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温宛宛诧异地回过头,看到两个同样有几分眼熟的身影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还没等她认出那两个人究竟是谁,就听身旁的陆婉瑜先一步欢喜地叫了一声“大哥”,然后雀跃地朝着其中一个身影扑了过去,温宛宛这才记起对方就是陆凌云,当即笑着朝对方点点头。

陆凌云也大方地回她一笑。

温宛宛又顺势看向站在他身边的那个男人,没想到这一看,她几乎瞬间僵在当场——

因为那个人竟然是楚珩。

就在温宛宛惊怔之际,陆婉瑜已经拉着陆凌云朝她走了过来,楚珩也跟在他们两人身后一起朝她走了过来。

温宛宛突然莫名有些紧张,上官亦萧看出了她的不对劲,犹豫了一秒,原本想告辞的话便立刻咽了回去。

“微臣(草民)见过郡主!”

陆凌云一上来就率先朝温宛宛行了礼,温宛宛本想说对方没必要这么客气,但紧接着见楚珩也跟在他之后同样朝自己行了礼,原本已到嘴边的话又立刻咽回了肚子里。

陆凌云没有发觉到任何不对劲,行完礼之后便直接冲温宛宛问道:“郡主之前可有收到那本诗册?”

温宛宛赶紧点头:“婉瑜已经给我了,陆大哥真是有心了!”

陆凌云见状笑了笑:“其实在陆某看来,本应该全都按照这样的私刻印制才能对得起那些诗作,只不过一来是郡主你特意要求过,二来楚士子也同样建议陆某从简,还说像那样的私刻,贫寒学子根本买不起,不利于那些诗作的流传,和郡主的初衷相悖……”

温宛宛有些惊讶,因为她真的没想到楚珩居然还会帮她说话,她还以为对方一定会站在那个洛衾软身边,坚信那些诗作都是出自后者之手。

她立刻转头看向楚珩:“宛宛多谢楚士子为那些贫寒学子仗义执言!”

楚珩一怔:“没想到郡主竟然记得楚某!”

“自然记得!”温宛宛冲他笑得异常灿烂,“楚士子可是那日在橘园斗诗会拔得头筹的人,宛宛怎么可能会轻易忘记……”

毕竟原小说里女配最后死得那么惨,也跟你脱不开干系……

楚珩显然没料到温宛宛竟会冲自己笑得这么灿烂,脸颊顿时泛起了红晕:“楚某听说这些诗作都是郡主辛苦收集的,想来郡主一定费了不少力气……”

温宛宛一愣:“你怎么知道是我收集的?”

话音未落,就见陆婉瑜在一旁朝她使眼色,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楚珩就已经自行解释:“请郡主恕罪,郡主那日来找凌云的时候,楚某其实也在书房内,所以亲耳听到了郡主跟凌云说得那些话……”

听他这样一说,温宛宛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陆婉瑜之前也有跟她解释过,当下释然了几分:“还请楚士子替我保密,再不要让第四人——”她正想说不要

让第四任听见,结果突然想起上官亦萧还站在她身边,立马改口道,“……不,是第五人听见!”

“请郡主放心,楚某断不会乱传的。”楚珩赶紧保证,下一秒,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换了一种语气问道,“不过,郡主能容楚某多问一句吗?那些诗作……真的不是郡主自己写的?”

温宛宛怔了怔,旋即不假思索地否认:“当然不是,我只是将那些诗作眷抄了一遍而已……”说完,见楚珩似乎不信,又赶紧扯住了身旁上官亦萧的袖袍——

“如果你不信,大可以问上官太医,我们自小就认识,我有没有写诗的才能,他最清楚不过了……”

被她扯住袖子,上官亦萧的神情明显僵了僵,但嘴角却是不自觉地微微上翘。

可惜温宛宛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她现在正全力想要向这个楚珩否认她跟那本诗册上的诗作半点关系都没有,万一那个洛衾软察觉到什么端倪,反过来先一步拆穿了她的冒牌身份,那她一定会死得比原小说里的女配还惨……

“其实楚士子只要看完了所有诗作,就该知道那些诗作有很多都是完全不同的风格,除非写诗人有精神分裂,否则,绝对不可能是同一人所写……”

楚珩一怔:“何为‘精神分裂’?”

温宛宛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得太顺口,无意间把现代词汇也一并说了出来。看着不止楚珩,就连陆凌云、陆婉瑜,还有上官亦萧三人都一并疑惑地看向自己,温宛宛心里顿时暗暗叫苦——

“唔,就是指一个人身上存在多种性格,随性变换,而每次变换之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还没等她话音落下,上官亦萧已经在一旁插嘴:“郡主说的这种情况,应该属于癫证的范畴!”

温宛宛懵了懵,一句话也跟着脱口而出:“这里也有精神分裂的人吗?”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趁其他三人开口前赶紧找补,“我的意思是,上官太医也在宫中见过有这种病症的人吗?”

“那倒没有!”上官亦萧摇头,“只是听师父生前提起过……”

“原来如此!”温宛宛没再这个问题上继续深入下去,而是将话题又重新拉回了诗作上——

“其实那些前朝的古籍都是母妃往日里收集的,只可惜大多都已经残破不堪,书页只要轻轻碰一下就破烂大半,宛宛只能从中挑出一些勉强还能看得清的诗作,眷抄下来,收录成册,而且,也因为那些古籍太过残破,所以大多数诗作的作者也同样无法辨识,或是只有一个姓,一个名,一个号,根本无法考证,所以宛宛只能将这些人统称为无名氏……”

“原来如此!”楚珩听完她的这番解释,神情肃然起敬,跟着再度朝她拱手行礼,“郡主有此心,实乃当世文人之幸!”

温宛宛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楚士子谬赞了!主要还是因为宛宛没有洛帝师和楚士子这样的才学,所以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略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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