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二合一

芬芳庭的盈利宋佩瑜分成了五份, 一份拿去香皂庄子,做庄子账上的周转。一份拿去烧玻璃的庄子继续实验,一份拿去制火药的庄子。

还剩下两份, 就先放在手上。

拮据了段日子,宋佩瑜久违的体会到有钱的快乐。

虽然宋佩瑜拮据的时候也不影响生活, 但谁能拒绝有钱的底气呢?

朝堂初八才会恢复上朝,学堂初十开课。

宋佩瑜数着仅剩无几的假期, 正要去睡觉, 却见玲珑招呼着小丫鬟们大包小包的从外面进来, “主子可是忙完了?您看看这些衣服配饰如何穿戴才顺心, 防止迎亲路上和晚上宴席有什么意外,咱们至少要先准备三套。”

明日竟然就是宋景明成婚的日子, 宋佩瑜一手拍在脑门上, 要不是玲珑提醒,他真是要忘得一干二净。

好在叶氏见宋佩瑜突然忙起来, 临时改了主意, 将原本要宋佩瑜在迎亲时做的事交给了别人。

“大夫人说, 您要是有时间去迎亲就去凑个热闹。若是没时间,就在府里招待客人。从头到尾都不露面, 她可要生气了。”玲珑边将叶氏的交代告诉宋佩瑜,边将每套衣服和配饰都展开给宋佩瑜过目。

宋佩瑜当然不想错过宋景明的婚事, 他还特意让金宝拿着他的牌子去宫门等着,宫门开锁就找人传话, 催宋瑾瑜出宫。

婚事, 昏事,行正礼的时辰在黄昏,宋氏的迎亲队伍则在午时后出发。

虽然宋府和吕府只隔了两条街, 迎亲的队伍却要绕过整个西城,让众人都知晓宋氏娶亲后,才往吕府去。

吕氏人丁兴旺,在进门的时候,宋景明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礼,乐,射,御,书,数他尚且还能应对,胸口碎大石真的不行。

宋佩瑜看热闹看得十分开心,见宋景明实在没办法了,才找宋景珏嘱咐了几句。

宋景珏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小跑离开。

若是有吕府的人注意到宋景珏离开的方向,就会发现那边隔着半条街就是千牛卫的府衙。

吕府大门处,宋景明又和吕氏兄弟僵持了会,丝毫没有进展。

这时突然从侧面冲出

一队人来,个个身上都穿着千牛卫的衣服,为首穿着红衣的正是宋景珏,“兄弟们冲啊!将这群棒打鸳鸯的人抬走,回头我请你们去最好的酒楼吃喜酒!”

可怜堵门的那群吕氏公子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发生了什么,人已经被蜂拥而上的千牛卫抬走了。

随着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宋氏迎亲的队伍终于进了吕府大门。

有旁支的族人来拉宋佩瑜去前面,连声道,“后面还有女眷堵门,可惜不能再用千牛卫了,十九叔千万要哄住那些贵夫人,三哥娶亲的最后一关就看你了。”

宋佩瑜顿时如临大敌,却架不住族人力气大得很,轻而易举的将宋佩瑜抓到了最前面。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新娘子终于被接回了宋府,宋佩瑜却仍旧不能得闲。宋景明的婚事能称得上是永和帝定都咸阳后,咸阳最盛大的喜事,其中的政治意义也非同一般。

到宋府来参与喜宴的宾客五花八门,不仅朝堂的大人们几乎都在,还有许多仍旧在推脱永和帝入朝邀请的小世家。

宋佩瑜回到宋府,连忙换身衣服再去招待宾客。

虽然主要的席面都在天星阁,但宾客太多,其实整个宋府都有流水席,包括宋佩瑜的天虎居也不例外。

因着钦天监监正的事错过了最后准备的机会,宋佩瑜就显得格外匆忙些,他却没想到先主动来天虎居的是平彰和盛泰然。

平彰身上丝毫不见昨日的狼狈,满脸喜气洋洋。

盛泰然则不同,他人有些内向,不怎么敢看宋佩瑜,甚至有悄悄往平彰身躲的动作。

两个人都带了格外的礼物,这礼物是给宋佩瑜的,算是他们的交际。

宋佩瑜亲自带着二人落座,露出苦笑,“近日事情太多都赶在了一起,我昨日想起来今天就是喜事时已经宵禁,没给你们发请帖委实是我失礼。”

