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再起身,陆澈已经一圈手,将她的腰身搂住,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处,柔声道:“阿颜,我觉得我很奇怪。”
冷乐颜一顿,没再想着挣脱,只道:“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陆澈道:“你东奔西跑忙碌的时候,会心疼你,可看到你为我担心着急,想方设法帮我,维护我的时候,我又会隐隐有点开心。”
他轻声细语的说罢,抬眸问冷乐颜,“是不是很奇怪?”
冷乐颜道:“当然不,我也是这样啊,很多人都是这样,大家都喜欢被人维护疼惜的感觉,况且帮你是我心甘情愿的,又不是你的错。”
她说的真诚,生怕陆澈因为自己闹小脾气而自责。
谁知陆澈非但没自责,反而还点了点头,笑道:“既然不是我的错,那你还生气吗?”
冷乐颜:“……”
搞了半天,她自己被绕进去了!
她哭笑不得,起身要走,陆澈却楼进她,趁她不备,飞速亲了一下她的唇。
冷乐颜挣扎的动作一滞,等回过神,才惊觉几分不好意思,都顾不上走人了,埋头就躲在了陆澈的脖颈间,“你胡来!”
陆澈笑道:“我在自己的房间里亲一下自己的夫人,怎么就胡来了?”
冷乐颜不想跟他说话了。
平常看着挺人畜无害的,耍起无赖来真的让人恨得咬牙切齿又舍不得动手。
陆澈见她又恼又羞的不说话了,他也不再得寸进尺,只是抱着她,就觉得很满足了。
……
冷乐颜隔天一大早就去找了许良,带着他伪装成死者的好友后,去了官府领尸。
死者生前父母双亡,因为没有正经活儿干,所以也没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他,他一个人打了十几年的光棍。
人生到头就那么几个狐朋狗友,后来都因为成家,离开了安阳城,跟死者的联系也断了,所以冷乐颜和许良的伪装几乎没有破绽,只要他们能熟练说出死者的相关信息,官府就真的信了他们是死者生前好友,便放他们进来了。
因官府已经判定死者是意外死亡,不是凶杀,故而认尸、领尸的过程很快,一炷香的功夫,冷乐颜和许良便驾着马车把尸体带走了。
两人遮遮掩掩的避开人群,辗转把尸体带回了许良的小医馆。
涂岑进去帮着许良验尸,冷乐颜则只能百无聊赖的在外头等着。
一个时辰后,许良满头大汗的出来了。
他吨吨吨灌了一水壶的水后,才道:“是中毒了,不是官差说的食物中毒,是被人在饭菜里下了毒药。”
冷乐颜道:“能查出是什么毒药吗?”
许良道:“是一种市面很贵,但是并不难买的毒药。”
所以这个线索等于不是线索。
冷乐颜叹了口气。
他们还是比何忱晚了一步。
“今天辛苦你了。”她缓了缓神,对许良道:“我先回侯府了。”
许良道:“我同你一起过去,还得请示侯爷这个尸体要如何处理。”
冷乐颜点点头,带上他一并回了府中。
陆澈还没下早朝,冷乐颜先去别院看望养伤的何青苗,许良不怎么想见何青苗,便继续在正厅等着陆澈。
半个时辰后,陆澈回来了。
许良忙上前,压低声音道:“是他们。”
陆澈一顿,沉声道:“确定吗?”
许良道:“今日验尸,在下发觉此毒药出自师门,可是却并非同师门完全一致,他们从小同我们一道长大,平日里耳濡目染,想要做出八成像的毒药,并非难事。”
说着,他叹息道:“只是他们这次害死的人无根无蒂,就算我们有了这个线索,也只能确定是何忱做了手脚,却无法顺藤摸瓜的把他们抓出来,况且现在这个人已经死了,没了证据,怎么替周大人洗脱冤屈?”
陆澈想了想,道:“无妨,他们能销毁,我们自然也能再造。”
许良一顿,好似明白了什么。
……
转天,安阳城内本是一起平平无奇的老光棍意外身亡事件,瞬间升华成了老光棍盗窃国库,栽赃工部侍郎的大型案件。
周迟一案本就正在审查中,于是连同此事也被一并放到了早朝上来议论。
内务府的总管大臣首先道:“荒谬!此事实乃荒谬!一个寻常老百姓,如何能进来国库盗窃?这分明就是罪人周迟为了洗脱的自己罪名,故意为之!御史台自己不严查,听信京兆尹几句胡话,就觉得周迟无辜了?实在是武断!”
这一番话,把御史大夫和京兆尹都给惹了。
京兆尹道:“微臣并非胡言乱语,死者于五日前死亡,那正是周大人被停职调查当天,他又如何买通死者?而且家中已经搜查出了国库银票,京兆尹的仵作也对死者进行了多次验尸,已经确定死者并非死于食物中毒,而是被人下了毒药,此事是凶杀。”
总管大臣有点着急了,道:“我也没说这是周迟事先买通的,那谁知道是不是周迟看到这人是个意外死亡,便故意拿他当替罪羊?反正死人也不会说话,他想如何栽赃,自然就如何栽赃。”
“再说了,谁知道你们京兆尹的验尸准不准?那之前说食物中毒也是你们验出来的,现在被人下毒也是你们验出来的,反正嘴长在你们的仵作身上,你们想怎么定案就如何定案?你们眼里可还有王法吗!”
御史台看向总管大臣,反驳道:“周大人在接受御史台调查期间,一直积极配合,从未与外界有过接触,周大人的家眷也是一样,况且周大人一事后,国库内外修缮一事已经由内务府派至工部的人接管,周大人又如何有机会对死者进行栽赃?”
京兆尹也道:“仅验尸一次本就容易存在偏差,被人毒害这一结论也是京兆尹多个仵作反复检验得出的结果,总管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亲自带着仵作前去检验。”
两个人毫不客气的态度,把总管大臣气得不轻。
他正欲开口,陆澈却不急不慢的缓缓道:“如今这位死者有嫌疑,是毋庸置疑的,京兆尹和御史台眼下要查的,都是死者背后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毕竟方才总管大人话也没错,一个平常百姓,如何进得去国库?他背后自然是有人的。”
“总管大人现在这般着急把死者的幕后主使定为周大人,实在不得不让人怀疑,你这是在着急甩黑锅给周大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