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周紫黛又出现了

瞧着他吃惊的神色,王氏又道:“年儿,你终究还是没有尝过这世间的险恶,将一切看得太过单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她叹息着摇了摇头,这也是为何要提前计划的原因,因为固城一破,利州城池便少了外围防御,那么依照北仓国的国力利州城破只是时间问题。

利州城池破了之后陪都的门户便失去了,到时候陪都的权贵就像是一盘散沙,起不到一丝一毫的作用,甚至极有可能会成为北仓国的祭品。

——那么身为质子的大儿子又当如何?她深知自家丈夫的狼子野心,若是事情败露新帝会放过那孩子吗?答案是否定的。

每每午夜梦回之时,她总是恨不得以身相代,只可惜这世上没有那么异想天开的事情。

“我知道你心志高洁不愿蒙尘,所以这才给你寻了一门当户对的姑娘,你可莫要让母亲失望。”

她唯一能为几个孩子做得就是加重筹码,日后和那人争夺的时候不至于输得太惨。

然而,这孩子终究是无法理解自己。

“吆,这是在干什么呢?”

双目相对的母子被一道声音打断,抬眸望去只见一打扮妖娆,身姿起伏的女子像是水蛇一般扭动着腰肢,声音若不是带着几分刻意当也清脆又魅惑。

当然,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定睛细看正是多时未见的周紫黛。

王氏瞧着这二人脸色倏地拉了下来,眸色里布满了厌恶:“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樱姨娘铜铃似的笑声又传了过来,言辞间尽是嘲讽:“姐姐莫不是人老糊涂了,这刺史府妹妹哪里去不得?”

“木樱,你休得放肆。”

王氏这下是真的起来肝火,特别是看到她身后的周紫黛时,她没有想到自己如珠似宝当作亲生女儿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居然会是自己死对头的女儿。

为了给周紫黛谋一个好的出路,她可是真真舍得啊!

当初若不是神秘人给自己了一纸书信,她将当年的事情彻查了一遍,尚且不知自己的府宅居然会出现狸猫换太子的一幕,也怪不得木樱对她那小儿子不甚看重。

那个小儿子才是是去那个姨娘的骨血,而周紫黛才是她的女儿。

“姐姐,您何必恼羞成怒呢?这些年还多亏姐姐如珠似宝地对待我的女儿,否则这孩子也培养不出如今的气韵来。”

樱姨娘说这话的时候眼眸魅水倾荡,让人不由得沉溺与她的风采之中,只可惜她施展的对象是她的死对头,恨不得撕碎了她的死对头。

——所以这媚眼算是扔给了瞎子看。

“不过是将豺狼当成了羊而已,你这女儿果真和你一般蛇蝎心肠。”

她可以容忍自己养了仇人的女儿,可她无法原谅她居然害了自己的女儿。那个还没有来得及降生的女婴,居然是她动的手脚。

当年她年纪尚幼便如此心狠手辣,如今可见一斑。

听着她谴责的语气周紫黛唇角只是勾着淡淡的笑意,朝着不远处的周承年道:“五哥哥如今越发不爱说话了,平时你对黛儿不是最好的吗?”

“……不要脸。”

不等周承年说话王氏已经恨不得找人将这母女二人扫地出门,当初老大在陪都为质子,小儿子又素来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和她的关系虽好却也不至于特别要好。

可年儿却不同,两个人的年纪相差不大,他是真的将其当成了自己的同胞妹妹呵护,然而现实却狠狠甩了他们一巴掌。

“母亲,您这话可就过了,女儿怎么说也是父亲的骨血,怎么就不要脸了呢?”

周紫黛笑语盈盈脸上不见半丝戾气,可王氏却不会被她这笑容骗了去。怎么谁也是她身边长大的孩子,她焉有不知的道理?

别看她笑的时候如同三月暖春,可那骨子里面是冷的。

母女俩耀武扬威了许久这才离去,而王氏一口气呼不上来险些晕过去,好在一侧的周承年将其扶住。

“这就是你的父亲。”

王氏不好在儿子面前说周夏的不是,可看到周紫黛的那一刻铺天盖地的恨意还是让她心智有些失守。自己女儿的长明灯如今还在白马寺摆着,可他居然将送到庄子里面自生自灭的周紫黛接了回来,这心是不是也太偏了一些?

——他这就是再给王家交代吗?

周承年眯了眯眼,最终叹气将她扶了进去,而顾锦姝回到顾家不久便听闻了固城被攻破的消息。

那个时候她刚换了一身衣衫出来,顾锦和就像是一只灵猴似的蹦跶到她跟前,眼睛里面尽是恐惧与不安:“姐姐,固城破了,人都死了。”

“你哪里听来的?”

顾锦姝眼眸稍稍一耷拉,虽然知道固城被破是迟早的事情,可她这心还是微微紧抽了一下。

“大表哥同外祖母说得时候我偷听来的,听大表哥说屠城,活下来的人百不存一。”

他年纪小尚且不知道屠城有多么的严重,可当听到一百个人里面甚至都没有活下来一个的时候,有一种名叫恐惧的东西在心里面不断的蔓延,像是要吞噬了他一般。

“这当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那个男人一向血腥与暴戾,也正是因为这才让大周朝的人闻风丧胆,以至于短短的时间内便丢失了一半的领土。

“姐姐,您说他们会不会杀到秦州来?”

瞧着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顾锦姝伸出自己的手摸了摸他的头颅:“不会,就算是杀来姐姐也会保护你。”

上一世你为护我周全身首异处,那么这一世我愿为你竭尽所能。

许是听出她这话语里面的认真,顾锦和的脸色微微好转了一些,看向顾锦姝的眼眸多了征求之意:“姐姐,我已经想好了,我暂时不会去秦州书院读书了,我想学武。”

“练功可是很吃苦,你能承受得住吗?”

他从小也没有受过多少罪,前些时日和沈青辞练过一段时间,也不知道有没有进展。

“姐姐,你这是看不起人。”

他唇角一撇尽是委屈,而顾锦姝只好笑着哄他。此时的顾锦姝俨然不知道,有一个人在秦州水域一个劲念叨她。

船板上,周念瑾两个小脚丫不停晃动着,望着这一江池水神情微微有些淡漠:“周叔,我有些想父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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