盛泰然闻言,眉目间的不安和尴尬散去了些,却仍旧不知道该和宋佩瑜说什么,他们在学堂的时候就鲜少有交集。

同样在学堂时鲜少和宋佩瑜有交集的平彰却自来熟的很,“我就知道你不是看不起我们才没发请帖,这不就

不请自来了。”

宋佩瑜不太适应平彰比宋景珏还憨的说话方式,此时却很庆幸平彰话多,他现在实在没有那么多精神哄着人说话。

柏杨和魏致远一同被金宝请来,许是没想到宋佩瑜还会有小宴,就没带礼物。

柏杨仍旧是平时那副温和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魏致远却很反常,从他频频看向平彰和宋佩瑜欲言又止的模样,就能看得出来他也知道了昨天的事,至少知道了魏忠的惩罚,并深深的为此揪心。

然后被金宝请来的是骆勇,他不像是来吃席的,反而像是来寻仇。

宋佩瑜主动问好,他也爱答不理,时不时就用毛骨悚然的目光盯着宋佩瑜,和平彰却很能说得到一起去,也许是两个人说话都不用过脑子。

期间也有主动来拜访宋佩瑜,想和宋佩瑜的拉关系的人。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只要是客就不会被拒之门外,这些人都被安排在了另外的地方,宋佩瑜都有去敬酒认人。

快到正礼的时辰,吕纪和姗姗来迟,“和刚刚被父亲拘在身边认人,来晚了,先自罚一杯。”说罢,吕纪和也不等别人和他客气,干净利落的饮了杯中酒。

至此,东宫小课堂除了重奕,就算到齐了。

他们无论心中如何想彼此,起码在东宫课堂还没正式结束的日子里,都要维持着和乐的假象。

宋佩瑜正要劝酒,然后带他们去天星阁围观正礼,吉祥突然从外面进来,弯腰附在宋佩瑜耳边说了句话。

吕纪和眯眼望着宋佩瑜意外的表情,朗声道,“有什么事还要偷偷摸摸的说,难道我们这些客人不能知道?”

宋佩瑜懒得在大喜的日子和吕纪和计较,他道,“礼部穆郎中知晓我们都在,特意要来凑个热闹。”

“谁?他来这儿做什么,别的桌别地方了?”平彰掏了掏耳朵,好似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礼部穆郎中就是他们无缘的同学。

偏生平彰身边还有个不知道真傻还是假傻的捧场,已经自己喝了整坛酒的骆勇摇头晃脑的附和,“就是,就是!”

吕纪和嘴角含笑,似乎也发现了天虎居的

酒水非同寻常,自酌自饮十分开怀。

其他人不是性格比较自闭,就是满含心事,房间内原本热闹的氛围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

宋佩瑜见到穆和时,人都恍惚了下。

他原本以为穆清的五官就和重奕够相像了,却没想到穆和居然能更像重奕。

然而恍惚只是一瞬,毕竟两个人身上的气质天差地别。

无论重奕五官多绝美,别人先注意到的仍旧是重奕身上的气质。就算总是懒洋洋的模样,重奕依旧会给人很大的压迫感。

穆和给人的感觉却是随和,有点像穆清的气质,又比穆清差了点火候。

宋佩瑜压下心中的诸多想法,起身招待穆和坐下。

因着穆贵妃和穆侍中,宋佩瑜很难对穆和产生好感,因此除了招待穆和坐下,宋佩瑜没什么可以与穆和说的了。

平彰对穆和的敌意却十分明显,从穆和进门开始,他就拉着身侧半醉的骆勇瞎扯,嗓门都快要将房顶掀翻了,从头到尾都没看穆和一眼,却总能恰到好处的打断穆和的话。

盛泰然和柏杨小声说着话,也许他们都觉得自己和东宫小学堂格格不入,反而能说得到一起去。

魏致远仍旧沉默于自己的心事,吕纪和也自得其乐。

宋佩瑜干脆抓紧时间填饱肚子,等会他还要给新郎官挡酒,那可是个体力活,他得先吃饱才行。

穆和屡次想要说话都被平彰打断,又没人给他解围,久而久之就沉默了下来。

场面莫名尴尬了会,恰好金宝来催,宋佩瑜顺势提出带大家去正院观礼。

礼成的时候吕纪和忽然出现在宋佩瑜身边,低声道,“我们之间的恩怨,你别仗着辈分大欺负五姐。”

