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公子如玉

姜莓屿睡了穿越以来最好的一觉,黑甜无梦。在宛转的鸟鸣声醒来,看看外面的阳光,已经时近中午了。

她起身在这间闺房里走来走去,东摸摸,西看看。从一个人房间装饰可以看出这人的性格。她仿佛在通过这些物件和江家小姐江玫俞交流。

她的首饰衣物都素淡俭薄,不像一个大家闺秀。房间的西侧是一个书架,摆满了医术。案头还有很多她写的字帖和药方,字迹娟秀飘逸,颇有大家之风。

她懂医,还写得一手好字。姜莓屿不由得自惭形秽,自己对医学一窍不通,甚至毛笔字写得也只是小学生水平,甚至繁体字有些还不认识。这样的她,有多少在古代生活得风生水起的胜算呢?

正在恍惚间,听到脚步声,是秋半端着水进来了。看到她在看书,笑着说:“小姐还要和我说话呢,不想竟一觉睡到现在,快点梳洗起来,老爷在前面等呢。”

姜莓屿尴尬一笑了之,连忙梳洗了,转到左侧偏院。见过江父才坐下,就听江父说:“前几天有石府的人在,咱们父女也不得好好说话。如今都是自己人了。”

说着眼中泪花闪动,哽咽着说:“都怪爹爹死要面子,如若前些年就来投奔岳丈,他也不会晚景凄凉至此。”wutu.org 螃蟹小说网

姜莓屿安慰道:“爹爹别难过了,已经时过境迁,现下外祖已经仙逝,您在这帮他守住家业,难道不是一份孝心?”说着示意秋半取来锦盒,递到江父手上,说:“这些店铺田产都是外祖毕生积蓄,如今全部交付爹爹打理。只一件,爹爹不必有其他顾虑,安心在这就是。他日有机缘,把那朱姨娘扶了正,不为着她,就为庶弟能有个好前程。”

江父一听,更是感怀姜莓屿大度,又是一番痛哭。正在二人难分难解时,听到前面老仆人来回说:“姑老爷,姐儿,八珍堂的杜公子来了。”

姜莓屿疑惑的看向秋半,八珍堂的杜公子又是谁?

秋半悄悄附耳向她说道:“这八珍堂是梅州最大的药堂,杜公子正是他家的独子。前番杜公子自幼便拜在老太爷门下学医,如今已经独当一面了。”

“那他怎么忽然来了?”姜莓屿不解。要说来拜祭,还不到五七呢。

“小姐全忘了呀?这杜公子和小姐可是。。。”秋半说到一半,忽然脸红。毕竟小姐已经成亲,再说这之前的事,可是要坏了名声的。

她这脸一红,姜莓屿立刻明白了,悄悄问道:“是青梅竹马么?”

秋半继续说:“当日老太爷派人去绫州寻姑爷,原想若是寻不到,正好解了这桩婚事,让小姐和杜公子完婚。可没想到竟寻到了,婚约当前,小姐只能嫁去了绫州。”

“我怎么丝毫没听你和李妈妈提过这个人啊?”姜莓屿仔细搜索了一下记忆,好像是没听过这个青梅竹马的故事。

“小姐可不是傻了?我们在那石府,便是步步小心,还不得姑爷喜欢。如果让人知道这杜公子之事,小姐的名声何在?”秋半无奈的说。

“那我和杜公子到哪一步了啊?”姜莓屿大剌剌的问。

“小姐别胡说!你是大家闺秀,其能与外男私会!便是话,也没说过几句的。。。”秋半急忙捂住她的嘴,这个小姐啊,脑子坏了以后,说话也不知道个忌讳。

“爹爹,那要不就把这杜公子请进来?”姜莓屿看向她爹,见江父点头,就把这杜如禹请了进来。

说话间,一个青衣公子走了进来。这白皙皮肤,清秀轮廓,真真够得上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几个字。

姜莓屿带着欣赏帅哥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他和石牧璋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石牧璋从小奔波流浪,吃尽苦头,带着一种雷厉风行,坚韧凌厉的气质,一看就很难说话,就像山顶傲雪的松柏。这个杜如禹则如三月暖阳,说话三分带笑,温暖闲淡,像是庭院里的桂花树。

杜如禹一进门,眼光就不由自主的被坐在下首的姜莓屿吸引了去。半年多不见,她竟不像以前一样羞怯内敛,本分守礼,而是面带微笑,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竟让自己无所适从。

