留存不多的宝贵元气。
我们僵硬的体制和金雀花王国不一样。
我们无法通过拓张来快速消化并积蓄力量,因此在我的姐姐送来那份与墨菲的协议之后,我就知道她的意思。
她不是因为愧疚所以想给我一个成为总督的机会,她只是希望我借此情形能顺利脱离荆棘氏族与我的那位先祖对我的控制。
我的姐姐确实对我有所愧疚,但并不是你想的那种补偿。
但我
就我本人来说,在特兰西亚能得到历练与成长,从而让自己成为对国家有益的人比我个人荣辱更重要!
我的国家需要我,我的姐姐也需要我。
维斯塔,我小时候就曾告诉过你,我对王位没有任何兴趣,但我愿意为这份血脉履行我的职责。
所以,你明白吗?
我要在这里做的从来都不是和墨菲抢夺那个可有可无的总督位置,而是把这里作为自己的试炼地,让我尽快的强大起来。
我的姐姐可是一位注定做出一番大事业的女王,她动动手指就能给我一块比特兰西亚好上百倍不止的封地。
但我真的需要吗?
不。
我需要的是成长。
不只是个人力量,还有其他方面。
甚至于夏妮大公解散了白山派系看似是在打击我,但我这些天也明白过来,我的祖先只是看出了我的稚嫩与白山派系外强中干的情况。
她解散了那个什么都干不成的派系,是为了给我一个从头开始的机会。
就在这里!”
安德烈眯起眼睛,他冷声说:
“就在这里直面黑灾的威胁,就像是把一块凡铁丢进熔炉,要么浴火重生,要么以自己的死亡捍卫英雄王的血脉,我要重建我的派系!
而且这一次将不再是小孩过家家。
就如烈火淬炼宝刀,总要找个够格的对手试一试这锋刃,狼毒氏族灰爪派系就是我要面对的第一个对手。
我们要击溃他们!
我们吞吃他们的鲜血与营养,我们要在他们的尸骨上塑造出白山派系的崛起根基,并最终真正成为诺德托夫之影。
我们终将成为狼女之影!
我们终将推动荆棘氏族的改变,让这个独立于王国境内已经数百年的异族真正成为诺德托夫统治体系的一环。
我们会让黑夜下的血族刺客们成为我的姐姐在统治她的国家时,手中最锋利的那把王者之刃!
是的。
这就是我的理想。
我已经不再迷茫了,维斯塔,我已经有了前进的动力便不会在混乱的世界中再一次迷失方向。”
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
但忠仆维斯塔眼中却有藏不住的担忧,这份担忧甚至在这一刻敌过了来自午夜的呼唤让他从困倦中重新清醒起来。
他将安德烈从襁褓中的婴孩养大,他太了解自己这位小主人了。
安德烈性格里有一部分扭曲的渴望是不能被公诸于世的,比如他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那种崇拜般的狂热痴迷。
虽然狼女陛下确实是一位在各个方面都极为杰出的年轻统治者,但安德烈的这种痴迷迟早会给他引来相当可怕的麻烦。
偏偏自己这位小主人还很执拗,他其实从未向自己所在的氏族效忠。
维斯塔很清楚。
安德烈效忠的对象从始至终都只有他那位姐姐,而夏妮大公显然也知道这一点。
终有一天,白山伯爵必须在他的氏族和他的国家之中选一个,而到那时,他就必须直面他真正意义上的‘祖先’了。
夏妮
这个能亲手把自己尊长推入火坑并面带笑容的目送她归入永寂的吸血鬼大公,在面对那种情况的时候,也绝对不会因为她和安德烈的血脉关系就手下留情。
因而,维斯塔知道,自己的小主人已经选择了一条哪怕对于吸血鬼来说都布满荆棘的危险道路。
也正是在这一刻,维斯塔突然明白过来,他脑海中仿佛有闪电劈下,让他惊呼道:
“您您打算和墨菲领主结盟?”
“哈,你终于明白了,我亲爱的维斯塔。”
白山伯爵终于露出了发自心底的笑容,他说:
“是的,墨菲是个杰出的首领,哪怕他不可能服从于我的姐姐,但他已经亲手击溃过一名血族大公并‘征服’了另一名大公。
我当然要和这样的人结盟,只为了更伟大的目标和利益。
我相信,在我未来必须于国家与氏族之间做出艰难选择时,墨菲和他的血鹫氏族会成为我最大的底气之一。
我的祖先从未阻挠过我的野望。
她似乎也很期待我会在最终交出的那份答卷,我知道这很难,但我不会放弃,我最终会成为荆棘氏族历史上的第一位男性大公.
我会带着我的氏族投入我的国家之中,成为姐姐大人无可争议的忠仆,并为她永世守护她的国家与她的信念!
这是我在儿时和她做出的约定。
当然,这些都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我们现在必须踏踏实实的完成手头这件事,该如何将狼毒氏族引入我这个新手猎人布置下的第一个狩猎陷阱里。”
“这并不困难,主人。”
维斯塔眯起眼睛说:
“我们可以让那个穿山甲带人过来,然后抓住他们,强迫他们改换门庭,荆棘氏族在方面总是相当擅长。”
“不,这太冒险了,我们不能低估那位柯兰多先生的敏锐,那可是一头从狼窝里拼杀出来的头狼。
我们得更聪明一点,让他们自己排除掉风险,让他们自己心甘情愿的踏入陷阱。”
安德烈看着眼前的下水道地图,在沉默了几秒之后他说:
“维斯塔,你钓过鱼吗?”
“啊?”
忠仆被这个问题弄得有点懵。
钓鱼?
就诺德托夫那个在夏天都会让河流结冰的鬼地方,谁会有心思去钓鱼啊?
“我最近喜欢上了垂钓,并且和一位同样喜欢垂钓的勇士成为了钓友。”
安德烈笑了一声似乎是想起了某些快乐的事,他低声说:
“那位勇士向我分享他自己做的饵料,还向我传授了钓鱼的秘诀,比如,打窝是个很重要的环节。我们要先用美味之物打窝,要先给饥肠辘辘又无头无脑的鱼儿一点甜头,然后,它们就会在食物的诱惑下一口咬住会让它们送命的鱼钩。
我亲爱的维斯塔,我记得你很久之前在北风堡的大剧院里有一份兼职,对吗?
所以,你一定很会演戏咯?”
“呃,这只是我的小爱好,主人,但我确实很喜欢那种表演的感觉。”
“很好,接下来我需要你在这方面的天赋。如果一位虚弱的血鹫伯爵还不足以让野狼上钩,那么再加一位因为被贬谪而满心失望又与本地领主矛盾重重的荆棘伯爵,大概就足够散发出诱人的胜利清香了。
我得善用我这个独特的身份
唔,狼女陛下的弟弟,一个心怀不满渴望改变的大人物,在任何情况下都会成为最好的鱼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