宋佩瑜睨向吕纪和,正想嘲讽两句,却见到了吕纪和眼中的水光,顿时沉默下来。

如果吕氏没有分家,想来吕纪和今日也会在拦门的小公子当中。

吕纪和没得到回应也不介意,又神出鬼没的走了。

宋佩瑜得空片刻,远远看到宋景珏跟在个五官格外深邃的人身边,心中有所猜测,主动去找宋景珏说话。

他早就听闻慕容

靖有玉面将军的美名,果然看上去不像是个将军,反而像是个文人。

慕容靖也知道宋佩瑜,赐婚圣旨上明明白白的写着纳东宫佳言,他的傻女婿也说是七叔去求了殿下才有赐婚圣旨。

圣旨未下之前,慕容靖对这门婚事有很多犹豫,拿到圣旨后,慕容靖反而觉得这就是女儿最好的归宿。

肯做赘婿的人都是什么东西,慕容靖心中很清楚。

与之相比,宋景珏就算只有六分,都能被衬托出十分。况且宋景珏也不差,以慕容靖看女婿的挑剔目光,也会给八分。

因此慕容靖看促成婚事的宋佩瑜也很顺眼。

宋佩瑜和慕容靖相互夸了会,见慕容靖态度和善亲昵,忽然没憋住似的笑出声来。

宋佩瑜不好意思的解释道,“两仪宫给殿下送东西的时候,宫人常常会与殿下说起几位老叔,我也在旁边听了不少,还以为几位老叔都是严厉刻板之人。今日见到慕容将军才知道是我误会了,来日再进宫,我定要与殿下说说这桩误会,问问殿下是否有过与我相同的误会。”

老叔多用来称呼非本族,却格外亲近的长辈。慕容靖到底没在穆氏的族谱里,宋佩瑜将慕容靖归为重奕的老叔,也是情理之中。

慕容靖马上意识到,宋氏的小崽子们也不全是傻蛋。

今日大婚的大公子和他面前的宋少尹,都能将他的傻女婿卖了,还能让傻女婿再帮着数钱。

但这在慕容靖看来不是坏事,他出身低贱,从小不被家族承认,不知道吃了多少亏才爬到了今天的位置,却还是要与家族的那些老东西们权衡妥协。

宋景珏却不一样,他父亲虽然是庶子,却能和宋氏家主同心同德,在朝堂上相互支撑。

宋景珏也从小就和大公子、宋少尹一起长大,他们是真正同气连枝的一家人。

须臾的功夫,慕容靖就有了主意。

他管好自己的小家和女儿女婿就够了,等到他死了,穆氏还能有几个人记得他?

“竟然还有如此之事?”慕容靖诧异的瞪大眼睛,拉着宋瑾瑜的袖子道,“可巧今日人多,我再带你看看其他老叔究竟是

什么模样,免得他们也被殿下误会了。”

宋佩瑜顿时笑弯了眼睛,扬了扬刚拿到手的玉佩,“看来我今日是有财运。”

慕容靖朗声大笑,“谁不知道你的芬芳庭昨日卖到全空,若不是景珏早就拿来了肥皂和香皂,夫人和小女恐怕也在扼腕顿足的那群人中,巴巴的捧着银子想要给你。”

“不过他们都是做长辈的,给你见面礼也是应当。”慕容靖朝着远处比他年纪还大些的人招手,低头对宋佩瑜促狭的眨了眨眼睛,“就怕他们没个正形,给了见面礼还要日盼夜盼等着晚辈的回礼。”

宋佩瑜跟着慕容靖认了好些人,闭口不谈他对慕容靖的那套说辞,只说在东宫听殿下念叨过他们,今日有机会,特意替殿下问候几位老叔。

从永和帝还没登基的时候,重奕就不与穆氏的人亲近,这些年在穆氏族内也有许多关于重奕的风言风语。

弄得大家对重奕的感觉都十分复杂。

按理说他们与重奕的母族早就不分彼此,应该是重奕的天然同盟才对。

但重奕对母族都态度不明......他们也只能观望。

直到慕容靖女儿的婚事,才让他们又看到了希望。

无论宋佩瑜说殿下会念叨他们是真是假,都给了他们新的盼头,也许殿下和母族的关系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糟糕,起码殿下知道有他们这些人的存在。

等宋佩瑜被宋瑾瑜叫走,申亮最先沉不住气,迫不及待的问慕容靖,“殿下这可是有心与穆氏和解意思?”