“晚辈拜见江伯父。”说着一揖到底,又转向姜莓屿,微笑说:“见过俞儿妹妹。”

姜莓屿听他这个称呼,好像咱俩很熟?那我该称呼他什么呢?不会是禹哥哥吧?想着这个称呼,她不由得一阵恶寒,打了个寒战。

“杜公子客气了,江某远来是客,以后在梅州还要仰仗杜公子多多照应。”江父和他寒暄道。

姜莓屿看他俩聊起来,自己坐着也是尴尬,毕竟实在不知道之前俩人是什么感觉,聊多了有一种抢闺蜜男朋友的感觉,就想站起来告辞。

“俞儿妹妹,你走了这半年,如今好不容易回来,都不肯跟禹哥哥略坐一坐吗?”杜如禹看透了她的企图,连忙出声问,那哀怨的语气仿佛自己是个渣女。。。?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这人,所以果然是“禹哥哥”吗。。。

江父感觉到俩人之间的暗涌,感觉自己的在场略有多余,就干咳一声说:“杜公子今日既来了,就留下来用些简薄午膳,我去厨房交代一下。”说完就站起来离开了。

杜如禹连忙站起来送江父出去,屋子里就剩姜莓屿和秋半,他站在门口,久久的看着姜莓屿,那眼神看得她直发毛,看这架势,不像秋半说的只是说过几句话而已。心里默默的埋怨起原身来,你看看这都是你招来的桃花债啊,还得姐姐给你摆平。

“杜公子,你有何话说?”姜莓屿直接问。

“俞儿妹妹真的跟我生疏至此吗?”杜如禹又露出那个被抛弃的表情。

“杜公子,我家小姐前段时间摔破了头,失忆了,之前的事统统不记得了。。。”秋半弱弱的开口。

杜如禹心疼的眼神看向姜莓屿,姜莓屿赶快掀起刘海给他看那道伤疤:“是真的,不记得了!”

“我就知道,俞儿妹妹不会这样跟我生分,都怪那姓石的,害得你好苦!”他气愤的说。

“呃,你别这么说。。。”姜莓屿苦口婆心的劝道,说实在的,那个石牧璋倒也没有为难她,甚至对她还挺好的,她想起那个绵长的吻,不由得微红了脸。如今自己已经离开,大家好聚好散。

“俞儿妹妹,你放心,你这次回来,我定不会再让你回那魔窟!”杜如禹坚定的说。

江父也怕他们孤男寡女相处太久,被人说闲话,不一会就派人来叫二人去用午膳,那杜如禹只好收了激荡的情绪,去了前厅用膳不提。

午膳后,江父要去处理五七需要的祭祀和来吊唁的宾客谢礼等物,就先忙去了。

杜如禹久别重逢,哪里舍得就走,坐着喝茶,竟没有离去的意思。姜莓屿就只好陪着杜如禹在孙府的后院里散步喝茶。

聊天中,她发现这杜如禹学问很是渊博,为人也儒雅有礼,不由得对他的印象改观了,油然而生几分好感。

“现在你家的药铺都是你在掌管吗?”姜莓屿问。

“每个药铺都有掌柜,我只需要经常巡视,查账即可。”杜如禹答道。

“话虽如此,应该也不是一份轻松的活计。那你一身的医术可就没地方施展了呀。”姜莓屿有点惋惜。

“我每日上午都在八珍堂坐诊半日,也能帮上不少病人的忙。”杜如禹有点羞赧。

“真的吗?”姜莓屿用充满佩服的眼神看着他,说,“悬壶济世,医者仁心,大善。你已经有如此产业,还能坚持初心,太棒了!”

“俞儿妹妹过奖了,我所有的产业,也不过仰赖祖荫。只有这治病救人,才是我平生所愿。”杜如禹真诚的说。

这句话让姜莓屿更加佩服他了。一个富二代,本来可以轻松躺平,如今还在努力,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经过一下午的相处,俩人现在俨然成了知己。从近况一直聊到小时候的趣事,姜莓屿统统推说不记得了,听着杜如禹讲来,时不时爆出爽朗的笑声。

原身江小姐是跟守礼克制之人,和杜如禹确实不曾深交。杜如禹也不知道她原来是如此活泼狡黠的性格,相处起来如同多年老友,轻松愉快。因此两人相谈甚欢,迟迟不舍离去。终于到了日头西斜,江父打发人来问晚膳的事,他才告辞,依依不舍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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