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此消息也不知怎地传到县令耳中,全家里只有潘氏笑得最为大声,她笑得心虚,一会就停。

她这个笨儿子,平日不是最讨厌他这个傻弟弟吗,怎地也不见嘲讽,怪是这个恶人好似全让她当了一样?

“敦儿既然病了,那我们这些做亲人,理当要为他调养滋补,我看到时就你去吧!?”

什么?这些小伙还要她堂堂主母去伺候,传出去也不怕他人笑话,她惯是丢不起这个老脸,脾气登时就上来。

不想县令的脾气比她还大,一个拍盘登时就叫在场噤若寒蝉。

“既是家中主母,那就更理当关爱,往时你做了什么,我权且不与理会,若是你再一意孤行,休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还甩脸离开,可叫潘氏生吃窝囊气。

“你爹这是发的什么疯,这么些年也没见他装这副正人君子样,我爹被那货断指时也没见他发这么大火,休怪我也气,到时叫我爹来这里住上几月,看你还敢不敢在他老人家面前逞能!”

芮植这个不孝子,刚才不见吭声,见潘氏独言,竟然还敢取笑,可叫潘氏一筷子就扔了过去。

“哎哟,我的好娘啊,你莫不是比我还糊涂,外公什么性格,要他在我们家坐上几日,还没等来就要把他的脸羞死,家中爹最大,我看您还是不要自讨没趣的好啊!?”

可见生儿子就是找不自在,果真就是受气来了,说时潘氏的眼泪就来,如今他芮植聪明,这招也不吃了,徒徒吃了几口,连忙躲回了房间小憩。

“主母,你看…?”

说要备营养补品,丫环也拿不准,只因潘氏也才给了一钱银子,愣是连买根人参须也不够,只得买些点心酥饼,怕拿出去丢了她的脸,这才前询问,不料比她反打巴掌。

“混账东西,就那点心他一个傻子兼逆子也配吃吗,拿些破菜不就行了,你们命贱的是不是都以为自个都有野鸡变凤凰的一天,我呸,鸡就鸡,再怎么飞也是家禽,想要过我潘明儿这一关,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她自是被打,可这才还是要准备,可还没等走出院门,就被小厮拦下,说是奉了县令的命。

“老爷就是这么说,任是没做好,就要小的脑袋,还请主母不要为难才好!?”

正说时,小厮就将烂菜破叶拿出一部分扬言要潘氏煮了吃下。

她愣是气到手发抖,岳父的手指都没了,他还有心思要给小杂碎送补品,这怕不是脑子被门夹了!

“主母,你看这……?”

怕她食言,小厮还兴致冲冲迎了上去,当即被她一个大耳刮子,之后撒了银子就要叫他拿些好货。

还没走近那地,远远地就感觉到气氛阴沉,饶是见到那位叫做吏疏的潘氏就恨得牙根痒痒。

“快死了!还有条看门狗看护,我看这排场,也是不小呢,呸,小杂种!你只配吃老娘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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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呸就越起劲,丝毫未觉米儿已近了她身。

“哟,我当是谁这么口臭,生生要呕去自己心肺,原是潘娘子,那你可要小心,没心没肺的你可就是头一份呢?”

米儿这个丫头有仇必报,今天别说是县令来找茬,就是玉皇大帝来了,她也是账目分明!

说起二人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一会就打了起来,扯头发撕衣服这都是小场面,最厉害的还要数问候祖宗的本事。

“老蹄子养成的贱蹄子,少男人管教不说,还想要男人倒贴,你也看看自己这个破脸配不配!?”

料是吏疏有意阻拦,也是架不住二人这红红火火的气势。

屋里顾捷躺下刚睡着不久,一听这动静,吓得连忙拿棉花将他堵住。

一出门,见是潘氏文凤儿也愣了会,料定上回两家闹得不可开交,这亲戚缘分就该是做到头了,不想她竟然还有心上门送礼。

“呸,送什么礼!小姐你来晚了没见着,这潘氏可恶至极,往这里边吐口水,连老爷都敢骂,我看他们都是不知道我们当时的厉害!”

怕米儿再说下去,潘氏这挠人的本事可就要上来。

“既是大娘来了,那就快些入来吧,左右都是亲人”我们又何必见外?”

得她这些话自然是中听,但潘氏每走一步就总能想起当初在这里吃败的一切,她不甘心,透过门缝看到那顾捷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算了,你这房子怪闷的,竟然我那儿子没什么大病,那我就改日再来,至于这些补品,你们全拿去吃了,反正也不是值钱玩意,只不过是要比你们好些而已…!”