云沉和邓显目光中的兴奋和痛快也没比申亮含蓄到哪去。

自从永和帝称帝,吕、成、林、谢愿意入朝,穆氏就变得尴尬起来。

要知道当初穆氏愿意和永和帝结盟,还将嫡女嫁给个泥腿子做填房,就是不甘心在雍州永远要被吕、成、林、谢压一头。

当时却没人能想到,穆氏的眼光没错,永和帝也顺利称帝了。

然而穆氏的地位不仅没超过吕、成、林、谢,甚至又被横空出世的宋氏压了下去,其中的憋屈和晦气,简直说都说不完。

如今宋氏烈火烹油,吕、成、林、谢也不知餍足的吞噬着宋氏

吃不下的东西,反倒他们穆氏,两头挨打,只能吃些前者不要的残羹冷饭。

长此以往,幽州可还有他们的生存之地?

慕容靖将三个人的表情都收入眼底,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他们的幻想,“谁说殿下要与母族和解了?”

申亮听不得这个,想也不想的反驳,“可是宋少尹是殿下的伴读,若是没有殿下的意思,他怎么会......”

“这里有谁是殿下母族的人,有谁姓穆?”慕容靖打断申亮。

邓显、云沉和申亮面面相觑,最后沉默的将目光放在慕容靖身上。

慕容靖冷笑着回视,逼得他们都主动移开了视线。

他们还真不敢在慕容靖心情不好的时候,说慕容靖该姓穆。

自从有个宋景珏这个女婿后,慕容靖已经很少和蠢货生气,却也懒得提点这些与他无关的蠢货,径直扔下他们,去找其他眼熟的人说话。

为了这场婚事,永和帝特意下旨将宵禁延迟了一个时辰。

等到宾客散尽,宋佩瑜顾虑着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大哥和大嫂肯定感触颇多,就没去打扰宋瑾瑜,径直回了天虎居。

第二日又有新娘子认亲、上族谱等事,都要宋佩瑜在场。

等到宋景明的婚事彻底结束,年假也就是结束了,宋佩瑜仍旧没找到机会去和宋瑾瑜说他手腕上的蓝宝石串子。

最初的兴奋后,宋佩瑜又觉得特意去和宋瑾瑜说蓝宝石串子的事,未免不太稳重。反正他日日将蓝宝石串子戴在手上,宋瑾瑜早晚都会发现。

明明是宋景明大婚,宋佩瑜却在忙得昏天暗地后,觉得自己也长大了。

年后第一次大朝会,众人望着钦天监空的整整齐齐的座位,谁都没敢提这件事。

反倒是永和帝好气量,他将兖州富商的吉利果子都买了下来,在新年第一次大朝会赏赐给众臣,美名其曰大家都沾个‘喜气’。

重奕对宋佩瑜的态度和之前没什么变化,如果硬要说有,就是对宋佩瑜的使唤更心安理得,不仅私库的账册随便宋佩瑜看,连送到东宫请安的小折都送到了宋佩瑜在东宫的房间里。

宋佩瑜这才知道永和帝单独将东宫隔了出来,日

常花销、赏赐和奴仆们的月银都有单独的账本,全都走东宫的私库。

他老人家大概是怕重奕养不起这些人,才会隔三差五的就往重奕这里送好东西,完全不顾这些东西别说养一个东宫,就是养七八十个也够了。

毕竟重奕的东宫和历朝历代的东宫都不一样,他虽然住在东宫却不是太子,甚至连王爷都不是。

属官也就那么两三个,日常工作只有写拍马屁的小折给重奕送来。

宋佩瑜用一天的时间,将东宫的账本全部整理出来,还改了些小细节。

安公公大概是认出宋佩瑜手腕上的蓝宝石串子了,对宋佩瑜亲近之余又多了往日里没有的恭敬。只要是宋佩瑜交代,他都二话不说的执行下去,从不会用‘规矩’、‘殿下’之类的词语约束宋佩瑜。

第二天,宋佩瑜在没有大朝会和学堂不开课的日子照常入宫。

他带了箱新的故事本子给东宫的说书人。

重奕闻言多看了宋佩瑜几眼,眉眼间少见的带着惊讶,“你又想起其他故事了?”

