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第 26 章

这个沐浴的过程,不仅对宋时问来说是折磨,萧承宇亦然。

因为宋时问的胳膊“行动不便”,萧承宇帮他洗了头发,擦了后背,然后又帮他穿上衣裳。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话,宋时问也很难得的安静,身子僵硬的像个木偶。

最后穿上衣裳的时候,宋时问终究还是没忍住,什么都顾不上,红着脸跑掉了。

看着宋时问逃离的身影,萧承宇没有去追,看了看自己身子的某处,叹了口气,如果宋时问不跑,他真怕自己会忍不住想要做出点什么来。

小朋友乖乖的任由他帮他洗澡的样子,闭着眼睛,微微噘着嘴,他当时差点就克制不住自己吻下去,吻住湿润小巧的红唇。

宋时问难得的安静。

只能听见浴池里哗哗的水声,还有萧承宇沉重的呼吸声。

落荒而逃的宋时问躺在床上摸了摸脸,还是烫,滚了一圈,心中还是没有办法平复才来,他将脑袋埋进被子里,才发现满脑子都是萧承宇在浴池里湿身的样子。

白色亵衣紧紧地贴在他身上,露出结实的胸膛,腰身虽然也很细,但是看上去很苍劲有力。一身墨发散落下来,发尾垂入水中,眉目如画,衣冠胜雪,氤氲的雾气让那双桃花眼睛此时更加魅惑,手上的动作细致又温柔。

美人出浴图也不过如此吧。啊啊啊啊!宋时问想大声喊出来。

即使背对着他,都能感受到后背那道灼热的眼神,让他口干舌燥。

萧承宇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宋时问已经睡过去了,脸上还有一抹未退干净的粉晕,头发还未干,大概是心中有什么烦闷的事情,嘴唇微微撅起。

他拿过一条方巾,小心的将宋时问的脑袋搁放在他的腿上,一下一下的擦干头发,就像小时候那般,温柔体贴,唯恐吵醒了宋时问。

待到将小朋友的头发擦干之后,已是将近一个时辰,萧承宇灭了灯火,掀起被子轻手轻脚的上床,侧身躺着看着小朋友,方才还微微撅起的嘴,变成了微微张开,睡得呼呼的,十分可爱,想了想,萧承宇换了个姿势,伸手揽过宋时问的腰,带进了自己的怀中。

宋时问还是没有醒,萧承宇亲了亲他的额头,“你什么时候才肯认我呢?”

......

宋时问坐在大厅里已经数不清打了多少个哈欠了。

自他从宫里回到阑院之后,精神就有些不好,好似没睡醒一般。

苏凡看着他又打了一个哈欠,“世子,昨天是没睡好吗?”

早知道他死活也要跟着世子,本来他昨天想进去伺候世子,却被程路拦在外面,“宫里那么多人呢,你家世子用不着你跟着。”

不顾苏凡的张牙舞爪,程路把他提走了。

宋时问昨晚睡得很好,只是清晨起来的时候,模模糊糊中感到身边躺着一个人,他还是那个人的怀中。

刹那间,脑中闪现出那个可怕的夜晚,恐惧突然再次蔓延上心头来。

就是下意识的第一反应,想也没想,就使劲踢向旁边的人,狠狠地将他踢下了床榻,“滚开!”

萧承宇处在半梦半醒间,听见动静知道宋时问醒了,还没等他睁开眼睛,就被踹下了床。

他有一瞬间是懵的,以为是刺客,反手拿出枕头下面的匕首,就在匕首离着宋时问只有一指的距离,他才反应回来,硬生生撤回了,他看到宋时问脸上全是惊恐,像看着可怕的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他的心跌倒了谷底,默默的将匕首扔到远处。

宋时问是厌恶他的举动吗。

但他很快就发现宋时问的眼神不对劲,失神的,呼吸有些急促,他上前试探着握了握他的手,指尖冰凉,轻声唤他,“宋时问,宋时问。”

见他没回应,以为他在梦游,不再叫他,想将他放回床上。

萧承宇的声音总算将宋时问的神智拉了回来,不是那几个人丑恶的面容和恶心的声音,现在在他面前的是小哥哥,小哥哥在叫他。

不是别人。

萧承宇一脸担心的看着他,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哥哥,对不起,我看错人了。”

萧承宇握着他的手,“做噩梦了吗?不怕不怕,我在呢,我在,你别害怕。”

宋时问身子还在发抖,萧承宇见过他很多的一面。

坚强的,柔弱的,乖乖的,但是现在这个样子,他从没见过,眼中全是恐惧。

他心疼不已,想将他抱在怀中,可是又怕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让他这样。

想伸手去摸摸他的头,又隐忍的放下来。

萧承宇心里发疼发酸,他的小朋友到底经历过什么?