既然嘴上得势,潘氏就更加不敢久留,一溜烟就回到了屋内。

事后她越想越委屈,听说家中只剩芮植这个小子,上回她落魄回家,就曾听潘父说起,他闷在房里吃酒胡话,如今怕也是如此,不等探查,潘氏一个踢脚踹门而入。

而他芮植正在拟字,不偏不倚刚好促了一撇,这字不字的,潘氏管不着,她只知道如今养了个白眼狼。

“你是不是早就你爹想办法糟践你娘,你故意在这里躲清净,可怜我当初十月怀胎就是生了你这么个东西,我还不如生个废物,如今他也给我添孙了啊…!?”

他还以为母亲所为何事,原不过就是这事?

“就这?还是小事吗?你都二十有二了,同年的公子哪个现在不能香枕玉人搂着,就连你那个废材弟弟也攀了好门第,让我如何不着急,再有哪天你爹撒手人寰,我们母子人单力薄,若是他要抢,我又能拦住吗?”

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可他这心头笔迟迟不能悬下。

“母亲,你既为女人,可知女子当为如何?”

这个问题倒是一下把潘氏问住了,论起潘氏素来不爱读书,一碰就头大,而他芮植从小也是随她,女人什么的无从考起。

潘氏这副憨憨模样,登时就把芮植逗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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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敛着笑,耐着性子把这最后一字临摹好方才搁笔。

他描的是当朝太子宝墨《冷魂吟》,此为凄苦女子范本,同体压单韵,其中一词香海妒悦容,最为精辟。

所谓女子,妙水之体,采容而美,试想波涛之水也要为其妒忌,那精通人事的女子那就更不一般。

“你这话说得深出深入,可是有什么主意想要瞒着你老娘我…?”

难得听他说点文化,可什么妒忌,不一般这些词潘氏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似在骂她,也不知道是和米儿争吵的缘故。

“孩儿自然设有法子,要不然这也不会和你老说这些,我看你还是早些歇息,倒是您只管矜持对人,我保证一个月后,你就有儿媳妇上门伺候你!”

耳听他这话不假,只怕又是哄她,潘氏当即就叫他立字据,平时这个小子就滑头,现办人生大事竟然如此爽快,当真令潘氏刮目相看。

那几日,潘氏光是见着溶粉坊的曹娘子精衣坊的钟娘子上门,一大包东西提进来,又空着口袋离开。

她们在芮植屋期间闷声不哼,若是吭声必是平地大笑,潘氏耐得心慌,顾不得许多,一个健步就入了进去。

那是一个个娘们脂粉浓重得,险些以为是她们带来的姑娘,芮植也不理她,索性就这么坐了原处。

男人打扮不是不可,就是如今春日游玩,插花玩闹的比比皆是,可终究都是玩闹,不得体统,哪有人真要画这妆要比女人艳丽?这不就成了妖怪了吗?

“呸呸,我当是什么正经人,全不过就是为了钱的狐媚子,诓骗我儿,还把我儿打扮成这个模样,我非让县令把你们的脑袋全看下来当板凳不可!”

得她这话,那两个娘子根本不经吓,一会功夫就带着样品,芮植倒是没喊,可阴着个脸,也叫潘氏没好气受。

还以为他说得什妙计,竟然是要扮女人,那孙氏的儿子再不济也是个男人堂堂正正入了赘,他如果一旦扮起女人,做起女人那可就是一辈子的笑柄。

“笑柄?娘你又误了?想这个时代以色为食,有钱官宦人家的女儿全都把眼睛长在那些脸蛋不错的戏子身上,他们没钱命贱要抛头露面,可你儿子不同啊,我们有得是钱!”

听到这里潘氏还是有些糊涂,这穷于不穷,还不是要卖,这有什么不同?

果真,和潘氏这样的老古董就是聊不到一块,芮植也不愿多解释,一个挥袖就将他赶到外边。

眼看着他铸成大错,潘氏急上心头,屋里坐立不安,不瞧见县令回来就立马上前讨说。

不料县令听后不怒反笑,大有夸赞之意,这可又把潘氏整懵。

“怎地,可是你家那傻儿吃到了甜头,你也想我儿也是如此,告诉你,他外家尚且没有穷到要靠买男人色相而活!”

她独个说着,而门外的曹娘子钟娘子又转了回来,一看到这处行礼,就入了芮植房内,潘氏赶之不及,却被县令一个反手压制不能动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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