宋佩瑜矜持的笑笑,“臣这些日子将从前见过还有印象的故事都记了下来,特意整理好带来,给殿下打发时间。如果殿下等不及,臣也可以先给殿下讲一小段。”

重奕摆弄着九连环的动作越发迟缓,他觉得有点不对劲,却没法拒绝故事的诱惑。

宋佩瑜的故事可比一捏就碎的九连环有趣多了。

‘咚’的一声闷响,重奕手里的九连环落到他脚下足有半人高的箱子里。

那箱子里都是还没解开的九连环,挨在一起的另一个箱子里则是已经解开的九连环混着堆积在一起。

重奕言简意赅,“讲”

宋佩瑜喝了口温茶润嗓子,走到重奕面前不远处,朗声开口。

这次的故事是宋佩瑜亲自动笔,还特意拿去打扰刚新婚的宋景明,就是为了能让故事更为这个时代的人接受。

这个故事是典型的古代版大男主升职记,主角开局凄惨,经过跌宕起伏的情节后,一步一步走上高峰。

重奕往日里听故事最多记个主角的名字,这次却记住了个片段不多的配角。

配角的名字叫陈聪,是个将军的独子。

他异常聪慧却天生不足,不能继承将军的衣钵。

因为朝中文武之间的矛盾,陈聪就算再有才华也很难以文入朝,前程就这么耽搁了下来,不免心中郁气横生,只能饮酒作乐麻痹自己。

将军在战场重伤,回到王都。

明明战场失利是因为朝堂送了假消息,将军力挽狂澜才没让前线彻底崩溃,却因为将军重伤后,手下出现内讧,无人能主持大事,最后仍旧惨败,朝廷就认定首罪是将军。

陈聪在饮酒作乐的时候被抓去刑场,亲眼看着重伤的将军被五马分尸,然后也被五马分尸,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他被堵住了嘴。

讲完了这段,宋佩瑜轻咳一声,“后面的故事让说书人给殿下讲吧,我的嗓子不中用了。”

重奕神色莫名的望着宋佩瑜,忽然道,“你故事中的陈聪,是我。”

“臣不敢。”宋佩瑜低下头,发自内心的道,“臣不敢将您写进故事里。”

他确实将重奕身上的某些特点分别安在了故事里结局凄惨的配角身上。

只能说很多的凄惨配角都有重奕的影子,却不能说重奕是哪个凄惨配角。

毕竟故事白纸黑字的写着,而且宋佩瑜也不能肯定,永和帝是否会知道这些故事。他是疯了,才会让人觉得故事里下场不好的人是重奕。

事实上为了避免有人发现凄惨配角们的身上有重奕的影子,宋佩瑜还废了很多心思,让这些配角身上都有和重奕截然不同的特质。

重奕还要说话,安公公突然从门外进来,对重奕和宋佩瑜道,“勤政殿有小太监来传话,陛下有旨意要给东宫,孟公公已经捧着旨意往这边走了。”

重奕无动于衷的坐在椅子上,指着宋佩瑜,“你去替我接旨。”

宋佩瑜面无表情的看着重奕,试图用眼神让对方明白,他真的做不到。

“哎呦我的殿下,您这不是在为难宋少尹。”安公公连声劝道,“来宣旨的不仅有咱们自家人,还有礼部的大人。您若是不露面,外面传您身体不好都是次要,改日大朝会肯定会有人当面弹劾,让您解释。”

安公公费尽口舌的让

重奕明白,他如果现在省事,不远的将来就会有大麻烦。总算是让重奕百般不愿的去换衣服了。

孟公公带来的圣旨,内容出乎所有人预料。

永和帝让重奕在三个月内拟定詹事府的章程,并上份折子详细说明。等三省通过后,就正式设立詹事府。

重奕接过圣旨,顺手扔进宋佩瑜怀里。

孟公公为此多看了宋佩瑜一眼,宋佩瑜却因为走神错过了。

从前朝开始,詹事府就专门辅佐太子。

在这个节骨眼上,永和帝要设立詹事府,还郑重其事的下圣旨让重奕拟定章程。

这是要正式立太子的信号。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豆芽毛”、“云琅”、“催更催更催更”的营养液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