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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舒客气的笑道:“石家主客气了,先进去看看老夫人再说吧。”
如今的石老夫人面色红润,已经可以在屋内来回走了几圈,如果不是石小姐阻止她,她只怕就亲自去迎接纪云舒。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她眼睛一亮,急忙匆匆往外走。
“哎呀,祖母你能不能矜持些呀?”石小姐担心她摔倒,连忙上前扶住了她的胳膊。
石老夫人得意的扬起下巴:“如今你祖母好着呢,多走几步路算什么?”
石家主开心的声音就紧跟着传来:“二小姐,你瞧,我母亲这是又闷不住了。”
石老夫人连忙紧张的抚了抚鬓发,面色局促的打招呼:“二小姐,此前对你多有误会,还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纪云舒连忙说道:“老夫人严重了,你病好了,我就心安。”
石老夫人十分欣赏她这谦虚的态度,她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二小姐不但医术精湛,甚至还大度沉稳,实在是让老身钦佩。”
石家主就在一旁插口:“能不能屋里说,总站着算是怎么一回事?”
几人含笑进了屋,气氛倒是相当的融洽。
复诊之后,石老夫人的身体再无大碍,纪云舒又重新给她换了药,仔细叮嘱:“这些药再吃上五天,便可停药。”
石老夫人似乎有些紧张:“停药之后不会再犯了吧?”
纪云舒失笑:“当然不会再犯,老夫人大可放心,也不用忌口。”
石老夫人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她眯眼笑道:“我可馋水晶肘子了,儿啊,如今你可不能再拦着我了,人家二小姐都说不用忌口,我要遵医嘱。”
石家主就答:“是,遵医嘱,待会就让小厨房给你做。”
石老夫人无病一身轻,伸手握住纪云舒的手腕仔细打量着她:“二小姐,在这燕山府若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就来找我老婆子,我能帮的一定会帮。”
石家主面色微变,他是清楚纪云舒的身份,担心母亲会瞎许诺,连忙咳嗽提醒:“娘,你该休息了,让玉燕陪着你,我跟二小姐还有些事情要说。”
石老夫人不想让他们走,但是却又不能强自阻拦,只能悻悻开口:“那二小姐一定要留下吃午饭啊,尝尝我们府里厨子的手艺。”
纪云舒含笑应下:“多谢老夫人!”
石家主请她进了书房,面色才变得凝重起来,他道:“二小姐,刚刚我母亲说的话,有些托大,你也别放在心上,燕山府形势诡异,各大世家看似已经臣服,但是你是聪明人,应该能看出那只是表面上。”
纪云舒何尝不明白呢,她垂眸看着手里的茶盏,这是上好的龙井,滋味清香,想来这石家主也真的是看重她,所以才如此厚礼相待。
她向来是个坦荡的人,凡事从来不藏着掖着,所以她直接开口询问:“石家主,如果我想让燕山府脱离朝廷,你会帮我吗?”
这话若是别人听了,会觉得纪云舒是大逆不道,这是想要谋逆。
但是石家主不同,他首先将纪云舒当做是恩人,下意识的已经把自己跟她绑在一起,此番听她提出来,虽然觉得惊世骇俗了些,但是却也没有很大的反应。
他凝眉沉吟:“二小姐,燕山府虽然有先天地理优势,但是朝廷也不是无能之辈,如果想要脱离,势必会有一场恶战。”
纪云舒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便从容道:“你放心,我不会连累百姓。”
石家主惊愕的看着她:“你不靠百姓要靠什么?”
纪云舒自信道:“我相信自己练兵的本事,另外我已经在燕山府的外围重新布置,有把握让燕山府变成铜墙铁壁,朝廷的大军攻不进来,更不会伤到百姓一丝一毫。”
石家主虽然对她说的话十分赞同,但是他不得不提醒她:“二小姐,你再有本事,却漏算了人心,你能保证整个燕山府的世家跟你是一条心吗?首先燕家就不可能。”
不得不说,这也是纪云舒如今担心的地方,燕昊对她颇有怨言,现在蛰伏不出,但是当她真正想要跟朝廷对抗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从背后捅她的刀子,到时候她真的得不偿失。
还有燕如冰对她的恨意,这些全都是她迫在眉睫要解决的问题。
石家主就问她:“你总不能把燕府赶出去吧?燕昊再不济,也在这燕山府经营多年,他手底下的势力你又知道多少?”
纪云舒点了点头:“石家主的提醒,我已经放在心上,我会尽快解决燕家的事情,只不过,我想知道你的态度。”
石家主沉吟着回答:“我只是个商人,商人逐利,只要能得到巨大的好处,就会服从。”
并没有刻意的表忠心,但是这句话却给了双方都留着余地,至少在对决的时候,石家是不可能从背后捅刀子。
她不是个打退堂鼓的性子,既然已经决定要在燕山府安身立命,肯定不会被任何困难打倒,她要一步步的收复人心,但凡是人都有弱点,而燕昊也不例外。
此时,燕昊正忧心忡忡的站在廊檐下,端着饭菜的小丫鬟快步走出来,面色沮丧的回禀:“老爷,大小姐还是不肯用饭。”
他烦躁的摆了摆手,快步走进院内。
燕如冰面色呆滞的坐在床榻上,她身上的衣裳已经有几天没换,原本如花似玉的容颜也憔悴的不像话。
他心疼的说道:“如冰,你不能再这般折磨自己,父亲已经失去你大哥,再不能把你也失去了。”
燕如冰的眼眸终于闪了闪,她哑声哭泣:“父亲,你能帮我报仇吗?我实在是咽不下去那口气,月王竟然如此在乎那个贱丫头,他任凭我挨打,也无动于衷,他从前真的不是这样的呀。”
燕昊伸手拍拍她的肩安慰:“全都是纪云舒那个贱丫头太能蛊惑,先是你大哥,接着是月王,是她毁了咱们燕家。”
燕如冰咬牙说道:“那父亲想办法杀了她啊!”
燕昊摇头:“如冰,杀她不是那么容易的,父亲已经想出了一个办法,先让她焦头烂额,当燕山府的百姓一个个的死去,身为城主的她势必会推上风头浪尖,到时候朝廷会拿她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