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一手接一手

即便是穿越了时空,某些东西也不是我们小老百姓买得起的呀。

“道长,这个价格是不是……”张文若赔着笑,“能不能便宜一点儿。”

茅台道长摇摇头:“这都是明码标价,概不还价的,而且就这价,要不是如是姑娘的面子,你都没地儿买去。”

张文若实在没招了,示意了一下如是,后者微微摇头,她也买不起。

那没办法,买不起也得买。

如是估计自己的面子到这里已经用尽了,没办法只好走上前去,轻声对那道长道:“小公主对李公子的情况也很挂怀。”

“明白了。”茅道长二话不说,把那招魂引送到了张文若的手中,又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来,仔细叮嘱道:“招魂引施用之时,旁边还要有人踏罡步斗,作法以应,方法都在这上面了,用后即焚。所有的对外只说是你们重金买的,与我没有半点儿关系,当然,最好是什么都别说,一口闷了就完了。”

张文若点点头,又问道:“那无常簿的煞气该如何解呢?”

茅道长大手一挥:“不叫事儿,武夫杀人盈野,死人的怨气算得了什么,只有我等清修道德之士……”

“多谢道长!!!”

张文若再无疑虑,捧着宝贝,飞奔出去,如是追在后面,差点儿赶不上。

“要不要我送你一程?”guwo.org 风云小说网

张文若抬头看看天,见天色尚早,离关城门还有一段时间,于是摇头拒绝道:“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来吧,你的身份敏感,不适合参与太深。”

“那你自己小心吧。”如是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袋钱来递给他,张文若下意识的就不想要。

“拿着吧,在金陵,没钱是寸步难行的。”

张文若也不好太矫情,接过了前来,一时感慨万千,张嘴想要道谢,先被如是打断:“你先把人救活了再说吧,到时候咱们再说剩下的事。”

张文若如梦初醒,连连点头道:“是是是,那我先走了啊,大恩大德我以后再报。”

如是目送着他走远,不由得翻了翻白眼,谁稀罕似的。

张文若出离了朝天宫,本想原路返回,又想起来时路上的诡异情状,不由得心生踟蹰。

还是走水路吧,反正现在也有钱了,方便又快捷,省心又省力,这么来回的溜,他也累呀。

另一边,田言正在秦淮河边的一处茶楼上闲坐,一边品茗,一边河边的美景。不一会儿,只听得来人禀报:“张文若已离开朝天宫,往水西门而去。”

“看来他终究还是搬来了救兵。往水西门,看来是要走水路,你看他是要出城走外秦淮,还是在城内,走内秦淮从聚宝门出城?”

水西门,即三山门,在金陵城西,是一道水陆两栖城门,南有西水关,沟通内外秦淮,从水路进出金陵城的主要通道。

张文若如直奔城南的聚宝门,这是最直接的,速度也最快,往水西门去,路途虽远了些,选择却多了不少。

“这……属下不知。”他就是个跑路传话的,万一猜错了咋整。

“那就做两手的准备,让张小泉出城,如果在城内,我来解决。还有,派人盯着那位如是姑娘,小心人家暗渡陈仓。”

“是。”来人领命下去。

“大小姐认为他会走内城?”田言背后,一直没有说话的高大女子说话了。

田言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回道:“人的心思念头如电转,捉摸不定,两可之间,只怕武侯复生也难料得准吧。我是希望他走内城,这样我可以少走几步路。这就要看天意了。”

要不要现在就出城呢?

张文若看着三山门外行人如织,出入频繁,心里面有些拿捏不定了。出城要远好多,而且更关键的,安全难保,易水寒在城外的胆子,肯定比城里头大得多。

算了,赌一把吧。

他径直出了城。

片刻之后,田言得到了回报:“张文若先出了城,到了码头一趟,片刻又回转进城,坐船走内河了。”

“去而复返是何故?”

田言真有些搞不懂了。

妈的,这年头真邪性,怎么城外的船价比城里的还贵。

好不容易落下点儿钱,他还想省着点花。

张文若在城内雇了一只七板子,特意挑了个年轻力壮,经验老到的艄公,关键是物美价廉,怀揣着茅…招魂引,低调而快速的出发了。

小船稳稳当当地行着,一路上太平无事,无风无浪,似乎没什么是事情?张文若的心稍稍放松了些,照这个速度,天黑前出城应该是绰绰有余。

有时候真是怕啥来啥,忽然前面一阵喧嚣声响,行船为之一滞,慢慢地居然停下来了。

“怎么了?”张文若从乌蓬里探出头来向外张望,警戒心十足。

艄公答道:“前面有人落水了,这帮混小子,就知道瞎跑。”

“这事儿常有吗?”