宋时问终于缓和过来,刚才可怕场景是在梦中。

见萧承宇沉默,宋时问以为他生气了,想来也是,在梁王的寝殿中,在他的床榻上,他把梁王给踢下床,古今今来他可能是第一人吧。

离开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萧承宇有没有生气,萧承宇只是揉了揉他的脑袋不说话,让程路送他回阑院。

......

正午时分,南岳国的两位世子在梁国官员的指引下来到了阑院。

在梁国庆祝万寿节这些日子,两位世子就暂住在阑院。

当梁国官员都离开后,大厅里就剩下了宋时问和他两位王兄。

五皇子宋濂看了一圈,“宋时问,你在梁国是乐不思蜀了吧,比在南岳国住的地方好了很多,看来你在梁国很享福啊。”

“五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十一在梁国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说话的是七皇子宋迟。

宋时问对宋迟的印象很好,是因为,来京都的之前,他身上穿的衣裳就是宋迟送他的。

那一日,他进宫,宋迟见他身上衣裳破烂,便将自己之前的旧衣裳送给了他。

所以,宋时问心中是感激这个王兄的。

兰息姑姑妥善安排了两位世子及所带来的人,宋濂及带来的人住在南院,宋迟及带来的人就住在北院。

宋濂和宋迟之所以争取在这次万寿节的时候前来祝寿,也是带着目的来的。

南岳王已经年老,身子越来越不济,皇子中能继承王位的就是宋濂和宋迟两人。

两人势力相当。

所以他们就想趁着此次来京都,寻找机会讨的梁王的支持。

毕竟南岳国依附于梁国,只要能得到梁王的扶持,那南岳国的王位就唾手可得。

来之前,他们听说乐宋时问在京都备受冷落,来了一个月梁王也没召见他,还被安排在破败的院子里。

谁知今日来到阑院都傻眼了。

根本就不像说的那样破败,阑院金碧辉煌的堪比他们的王府,甚至更甚。

再看宋时问身上穿的衣裳,料子都是上上成的,再也不是当初进宫时那个穿着一身棉布麻衣还打着几个补丁的少年。

宋濂这才意识到,之前这个他最看不上的人或许在梁王面前能够说得上话。

才进京都不久,他就知道了,阑院是梁王亲自下令重新修建的,赏赐了大量的黄金珠宝,不仅如此,就连梁王的弟弟也与他交好,这根本就是不是一个质子的待遇。

宋濂想上前跟宋时问示好,可是,心里又有些不甘,凭什么宋时问在这里过得这么好,他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宫女所生,无名无分。

又想他是宋时问的兄长,他做什么说什么宋时问就得听他的。

宋迟却不同,对人一向温和,脸上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笑容,有着极好的修养。

他上下打量了宋时问一番,“十一,你长高了,气色好了许多,看到你在这里过得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宋时问对他笑了笑,当初离开的时候,南岳王让其他皇子送宋时问衣裳,其他人都避之不及,只有宋迟毫不嫌弃,挑了几套衣裳,送了宋时问。

从小到大,能对宋时问好的人太少了,所以,只要有人对他好,宋时问都会记得,更何况宋迟还帮他说话。

所以对待宋迟他更加亲近。

兰息姑姑端了一碗药上前道:“世子,您别随便乱动,陛下吩咐了,这个时候您喝药便该歇息了。”

兰息姑姑一眼就看出来宋濂心里瞧不起宋时问,再一想到那时候宋时问的遭遇,对这两个世子心里提不起好感来,那个时候,这两个人都在做什么。

再加上,陛下之前说过,要她好好护着宋时问。

也说不必给南岳国来的这两个人好脸色,兰息姑姑对两个人只是微微点了头,便不做其他。

宋濂心里有气也不敢多说什么,他知道这个女人是梁王亲自指定为阑院的管家。

清晨宋时问确实没睡好,又在院子里等着两位王兄那么长时间,喝过药,有些困了,所以,回屋去歇息去了。

宋濂和宋迟各自看了对方一样,谁也不理谁,也各自回了屋子。

宋时问又做噩梦了。

有一段时间里,他常常做这个噩梦,后来大了一些,这个噩梦就减少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又做了那个噩梦。

在那间破旧的屋子里,小小的宋时问睡得正熟,几个人趁着黑夜趁着醉意,潜入了他的房中。

他的双手被紧紧的禁锢住,动弹不得,仿佛是一只被饿狼围攻的小羊,外面雷电闪过,宋时问看到了几张狰狞的面孔。

然后,有人出现了,将那几个人打跑了,那人转身,是萧承宇的脸孔,他道:“别怕,哥哥来了。”

宋时问一下醒来,大口喘着气,身上汗水淋淋。

有人在敲门,“十一,你醒了吗,十一,能带我去京都城里逛逛吗?”

宋迟温和的声音。

就在宋时问带着宋迟即将出门的时候,萧承然一个箭步跳下马车,走到宋时问身边,抱着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小问问,你要帮帮我啊,只有你能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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