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摸了摸裴止尧的眉眼，小声感叹:“也没有那么可怕嘛。”
裴止尧上床，躺在了她的身边:“什么可怕？”
迟染靠在了他的怀里，戳了戳他的胸膛:“你啊，你不知道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把我吓坏了吗？”
“那现在呢？”
迟染抬头看他，依旧是唇色殷红，眼眸漆黑，冷白的肌肤在灯光下更显透白，和以前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迟染却很清楚地感受到，那氤氲在裴止尧眉眼间的阴翳和幽暗感明显褪去了很多，只剩下了缱绻的温柔和暖意。
她笑了笑:“现在好多了，像个人了。”
裴止尧眯起眸，泛着危险的光:“我以前不像人？”
“……”
这不是重点……
迟染轻咳一声:“当然不是，只是……”
她收起笑容，表情严肃，眼底闪着炙热的光:“现在的我，会更想要去了解你，多一点，再多一点。”
而不是像以前那样，面对喜怒无常的他只会选择逃避。
裴止尧低眸看着怀中精致的面孔，细密的睫毛轻晃了晃，许久之后他启唇，声线低哑:“你已经足够了解我了。”
彼时的迟染还不明白裴止尧这句话的意思，她只是懒懒地躺靠在他的怀里，轻哼了哼:“还不够。”
这次，裴止尧没有再回复她，只低头亲吻着她，动作轻柔，浅尝辄止，像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只是没过一会儿，就又变得猛烈，他撬开迟染的唇，恨不得将她每一寸领域都沾染上自己的气息。
就在两人情迷意乱之时，床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迟染清醒过来，摸了摸肿胀的唇，推了推裴止尧的胸膛:“我先接电话。”
裴止尧抱着迟染，眼眶泛着情欲的殷红，席卷着幽暗的不悦，他皱着眉，没说话。
迟染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微微愣住。
裴止尧自然也看到了屏幕上跳动的字眼，眼底闪过一抹戾气，红色开始弥漫至瞳孔。
迟染见状，想也不想直接挂了电话。
裴止尧的戾气收敛了几分，眸光依旧幽暗:“怎么不接？”
迟染勾上了裴止尧的脖子，眨了眨眼:“你要是介意，我就不接了。”
是裴奕谨打来的电话。
除了最开始的时候迟染确实因为任务对他动过念头，后来就已经完全没了这方面的心思。
裴止尧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占据了她整个生活。
裴止尧眸色暗了暗，没说什么。
谁料这时，铃声再一次响起。
“接吧。”
裴止尧喑哑的嗓音听不出情绪，“看看他说什么。”
迟染撇了撇嘴，这个点打过来，肯定是祝她新年快乐了吧。
她狐疑地看了一眼裴止尧，确定他没有发怒的迹象，才慢吞吞地按了接通，打开免提。
语气疏离:“喂，裴总？”
裴奕谨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冽、好听，与往常不同的是，增添了几分亲昵:“睡了吗？”
话音刚落，迟染明显感觉到身边人的戾气又重了一分。
“嗯，已经睡了。”
所以赶紧挂电话吧。
“抱歉，打扰到你了。”
迟染皱了皱眉:“裴总有事吗？”
“今天是跨年夜，”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迟染，新年快乐。”
“……”
果然不出迟染所料，她偷偷看了一眼裴止尧，他眼底已经布满了阴翳。
“多谢，裴总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
“阿尧在你身边吧？”
裴奕谨突然打断，迟染一怔，在裴止尧的注目下点了点头:“是。”
“我就知道。”
裴奕谨清淡的嗓音中隐隐夹杂着几分忧郁，“你们……在一起了？”
这次，迟染没有任何犹豫地应声:“嗯。”
“那我应该……恭喜你们。宜安镇过得还习惯吗？”
“呃……”
迟染实在不想继续聊下去了，不咸不淡地道，“挺习惯的。”
裴奕谨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她的抗拒:“准备什么时候回帝都？”
“我会跟阿尧一起回去的。”
阿尧……
庄园里，裴奕谨听到如此亲昵的称呼，清冷的眼底划过一抹异色。
他正欲开口，电话那头响起了裴止尧幽凉诡谲的声音:“大哥，以后少给我女人打电话。”
嗓音一顿，道，“我不喜欢。”
话音刚落，电话被直接挂断。
裴奕谨低眸看着手机，眼底的冷色越来越浓。
——
迟染眼睁睁地看着裴止尧丢下了这么一句后，直接把电话挂断了，明显已经怒了。
她有些不解，都这样了裴止尧干嘛还非要自己接电话，这不是主动找气受吗？
裴止尧并不知道迟染此刻在心底腹诽着自己，让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裴奕谨这通电话的态度很诡异，和之前开机仪式的饭局上的态度截然不同。
那晚，裴奕谨把他单独叫出去，问他:“你和迟小姐，是怎么回事？”
他掐灭了手中的烟，斜眼看他:“你认为呢？”
“我认为，你对她很不寻常。”
裴奕谨明明笑着，眼神却很淡漠，“看上她了？”
“大哥何必明知故问？”
裴止尧站直了身子，回望过去，幽暗的眸镀了一层冷戾，“是想跟我抢？”
“不会。”
裴奕谨答得极快，转眸看向前方明灭的灯光，“我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让我们兄弟反目成仇。”
裴止尧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最好是这样。”
他转身，推门进屋。
那次，裴止尧虽然并不相信他口中所谓的兄弟情，但裴奕谨的态度显而易见。
那是明确不会插手他和迟染之间的态度。
裴奕谨也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可今天的这通电话，裴止尧明显能感觉到裴奕谨语气中的异常。
这种异常，究竟是什么时候改变的？
他盯着迟染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上次说，杀青之后，他拿了合同亲自过来找你？”
迟染一怔，不明白他思绪的跳跃，老实地点头:“对。”
“在这之前，他还找过你吗？”
“没——”
迟染话音一顿，脑海突然想起某个画面。
裴止尧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找过？”
(不记得的朋友指路10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