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二皇子脸上露出了不悦，皱眉看了关虎一眼，可这个问题却是大家都答不上来的。
既然要灭口，为何不早一点，在关龙小的时候岂不是更加省事？
就在所有人都沉默疑惑地，人群外突然有人说道:“因为有人让她感觉到了危险。”
众人回头，看到在威虎侯府一向低调的齐岳阳走到了关允妃身边，目光似笑非笑地看向威虎侯和二夫人。
“连外人都知道威虎侯偏爱二公子，且迟迟不肯请旨立世子，其意显而易见，二夫人自然不必冒险去为了这种事去杀大公子。而她现在才动手的原因在于大公子想起了一些东西，以及……”
他的手落在关允妃的肩膀上，把她往自己身边一带:“还有我娘子的改变。”
他在这时插手，让所有人都很惊讶，就连关允妃都意外，一向在威虎侯不表达任何意见，一直游离在外的他，竟然这时候开口。
“此话怎讲？”二皇子虽然对齐岳阳戒备，但现在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而威虎侯脸色漆黑一片，眼中酝酿着杀意，二夫人莫名的发抖，跪坐在威虎侯身边紧紧地抱着他的一只腿。
“侯妃说被杀死的人是谁呢？”齐岳阳突然问。wutu.org 螃蟹小说网
侯妃愣了一下，随即回道:“就是关允妃的亲娘，她就是死在她如今所在的药庐那里，你们还记得老夫人寿辰那天晚上，二夫人被鬼吓得够呛吧？她就是在那里看到了白色的人影，做贼心虚了。”
其他人都愣了，反倒是关允妃很平静，而她这反应反而让威虎侯更加的不安，他的手拳头握紧，低头看了一眼二夫人，似乎正在衡量着什么。
齐岳阳低头看关允妃，目光温柔，再抬头间，却只余尖嘲:“娘子这些年装疯卖傻，才算是躲过死于非命，如今她清醒过来，有些人当然就害怕了，本来他们未必知道大公子见过当年的事，定然是他这段时间无意间提及过当年他看到的，所以就有人心虚了。”
说完，他补充了一句:“这些是我的猜测，但大可以向大公子询问。”
“不用询问了，前些日子，大表哥确实和我说过，他小时候在药庐附近见过鬼。”来的人竟然是杨晓月，当看到父亲和二皇子时，她竟是理所当然地站到了二皇子面前，一副娇羞的样了:“臣妾给二皇子请安。”
二皇子厌恶她，但现在不能在杨宽面前表现得太过明显，亲手扶起她:“你我不用多礼。”
说完，便又追问了一句:“你刚才说的可是当真？”
“当然。”于是杨晓月把关龙在哪里对她说的这句话说了一遍，只是省去了那天晚上是她指使关龙去药庐偷药的事。
她话一出，齐岳阳的猜测立刻得到了证实，威虎侯突然一脚掀开二夫人，同时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下手之重，几乎让二夫的脸瞬间肿了起来，直接晕倒在地，而威虎侯看也不看一眼，只是冷血地吩咐:“来人，把这人罪妇给你拖出去的一百大板，再罚一百鞭。”
竟真的用起大金律法的刑罚了。
他这突然的改变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等关龙想要求情时，被威虎侯狠目一瞪:“闭嘴。”
看着父亲赤约满是杀意的眼睛，关虎吓得瑟缩了一下，他从未见过如此的父亲。
二皇子也没想到威虎侯突然就翻脸，他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盯着威虎侯，刚才百般维护，如今翻脸又翻得这么痛快异常，怎么看都不那么简单。
“二殿下，求求您，救救小人的母亲，小人这一生都愿意为您肝脑涂地，死而后矣。”
无奈之下，关虎只得再次向二皇子求救，他觉得同样身为庶子，却又能力非凡的二皇子应该是可以体会他的心情和感受的，更应该明白他母亲的苦心，说不定会帮他一把。
谁知二皇子竟然顾左右而言他地问了一句:“这是说你以前跟在本宫身边都不是那么忠心的？”
关虎侯一愣，脸上终于露出绝望的神情，二皇子却一副悲天悯人，无可奈何的样子叹道:“二公子，虽说你与本宫也算得上表兄弟，但大公子也是本宫的表兄弟啊，本宫要公平处之，不能偏私一方啊，况且到底是威虎侯才是家主，怎么发落要听他的嘛。”
关虎侯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威虎侯冷冷地看了一眼这个平时偏爱的二子，一句话没说，直接吩咐下人:“扶着二公子回房去。”
那天晚上，二夫人的惨叫响了整整半宿，关允妃坐在药庐小院中了就听了半宿，齐岳阳一直坐在她的身边，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陪着。
直到深夜，她动了动，转头看向他，张开嘴的瞬间，白色的雾气在寒夜中凝成了霜:“相公，如果我说我想毁了威虎侯侯，想威虎侯死无葬身之地，你会觉得我是一个弑父灭亲的魔头吗？”
白色的雾气挡住了他的视线，但他却仿佛能看到她目中清冷的光芒:“他从未有一日当你是女儿，就算杀了他，你也不是弑父，况且谁说这天底下的父母就一定是好的？”
关允妃突然想起了他的经历，她伸手过来反而安慰起他来:“没错，所以，你也不用在意，你的，我一定会帮你夺回来，这一切本来就是属于你的。”
齐岳阳很早以前就感觉出来，她似乎有一种笃定，笃定他会得到天下，笃定他会成功，这种笃定有些让他摸不到头脑，连他自己都不敢肯定的东西，她竟然那么肯定，就对她那么有信心？
“对了，你与迟老将军见过面了吗？”齐岳阳还未想明白之前的问题，她突然再次语出惊人，她怎么——
静夜了下来，关允妃的笑容同样安静飘渺:“迟老将军当年虽然降金，但这么多年他从未为金国出过一次兵，我听闻金帝不止一次请他出山，甚至以高官厚禄收买，都被他拒绝，后来又打到了迟家的后代身上，但其子虽才高八斗，但却未踏官场一步，两个孙子一个只是做了个商人，另一个从小便出家游历，直到最近才回来，这已经表现很明白了，迟老将军的心还在陆国，但他心中同样也恨着齐家人，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在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