“常有吗?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哪天要是没有,那才稀奇呢。客官别担心啊,淹不死人,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江南的哪有不会水的。”

那可不一定,张文若心说,接着坐回了船舱。

一路又无事,直到新桥附近,行程已然过半,这时候变故又生,一如前状,船又听了下来。

“怎么了,又有人落水了?金陵人怎么这么不小心。”

“这回不是,桥塌了!”

张文若赶紧出舱来看,这回出的事儿可大,横在河上的新桥已然变成断桥,河里面密密麻麻尽是落水的人,如同下了锅的饺子一般,上下翻滚,各个儿惊慌失措。

“这事儿也常有吗?”

“废话!了这事儿能常有吗?”那艄公没好气回了一句,赶紧撑船过去,要去救援。

张文若心有戚戚,连忙道:“大哥,你能不能把我先放到岸边,我有急事。”

艄公想都不想就拒绝道:“你的事再急,还能急过这里,没见到水里头还有孩子吗?”

张文若被他一番话塞回去,竟然说不出话来,抬头看看天色,尚早,救个人的时间还是有的,于是连忙催促道:“那你快划呀!人命关天,没见到有孩子吗?”

也是凑巧,断桥附近,就这艘船离得最近,也最小最灵便,颇有些当仁不让的感觉。

那艄公把船缓缓的靠过去,看见有落水的孩子老人先捞上来,其实江南人大多会水,秦淮内河也并不是很深,大多数人只是初时惊慌,反应过来之后有的已经往岸边游过去了。

但确实有几个孩子没经历过这个,都吓得哭了,艄公把船划到十一二岁的孩子近前,使竿去够他,那孩子也总是没反应,似乎是吓傻了。旁边有人见状,游过去带了人过来,要把人掀上去,气力总是不够,张文若赶紧上去搭把手。

那孩子许是吓得怕了,一手抓住他的脖领子就不松开,整个身子都挂上去了。张文若跪在船板上,想把人搂上来,不防屁股上被人狠狠地踹上了一脚,重心不稳,立时翻下船去。

那孩子又落回水中,却好像突然间又活了过来,如同游鱼一般,潜入水中,就此杳无声息了。

张文若落水时心中便是一惊,赶紧去摸胸口,空空荡荡,哪儿还有东西。

妈的,又中计了!

张文若深潜入水中,一片浑浊混乱,哪里还找得到人,浮回水上,只见船上密密麻麻坐满的落水的人,各个儿惊魂未定,也找不出是哪个王八蛋踹的他。

张文若气得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双手使劲儿拍打着水面,这帮子卑鄙小人,全用小儿之计!

他这里茫然无措,那边艄公已经收满了人,附近也有船过来帮忙,不一会儿,河里只剩下张文若一个了。

艄公转过头来招呼道:“少爷,赶紧上来呀!”

“我上你妹呀!”张文若怒气勃发,恨不得把他的船都掀翻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都是为了救人嘛,那你不上来就算了啊,前面两步就到聚宝门了,你水性这么好,自己游过去吧。”

艄公说完,自划船走了,张文若气得朝船尾狠狠吐了两口唾沫,发了狠,真个就往聚宝门游去了。

岸边茶楼上,田言见到此景也不禁莞尔,这还真是个有脾气的武夫。

不一会儿,一个头戴斗笠中年人走上楼来,来到近前,奉上来一个白色瓷瓶,做工精美。

田言一只白净纤细的素手接过来,打开瓶塞,一阵酒香逸散出来。

“是这个吗?”

她也有些怀疑了。

“属下只见他一路上都拿手捂着胸口,视若珍宝,应该无误。而且依属下看,此人是修古法的武夫,要持酒戒,不该随身带这东西的。”此人居然就是撑船的艄公,张文若千防万防,最后还是上了人家的贼船。

“那就是朝天宫的道士们耍宝,居然酿酒作仙方,果然是想成仙想疯了。”

田言只好这般找了个解释。

不一会儿,又有人来报,那位如是姑娘已经返回了皇宫,中途并无异样。

“好!”那艄公喜道:“没想到如此轻易就达到了目的,这回他赶回去也是两手空空,全无用处了。”

如是也是嘴角微扬,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脸上的笑容立时收敛不见。

“他如果两手空空,那还回去做什么?该当再往朝天宫去才是。”

田言把瓶子里的东西倒出来,凑近了一闻,扔在桌子上,说道:“中计了,这就是清水而已,香气是瓶子上留下的。”

艄公闻言一惊,一摸腰间,上面别着的酒囊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如是哼了一声,责怪道:“你只顾着看瓶,连人家什么时候来了个金蝉脱壳都没有发现。”

“我现在去追。”

“现在还来得及吗?”田言毫不留情就否决了,然而下一瞬,她居然又展颜一笑:“幸好事先留了一手,放心,他今夜出不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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